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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不着头脑,直到一路跟着霍廷霄来到另一处营帐,方才明白:军营里多出的女人,已经爬上了北师少帅的枕榻。 此行,他是为那女人,开退烧药来的。 “江姑娘年纪小,又是第一次,身子难免矜弱。” 看着暗色绸绒上的那一抹锈红,唐旭神色晦暗,低低开口,“服药后,少帅与其,切莫再行房事。” 是,第一次么…… 霍廷霄皱着眉,眼神依旧很冷,声音沉冽,“我知道了。” 唐旭离开后,霍廷霄失了歇息的心思。 他穿上铁青的军装,从马厩迁出一匹棕红的马,一路驰骋着离开了军营。 “驾,驾!” 天色昏暗,男人乘着马,穿过树林、草丛。 一双双绿色的、闪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那是居于山野,习以野兽为食的恶狼。 “嗷~呜~” 躲在暗处注目许久,几匹公狼一步步,试探性的跟随在霍廷霄身后。 “嗷呜~” 于这凄厉的嘶鸣声中,公狼们已将男人视作自己的猎物。 “不自量力。” 薄唇轻扯,霍廷霄冷哼一声,随即拔出了腰间的勃朗宁。 砰、砰、砰! 干脆利落的枪声,震彻林间。 紧随男人的其后的野狼,随之倒地,奄奄一息。 guntang的鲜血,潺潺而出,浸湿了黝黑的土地。 待霍廷霄平定心绪,顺着原路返回军营,已是晨光熹微。 沿途,狼尸遍地,极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霍廷霄扯着缰绳,悠悠而行。 面对这一切,他未曾垂眸,眼神寒酷。 仿佛,自己脚下的马蹄,踏过的不是尸体,而是随处可见的石子。 “少帅!” 营帐堆里,有小士兵跑到霍廷霄面前,表情严肃。 “什么事?” 霍廷霄下了马,牵着缰绳来到马厩。 小士兵一路跟着,语气忐忑,“是二少爷,他要同勒家小姐订婚了。” “与我何干?” 霍廷霄转过身,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士兵,表情冷漠。 “可今天一早,省城那边就来人了……” 小士兵低着头,颤抖着手,取出了怀里的烫金红帖,小心翼翼道,“说是老督军亲自下的命令,少帅您务必拿着请柬,回城赴宴。” “老、督、军。” 霍廷霄俊美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他伸手接过请柬,吐字如冰,“下去吧。” * 半个时辰后,墨绿的军车车门被人打开,霍廷霄挽了挽袖口,准备坐车回城。 “等一等!” 是唐旭的呼声,霍廷霄皱了皱眉,脚步微顿。 “少帅,等一等……” 唐旭气匆匆赶至男人面前,气喘吁吁道,“您这次回城,可否带上一个人。” “你?” 霍廷霄看着唐旭,眸色深深。 “不是我,是躺在您营帐里的那一位。” 唐旭上前一步,覆在霍廷霄耳旁,低低开口,“昨夜,您精力旺盛。小姑娘那处……许是因此发了炎。服药至今,高烧未退。” “此事,可大可小。我这儿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 霍廷霄的神色愈加冷冽,唐旭抿紧了双唇,声音忐忑,“为保平安,我建议少帅您,把人送去省城的医院,瞧一瞧……” 尖锐的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女人就是麻烦!” 霍廷霄冷哼一声,俯身坐进了车内。若欢则被一个小士兵扛着,塞进了后驾驶座。 从军营前往省城,路途曲折。 一路上,司机控制车速,以求平稳。等抵达目的地,已是傍晚。 好在,省城的一所教会女子医院,仍未关门。 若欢也因此,被霍廷霄安顿在了这儿。 “爹,娘?” “是你们吗?” 当夜,女修给若欢测量体温,打针输液。 小小的病床上,若欢双目紧闭,却做起了噩梦…… 贫人巷,小木屋,火光漫天! 哀嚎、痛哭不绝于耳! 梦中,若欢悬浮着身子,站在半空中,低头便能看见自己的父母,被人锁在屋子里。 火焰吞噬者他们的身体,焚烧一切!只因,自己出了意外,未能按时赶到新安街还钱,赌棚的人打击报复。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你不是说:能把钱凑齐吗?” 阿爹蜷着身子,双目通红,“钱呢!钱呢!” “若欢,若欢!你在哪儿?” 炙热的火焰,顺着阿娘的衣袖,一点点的焚噬着她的皮rou。 她紧紧抱着柱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吟,“娘好疼,娘好疼啊!” 不、这不是真的! “阿娘,阿爹……” 从若欢额前冒出的汗水,浸湿了枕头。 她紧攥着被褥的一角,颤抖着睁开了眼。 入目,一片白色。 淡淡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是,哪儿?” 若欢张了张唇,微弱的声音略显嘶哑。 “Dr.White,she ? woke ? up!”——(白医生,她醒了) 门外,前来巡查的女修,见病人苏醒,发出了惊喜的呼喊。 doctor? 这是医院? 若欢掀开白色的消毒被,赤脚便要下床。 对着一声白衣的女修,她淡淡的说:“医生,我要回家。” “You're ? not ? well!""——(你还没好) “You ? need ? a ? break!""——(你需要休息) 女修捧着摆满药物的铁盒,皱眉呵斥,“Please ? get ? in!”——(请进去) “我说,我要回家。” 崇德女中设有英文课,可在那儿的所得所学,仅够若欢辨别简单的词汇。 现在的她,连同洋人沟通的能力都没有。 她只能呆呆的站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无法达到的要求。 这样的她,何其悲哀!何其可笑! 泪水润湿了她的眼,趁着女修转头的一个瞬间,若欢光着脚跑了出去。 “No!Stop!""——(不,停下来) 面对女修的呼喊,若欢视若无睹,只顾向前而去。 下一刻,拿着吊瓶的病人,与她正面相应。 砰! 因为猛烈的撞击,吊瓶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尖锐的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Oh,my ? god!”——(哦,我的上帝) 若欢摇摇欲坠,伴着女修的惊呼,赤裸的双脚,就要踩了上去。 面对这一切,若欢始终闭着眼。 她以为:脚下的玻璃,会刺得更深、更狠!却有人用力的,托起了她的腰…… 努力取悦我 下一刻,若欢坠入了一个炙热坚硬的怀抱。 “霍廷霄……” 被人拦腰抱起,若欢的双脚已然凌空。 望着那张清寒冷冽的俊颜,她喃喃出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看路?” “这样也能摔?” 霍廷霄额前的俊眉浅皱,一双臂弯结实有力,牢牢禁锢着她的腰肢。 “带我回蓉城。” 若欢的唇,惨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