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Omeg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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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你依稀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少年那双垂掩在金色睫毛之下,淡绿色的美丽眼睛。 他突然抬眸看你时,你的心跳是漏了一拍的。 如今,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气息凌乱的微喘着,垂着脑袋,一点点的亲吻你的锁骨。 你倒在你的卧室的床上,紧张的抓着身下干净柔软的被单,身上压着的是你的男友,他是个Omega,有着如同柔软如金羊毛般的头发和清秀白皙的容貌。 但你被这样的少年亲着亲着,却挣扎着反抗,最后用手臂交叠在脸上,含糊的哭了起来。 “你一点也不尊重我!”你哭着说,故意把话说的特别严重,“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要和你分手”你把脸埋进了一旁的枕头里抽泣,Omega的体质太弱了,而你甚至抵抗不了同为Omega的男友。 少年的动作停了下来,许久,你才微微撇头,不安的去看他,发丝黏在你的脸庞上,你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怯弱而易欺,柔软的少女外貌加上信息素,任何Alpha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停的下来。 如果你的男友是个Alpha的话,这种时候,再被你不知轻重的话激一下,即使你再哭,也会把你强上了。 但是,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个Omega,而且他还爱你,他将手松开了,就着这原本的姿势跪在床上看着你。 你的视线因为泪水有些模糊,抽泣了一下,用力抹一下眼睛,你才看清少年在灯下的面容神色。 他的眼眶也红了,不知是不是被你刺激的。 “你不喜欢我了。”Omega少年平静的说。 你说的分手似乎起了很可怕的效果,少年说完这句话后,就慢慢的躬下背,身体微微的有些颤抖,他就像崩溃了一样,平日里的得体矜持都一点点的剥落下来。 那个在树下拿着社团表格,问你要不要来他的社团,神色颇为冷淡的清秀金发少年,如今红着眼睛,在你的床上对你纠缠不休,握住了你的手臂,逼近一步。 “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他就像被深深的捅了一刀,还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那样般,盯着始作俑者,控诉般的说道。 也许很不应该,但在这时,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冲动,猝不及防的射入了你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你的少年在这一刻给了你恋爱中所能得到的最大的自尊心和满足感。 因为厌烦而疲累的爱再次变得浓烈。 你目光颤抖的看了他一会,然后仰起了头。 作为被求爱的施与者,你揽住他的脖子,含含糊糊的亲吻上去,就像对待一个因为委屈而在发狂的猫咪似的,“我喜欢你。”你几乎是立即心软的柔声哄慰他。 “你骗我。”少年皱着眉头躲避,脸上却满是委屈和不甘,他一点也不想再被你这样花言巧语的骗了。 “喜欢你。” “骗我。” “喜欢你。”你最终还是亲吻到了他的唇,少年低着头,发出一声颤抖的叹息,有些像是哭喘。 你感觉到少年的眼泪,从你们的脸颊紧紧贴着的地方流下来,你觉得的内心无力极了,又怜惜极了,就像前世里面对哭着无理取闹的女友的男人一样。 不同于因为受到伤害,生气就会胡乱抓挠的任性恶猫,即使处于现在这种状况,他的手臂却只是圈着你的身躯,只有偶尔的,似乎有收紧的趋势,又很快松开。 少年的唇一点也不动,只被你亲吻着,他甚至表现出不太甘愿被你吻的感觉,虽然只要他想,就可以撇开头,你抚着他的侧脸的手掌是相当好挣脱的。 但他没有,他只是那样委屈的带着喘息,被你吻着。 你的心脏软的一塌糊涂,从来没觉得,自己在恋爱里要承担起这么大的责任,被这样期待着给予不给他足够分量,他就会死的爱。 “我我爱你。”你尝试着低声说,一旦说出了口,即便是轻薄懵懂的恋情之爱,都可以轻松的冠以厚重的这三个字了。 “我爱你。”你轻而易举的再重复了一遍。 又一次,你将完全超出你的承受和给予能力的甜言蜜语说出了口。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向你渴求更高层次的爱了,你还能给予他什么呢?你暂时不去想。 但现在,起码非常奏效。 即使你没有对先前因为恋爱中太累而展露的隐隐冷淡,和摔通讯器这样的暴力行为给出任何解释,从来没听过的“我爱你”一说出口,少年依然被你安抚了下来。 少年像是骤然松了一口气,他松开的唇舌间的呼吸温热黏软,带着他的胸腔来回喘息的频率。 他再次轻轻吮吻着回应接纳你了。 你低低的发出像是猫儿般的吟声,又被模糊的唇舌交缠声掩盖过去,被你安抚好,你的少年的动作就开始急切,再次掌握回主动权了。 “那你呢?”你感到心里空空的,连忙也想要得个肯定,“你爱不爱我?” “爱。”少年停下动作,低低的说。 你的手臂在他的脖颈后交缠,感觉到他的后颈guntang,即使是对Omega信息素不那么敏感的你,都嗅到了一股并不是你散发出的诱人甜淡味道。 和往日你熟悉的那种叶子的味道相似,但是更甜更热了一些,有种说不清的黏稠,就像邀请着赶快来咬一口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爱我?”你的脸不自觉的红起来,开始暗暗的期待着。 少年慢慢的躺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更好的在床上拥抱着你。 你想要个回答,转过头去看他。 不同于你以前接触过的男性,拥有Omega特性的少年通常也有着细腻的感触和表达,他侧过头将唇轻轻的贴在你的额头上,突然不让你看他的表情。 他维持着这个抱你的姿势安静了一会,你不敢动。 直到他的身躯渐渐柔软放松下来,就像敞开了心扉一样的,少年才开始出声。 他的嗓子因为刚刚的流泪弄得有些沙哑。即使他刚刚哭得非常平静压抑,没有一点声音。 “那时,你问我,为什么不吃芭菲” 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想起来。 “唔?”就这么简单?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少年叹息的低声说。 他的唇慢慢下移,吻过你的眼角,又滑过你的脸颊。 最后在你的唇角轻吻着。 “还有呢?”你还想听他再说。 你的少年叹了口气,像是对你很没办法似的,他低低的接着说,“还有,那时候,你好紧张看起来特别的”他就像在寻找一个好的形容,但似乎不太容易。 少年垂着眼睛,想了想那个坐在咖啡厅的座位上,在他的对面,在阳光里,就像害羞似的垂着头,有着眼眸里动人的水红颜色和脆弱的白皙脸庞的少女,没有想出形容词,只好暂时跳过去。 “你还老是看我” 少女悄悄的抬起睫,眼眸轻颤,就像落了一瓣粉淡花瓣的荡漾水波,湿湿的,透着股带着青涩怯懦的情意。 “老是看我” 少年自言自语般的重复,突然低笑了一声,喉结动了一下,像是心情变好了一些,他的声音又哑又温柔,热气钻进你的耳朵里,好像就要让你不好意思似的。 “我特别喜欢。”他的呼吸突然重了一些。 说完这句,就像破罐子破摔似的,他重重的亲了一下你的唇角。 连带他的气息呼在你通红的脸上,少年白皙的脸庞也浮起如同酒醉般的红晕,你们之间一时无言。 你怎么也没想到是你的软妹气质和呆呆又害羞的偷窥行为把你的男友拿下的。难道不应该是你的温柔可人,美丽可爱的内在吗? 还有,你居然那么早就被发现,觊觎人家的美貌了! “你这个叫什么你这个叫!”你有些慌张,竭力想要排解心脏里乱七八糟的感觉。 “变态。”你突然弱气下来,小声嘀咕。 其实喜欢软软弱气的女孩也没错,个人喜好罢了,因此你说的很没底气。而且,还是你盯着人家看,自己凑上去的。 你突然有点丧气。 你的男友却沉默了一会,不知是怎样理解了。 “所以现在自食恶果了啊。”他忽然一把将你抱紧,在低低的笑声里,似玩闹又似下了狠劲的咬你的脖颈,“你不喜欢我了。” 他的声音嘶哑。 你马上察觉出少年这样仿佛玩闹的说的话里,藏着他是真心如此认为的意味。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无奈的小声问。 “因为,我不能给你受保护的安全感。”少年抚摸着你的后颈,“也不能让你更喜欢我” 你反应过来,男友认为你所说的“变态”,是指他的“同性恋”行为,是指他会因为受你的注视瞩目,而感到潮软心颤,甚至喜欢上作为Omega女孩子的你,这很变态。 “我很没用。”他有些艰难的说。 “不要这么说!”你立刻制止他。 他喜欢脆弱柔软,美丽小巧的你,但是却没有能力去迎合你的需求,无论是保护还是包容自信的对待,无法标记,不被社会制度所允许,得不到保障,甚至连合法的被承认是恋人也无法做到。 少年会有如此焦虑的反应,会如此的不安,时刻担忧着恋人的移情别恋,在这个ABO的世界里,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在他看来,不存在标记的恋人关系,就像是Beta之间那样,就意味着随时可以反悔,意味着轻率和炮友关系。 在他被辨认诊断为Omega的那天起,少年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有一天却会被一个陌生的Alpha标记占有,就感到厌恶至极。 但是如今,他却在苦苦的渴求思索着,如何去占有他的Omega女友,让她只看着自己,这双眼睛再不投注到任何其他人的身上。 无论是闲暇时好奇的注视,还是雀跃的欢呼,在社团里,少年头一次体会到一种不愉快的干涩感,是在少女坐在他面前,听着他的吉他弹唱时,突然转眸投向另一边,那里有个Omega在玩滑板,似乎是做了个很完美的动作把戏,她笑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三心二意的呢? 于是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到了她的身后,圈住她的身躯,将她的手指按在吉他的琴弦上,低声问,“要不要学?” 他竟然明白了Alpha对Omega会有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 让她永远属于自己,真是再美好不过的感受了。 他的身体慢慢的guntang起来,从和她接触的指尖,到她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这熟悉而战栗的感觉仿佛在侵蚀他的理智。 少女似乎察觉到,转过头来,鼻尖在他的衣襟上停顿,几乎蹭过他的锁骨。 他忍着低哑和胀痛感,低声问。 “你在干嘛?” 他胸口的少女局促不安,她的眼睫颤抖,那副忍耐着想看他又不敢的羞怯模样,就像是柔软纤细的鸿毛,一次次的划过他心底紧绷的弦。 “你,是不是发情期”她紧张极了的小声问。 在那一刻,他心里的弦就断了。 普通的Omega(9) 【恋爱】 一年。 对你来讲,和少年有时有波澜和争吵,然而最终又安然无恙的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是种挺奇妙的感觉。 这个过程甜蜜温柔,偶尔可以任性,偶尔又要哄着对方,真是非常难忘。 你觉得,就算最后,你和少年不会走到一起,你也不会忘记他的,不如说,他太过美好了,所以很难忘记吧。 约会的时候,当你一时兴起,任性的抢走对方手里香草味道的冰淇淋,一边说着不要给他吃了,一边面朝着他,在绿荫笼罩的行道上顽皮的倒退,他面容清朗的笑起来,少年说着“你不要跌倒了哦。”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 还有,在你家里的沙发上,你教他玩你以前的世界玩的扑克牌的国王游戏,虽然只有你们两个人,你赢了就开始追问他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虽然平常的时候,看起来都很内向羞涩,但在亲近的人面前,其实你是一个有些调皮的女孩子。 你的问题都是故意为难男朋友,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比如,有没有人追求过他?(回答,有过搭讪,但是他没有回复对方。) 以前有喜欢过其他的女孩子吗?(少年对你“其他女孩子”这样的问法似乎奇怪了一下,回答,没有。) 那喜欢过其他的人?喜欢Omega?(少年对你老是在这个地方纠缠不放而沉默了一会,无奈又温柔的笑起来,回答,我今年十九岁,和你在一起已经是早恋了,其他的Omega?没有太注意。) 那喜欢Alpha吗?(你继续笑,还在故意闹他)(少年淡淡的回答,他们和我无关。) “不要生气~”你知道自己有些玩过火了,就把手上的牌放下来,凑到少年面前,软软的说。 少年盯着你,嘴角往下撇了撇,突然快速垂头凑近,你立刻笑着躲开,在笑闹声里,少年就只亲到了你的脸颊。 “冒犯国王!”你叫着。 “是个作弊的国王呢。”少年捏住你藏牌的袖子,一边亲着,一边戳穿了你的小把戏。 你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虽然是Omega,但和许多个性软弱,不强势的Omega不同,你的男友有时候也是非常的锐利,流露出令人意外的侵略性,那种不经意的时候流露的,充满着少年气,隐隐的危险感非常吸引人。 你突然想到,你的男友,如果,他在爱情里,处于弱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没有遇见你,他会不会成为,你前世的耽美或是GB里,那种很有自己想法,有些叛逆的受呢? 何况,他又长得这么清秀貌美感觉很像耽美里的那种主角呢。虽然,以前,你基本不太看这样的。 介于雷和好奇,还掺杂着一种你竟然占有了这样的少年的兴奋,一种微妙感慢慢的充斥了你的心头。 “你喜欢Alpha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啊?”你出神的问。 还在沙发上压着你亲的少年,撑起手臂,皱着眉头盯了你一会,“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啊?”他把头埋进你的头发里,声音闷闷的。 你把他推起来,在少年扭过头去,有些苦闷不耐的神色里,“那我”你指着自己,一脸期待说,“我这样的Alpha,你会喜欢吗?” 他的眉动了一下,脸庞上固执抗拒的神色褪去,露出一个有些怪异微妙的表情。 “如果我是Alpha的话!”Omega少女那张秀美青涩的脸庞上满是期待。 少年的感觉呢,其实很难形容,如果要切身体会这种感觉的话,打个比方,他的感觉,就好像,在少女以前的世界里,直男听到他的女朋友突然问,如果我是个男的你会和我搞基吗?或者同性恋听到自己的同性恋人问,如果我是另一个性别的话 “如果你是Alpha?”少年犹豫片刻后,认真思考起来,为了给你个回答。 没有像你前世的一些男性,会直接说,没有这种可能性什么的。虽然你这幅神色模样,还有这样的性格,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你怎么会是个Alpha,但少年还是认真的思考这种可能。 “那你要标记我吗?”少年有些迟疑,慢慢的说。 “应该会吧。”你想了想,觉得如果那时你们交往了,这是比较正常的情况。 少年用手掌将后颈的发梢抹了上去,然后低下头来,少年柔韧又修长的后颈露在了你的眼下,随着他的呼吸,像是有些颤抖。 于是你,凑上去,浅浅的咬了一口。 “感觉不坏。”少年清朗的声音,在隐隐的迟疑中,染上一种微哑的感觉,笑了几声的说着。 在灯光下,少年裹藏着信息腺的后颈上留下了少女的浅浅牙痕。 他吞了一下唾液,就像真的在这种玩闹的举动里,被你标记了一样,有些艰难的,又带着暖暖的温柔的做了回答,“那我就做你的Omega吧。” “嗯!那从今天起,你要听我的话了!”你很高兴的说。 “”少年大概是没想到,你的思维这样跳脱,居然给他挖了个坑。 “Omega首先不能质疑自己的Alpha作弊。”你嘀嘀咕咕的说。 少年沉默,他就觉得,你不可能是什么Alpha。 少年听你的话的第一天,你就带着他去了植物园。在角色扮演游戏里,作为Alpha,你应该带着你的Omega男朋友去约会! 以前的约会,你的性格被动内向,基本上都是少年挑选地方,也都是他请你吃东西。 而这次,你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 看你还蛮开心的,少年就任你在植物园里把他牵来牵去,都没说什么,还时不时温和的笑一笑。 虽然你的个子比他小一些,看起来他一点都不像恋爱里“受”的那一方。 “这个是,槐木兰哦,很少见的”你把手按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的植物。 少年侧头看着你的脸,“你很喜欢植物吗?”他问,“以后要不要去上植物系的大学?” “啊?”你转眸看他,在这个世界,会进修大学,学习高深的自然科学的,基本上都是Alpha和Beta,Omega一般是在专门的机构学校完成基础教育以后,就配对成婚,如果还有学习的想法,一般也都是一些修身养性的艺术系,插花茶道和舞蹈乐器之类的,少年这样理所当然的认真的问,要不要去上真正艰涩的学系大学,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你说,“听起来很好。”你笑着,又转眸看回了玻璃里面,看着这个世界独有的珍稀植物。 就算是你的哥哥,也没有这样对你说过,他也知道你喜欢植物动物,他给你送的礼物,有图鉴书本也有美丽的盆栽,但是他没有问过你,要不要成为一个植物学家。可能,哥哥不愿意你去承受那些艰苦的野外考察,毒性的植物的危险。 而大部分的其他人,也许会认为身为Omega的你,肯定做不到。 “会不会很难啊。”你笑着问。 “如果你很喜欢,努力的话,应该就可以。而且,你已经很厉害了啊”少年笑起来,“你刚刚说的好多植物,我都不认识。” 少年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那么自然的说,那么,你要不要成为植物学家的人。 在感情上,他因为对Alpha的嫉妒和不安而对你有很强的占有欲,这也是你玩这个游戏的原因,试图扮演Alpha的角色,让他不用时刻担忧着无法标记你,能够放松心绪。 而你这次发现,在人格上,少年将你看作拥有无限潜力可能的人,不像这个世界常有的,对Omega的限制,也不像你以前的世界有的,对女性的偏见和要求,女孩子,找个稳定的工作,当老师不是很好吗?薪水也不用很高啊之类的话 想当飞行员吗?想当植物学家吗?想学枪吗? 少年并不觉得,你有什么做不到的,或者是你这个性别不该触碰的,如果你想学的话,他很自然的就觉得,你可以学啊。 你和少年坐在植物园门口的咖啡厅里休息,过了一会,你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人站在你们的座位旁,似乎正在和你的男友说些什么,少年微微蹙着眉,不怎么回应的样子。 你走过去,听见对方的声音,他在搭讪,问你的男友的联系方式,你茫然一下,立刻开口打断了对方。 “那个不好意思你想做什么?” 那个人听到你的声音转过头来,那是一个穿着休闲风格,颇为俊朗的红发青年,双腿修长,身上的气味给你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热烈的狼,这个青年之前对你的男友的殷勤表现,给了你一种紧迫感。 你意识到,身为Omega,面容又清秀漂亮的男友,是非常有魅力,很受欢迎的。 他会被Alpha追求,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当初,你的哥哥都会多看他几眼。 “你要做什么?”你第一次这样勇敢,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高大Alpha面前,却一点也没有想发抖的感觉,你甚至对他充满了某种敌意。 红发青年明显呆了呆,他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脸庞上,呼吸有些停顿,刚刚路过咖啡厅的时候,看见坐在窗户旁的清秀Omega少年,在Omega对Alpha的吸引力下,遵循着内心的呼唤,他很快就走进来试图搭讪,虽然对方很冷淡的样子,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让他走开。 他没有放弃,打算再努力一下,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少女软声,还有那比面前少年淡淡温润的叶子信息素要更浓烈柔和的,如硬糖般甜融的香气。 转眸过去,他就看见丝毫不逊色于少年容貌的少女,他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会遇上两个Omega,面对这个看起来更加柔弱单薄的Omega少女,被打断的不快迅速的转化为紧张的情绪。 “我想问你的朋友的联系号码。”Alpha青年有些结巴的说。 “不会给你的!”少女蹙起眉,斩钉截铁的说。 在这样的敌意下,青年微微错愕了一下,他顿了很久,接着带着和外表截然不同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那么,我可以要你的号码吗?” “”你一时无语,这大概是你的前世很少会有的情况吧,想要赶走搭讪你的男友的人,结果对方反而问你的号码。 “不。可。以。”你的男友站起身来,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们是兄妹吗?还是什么”红发青年似乎怎么也想不懂你们这样互相维护,互相对他表露敌意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的Omega!”你终于想起来,你还在扮演Alpha呢,你用前所未有的,在陌生人面前响亮又坚定的声音说道。 虽然因为羞耻而有些轻微的发抖。你说完后,就拉着男友快步离开了。 没有去面对那个Alpha的反应。 “啊?”红发青年脸庞上流露片刻的疑问,看着你们的背影,慢慢转化为一种很震惊的神色。 “有什么好笑的?”在路上,你摇了摇少年的手,小声问。 你的男友一直在压抑着笑意,他的眼睫轻轻颤抖,就像一片金色的蝴蝶翅膀。“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样说” “不可以这样说的么?”难道你说这样霸道的话,很可笑的吗?因为没有气势压身吗? “我不要当Alpha了。”你埋怨道。 少年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会这样说,我很吃惊,”他的声音轻轻的,“也很开心。” 普通的Omega(10) 你站在队伍里,等着注射疫苗。 这个世界的政府对Omega的健康非常看重,你们一生要注射的疫苗通常是其他性别的两到三倍,基本上,只要实验所研制出安全可靠的疫苗,一般首先普及的人群就是Omega。 像是什么HPV疫苗这类在前世属于非普及型的疫苗,你基本上早早的都打了个遍。 因此,你也比较习惯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健康体检表格和疫苗注射单,你百无聊赖的在队伍里等着。 过了一会,你悄悄的转过眸去,视线一路顺着队伍掠过去,你的眼眸和排在后面的少年对上了,隔着几个同学,你望着那淡绿的眸色,然后冲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你流露出一点顽皮轻松的笑,少年半晌没有反应,过了会,才像是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苍白的脸庞上带上一种淡淡无奈的柔软意味。 他不喜欢医生和针管,你知道,自从在小时候的体检中被检测出Omega性别,少年就异常排斥这种用针管刺破他体表皮肤的行为,无论是疫苗还是抽血化验。 如果可以,你真的很想和后面的同学换个位置,和他排的近一些,以便你伸手去够他的掌心,在他的手掌里安抚的点圈画圆。 你的少年就像一只敏感的猫似的。 你能让他平静下来,就像对待猫咪,抚顺他背上焦躁的毛发,减轻他对周围的敌意,也能让他自己好受些。 但是,你不能在老师面前跟他太亲密,因此你只好很快的转回头,装作刚刚只是因为无聊而回头随便看看走廊。 轮到你了,你走进一个白色隔帘里面,坐在桌后的Beta医师抬眸看你一眼,从桌子上并排的注射玻璃管里取出一支,用针管吸满。 你轻车熟路的坐在桌前,从领口解开扣子,露出了离肩膀很近的胳膊,然后撇过脸去。 沾了冰凉酒精的棉花,随后是短暂的刺痛。 你按住了棉签,起身,不知是不是这次的疫苗有些特别的缘故,你感到你的手臂有点麻麻的,隐隐的疼痛,就像灌注了冰冷沉重的水银。 你要走出门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了,似乎是个穿着制服的修长青年,你认出那是军队的衣服,虽然和哥哥的特种部队制服不一样,似乎是文职人员所穿的,你低着头想要避让开。 然而对方在你刚要擦过他的肩膀的时候,开口了。 “你好。”温文而隐约熟悉的声音。 你抬头,立刻辨认出这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温和男性Alpha,那个被称为是跨性别者的白皙青年,你微微愣了一下,也不管胳膊上的针眼止住血了没有,就连忙有些不自在的将衣领拉上来,你把棉签捏在手里,感到片刻的局促。 这个白皙的Alpha青年,见你这样的反应,只顿了一瞬,便好脾气的笑了笑。 他确实看不出有半点对Omega的觊觎,即使看见Omega洁白裸露的肩膀,暴露在这一大片聚集的Omega信息素里,也表现的很平常似的。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他微微的咳了一声,就像是哪里不舒服似的,温和的清了清喉咙。 “你来打疫苗吗?”他问。 你点了点头。 青年弯了弯眉眼,像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来工作。”他向你扬了扬手上的表格。 是关于Omega管理局和军部每年的信息交接,Omega的安排申请工作。 诶?你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茫然,又有些好奇,你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厚厚文件。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因为你很清楚的知道,这些是有关学校里毕业的Omega的最终去向的。 但你没有权力去翻看,你低下头和青年告别。 你走到走廊的等候椅上坐着,等到少年出来,你才和他并肩坐走着,他就像是浑身不舒服似的,阴沉嫌恶的不停皱眉。 你对他说了在医务室里看见那个青年的事情,说感觉好巧,少年看了你一眼,微微皱眉,镇定的说,那是正常的,按照惯例,现在这个时候军部的秘书部人员天天往Omega管理局里跑。 “我看到了。”你小声说,“他手里有很多Omega毕业生的信息文件。” “你关心这个干嘛?”少年听到你说出转瞬间瞥视到的消息,他顿了半晌,干涩的问。 为什么关心?那不是很自然的吗? 你们这一届,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毕业了。 也就意味着,你们的履历表格也会被上呈到军部里,在明年的这个时候。 你沉默了一会,转移开话题。 “这个,是什么疫苗来着?”你问少年。 少年转回眸光,苍白着脸,把沾着一点血迹的棉签丢到走廊上的垃圾桶里。 “是反抑制剂疫苗。”他镇静的对你说。 “啊?”你一瞬间有些茫然。 “从今天开始,Omega抑制剂对我们就慢慢不会起效了。” “这是近期才通过的法案,为了减少社会上的Omega流窜案件,还有增大配对成功率。” “那我发情期怎么办?”你咬着唇,小声问。 “他们才不管你怎么办!!”你的少年忍耐片刻,骤然爆发,他用力的一脚踹向垃圾桶,走廊上铁质的垃圾桶发出震颤。“打了这个疫苗,就等着明年被安排和Alpha配对吧。” 你连忙拉住少年,然后白着脸庞,有些局促的想向周围投来的诧异的目光连连摇头。 但出乎意料的,没什么人看你们。 从医务室里出来的Omega同学,一个个都是按着胳膊,手里拿着自己的体检表,神色看起来极为平静,就像一只只冷漠待宰的绵羊。有个短发的Omega女生坐在长椅上,揉了揉红红的干涩眼角。你想起,那个女孩是社团里的,她穿着牛仔外套,嚼着口香糖,随意的玩起滑板,有种非常帅气的感觉。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也都平静的接受。 “怎么这样子啊?”你过了半晌,才轻轻的,抱怨似的小声说了一句。 你好震惊啊。 也许是因为你最开始的世界观是由你原本的两种性别的世界建构的。对于ABO的世界,即便已经在其中生活了许多许多年,你依然有些不太理解,怎么会有这样限制人权的法案被合法通过,还普及实施呢? 大概是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在公共场合的失控,也许是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该在你面前发脾气,你的男友已经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将头发扒到后面去,也不再看你。 你看着他扭过头去的,纤瘦汗湿的脖颈,觉得有些担心,然而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少年手上十分用劲的力道往外拽走,你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好像还没有说可以解散…… 他带着你一路穿过绿荫道,又走得极快,就像想带着懵懵懂懂的你,逃到很远的地方一样。 又或者,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抱抱你。 该死的!为什么他只是想拥抱和自己两情相悦的心爱女孩子,都要这样遮遮掩掩的!! 少年越想,心中戾气越盛,却还要极为克制自己,不要把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友的手腕捏痛了。 她似乎还极为安静茫然,不太明白怎么了,少年知道,她是个对世界怀有很强信赖和依恋的omega女孩子,少年不知道这种天真是不是来自于作为温室花朵长大的原因,某种程度上,她是如此的相信世界不会伤害她,甚至觉得和他相恋,都只是感到不好意思,而从未感到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少年有时候都会对她这样的想法感到有些无力又内心柔软,她的得到的压力很少,也没有正确的认知。 但是他又希望她就这样保持。 少年愈发激烈压抑的思绪被通讯器的响声打断了。 少女慌里慌张的停下来,伸手去摸自己包里的通讯器。 少年停下来看她。 他知道她没什么朋友,常常给她打电话的,只有她的家里人,通常是她那个哥哥。 少女把通讯器接通,放到耳边,过了一会,她才结束了通话,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后抬眸看他,小声的说,“我哥哥来了。” “他说要来接我。”少女脸上显而易见的透露出迷惑。 少年静了片刻,问,“他是不是知道了?” “?”你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那个疫苗。”少年接着给你解释。 “噢!”你恍然大悟,下意识的隔着针织衫,摸了摸自己的上臂。原来你哥哥的消息这么灵通的呀,跟你隔了好几个区,都能马上知道这个事情。 “军部都是提早得到消息的。”少年言简意赅的跟你说,他也是从他jiejie的桌案上看到相关文件的。 你和少年找了个地方坐着,在清冷深绿的树下,你们稍微等了一会,就等来了你的哥哥。 似乎是刚刚从执行任务的地点退下来,他穿着黑色的军部特种兵制服,修长又凌厉,步伐相当利落,解着右手的袖口,从接疫站出口那边走过来。 你哥哥真的超帅的! 他这几个月都在外面有任务,你好久没见到他了。 你站起身,开心的想要喊一声哥哥。 结果他立马看到你,就紧皱起了眉头,这表情就和当初你误闯进他满是战友的病房时一样,你顿时神色戚戚,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甚至还以为他是来抓你早恋的,可是你哥哥走到你的身旁,看也不看你的男友一眼,就直接握住了你的手臂。 “你不用打这个,”他低下眸看你,语气凌厉,“谁让你打这个的?!” “哥哥?”这是学校统一通知,将学生带来的,你难道不用打吗?你正感到很诧异。 “你不要这样拽她!!”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你的男友,用他清冷的少年音喊道。 你哥哥似乎骤然冷静下来,仿佛现在才意识到你身边还有一个人,他带着被打扰的强烈排斥敌意,转眸和少年翠绿温润的眼眸对视上了。 普通的Omega(11) 哥哥视角 他的meimei是个Omega。 他们出生于一个很平凡的家庭,他们的父母,其实是一对很平凡的Beta夫妇。 父母的彼此结合,出于对彼此心性的肯定和日久绵流的爱。 生的一双儿女,却是Alpha和Omega。 哥哥还算省心,meimei就时常让人担心。 比同龄人都更晚开口说话,对长辈的照料都更加抗拒,彷徨无措而弱小茫然,最初,他常常在他meimei的眼睛里看见这样的神色。 一开始他很奇怪,为什么他新出生的小meimei,会露出这种彷徨紧张的模样,好像成人才会有的情绪。 他伸手去抱摇篮里的她,柔软幼小的女婴身躯很轻,都使他感到有些吃惊为什么会这样小,meimei抬眼看他,那双湿漉漉的粉眼眸,就像时刻准备着要大哭一场似的。 她就像一颗手足无措的落到这个格格不入世界的星星。 当她看着他,仿佛在辨别他能不能够信任,就像一只挑剔敏感的脆弱小猫,被抱起来时极为紧张,她的嘴唇蠕蠕,似乎要哭,又好像只是委屈的努了努嘴巴。 当时,那个清冷的黑发少年低声问她,是不是床湿了。 她怔怔的望着他,好像在吃力的辨别着他的话。 于是他特别慢的,低声的重复了几遍,当时他的脾气有些乖戾,脾气不好,可是和她说话,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而且他觉得她竟然似乎听懂了。 他的meimei很聪明,他忍不住笑了笑。 meimei的眼睛湿湿闪闪的,他奇异的从婴儿的眼眸里看到了羞怯和紧张,对自身尿床的认知仿佛羞愧得要使她哭泣。 天生就该被保护,天生就该得到所有的爱。 他将她抱离了那里,就好像床被弄湿不是她的错一样。 从小到大,他一直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meimei。 无论发生什么,绝对都不是她的错误,他的meimei非常早慧,仿佛很早就懂得许多,也可能只是因为omega这个性别的敏感导致的天然如此。 她小时候不爱撒娇,看到陌生人就要远远跑开,不愿意接纳陌生长辈的摸头,但却很缠着他,似乎因为某种依赖,他有些意外,大概也是理所当然,陪伴她从幼小女婴到青稚少女的人,自然是她最为亲近的人。 但对他而言,不是如此,因为年龄关系,更早对这个世界的性别机制有着更多了解的他,他知道,他的meimei,是那个特殊的性别。 他总是想,等她再长大一些,她就不会这样亲近他,omega的敏感会使她自动和他产生隔阂,他也会和其他Alpha和Omega的兄弟姐妹那样,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她竟然一直没有长大。 直到他明明都是个成年alpha了,她竟然还是跑过来抱他,还像个小女孩似的,小声的喊着说哥哥回来了,当时他刚训练回来,过了大半年,在meimei青春期的时候入伍,本来已经做好了meimei可能会不那么和自己亲近的准备。 可是当她跑过来抱着他的那一刻,他有些错愕,接着就忍不住慢慢的,试探着将手放在了她的头发上,他的meimei撒娇似的动了动脑袋。 他慢慢的抿紧了唇,僵硬着身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缓缓伏低下头,侧着接近了她的颈窝,就像一只孤狼在狐疑的嗅着自己那本该成年,却还在像个狼崽似的撒娇的幼妹,半晌,他终于仿佛投降般的完全放松下来,他回抱了她,力道慢慢变紧。 后来的那段时间,说实话有些难熬,他的身躯常常紧绷发热,十分折磨人,meimei身上那股气味,越来越鲜明诱惑,诱人的性别,可爱纯洁的羔羊,引出了他身上许多背德的本能反应,他对meimei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他许多次都想将她按在自己的身上,严丝合缝的,想将她带到床上,他想从她细腻温香的脖颈开始亲吻。 他生出过标记自己的meimei的念头,那么她就永远属于他,永远是他的meimei,也可以是他的爱人伴侣。然而,很快,回过神来,这样潜意识的想法让他自己都为之惊愕。 作为一个哥哥,他无法将meimei作为待捕获征服的猎物那样对待,正因为她是他的meimei,他无法将社会上那种普遍的Alpha对Omega的那一套放到她的身上,即便许多Alpha都毫无察觉和愧疚的宣称他们给予的是爱,以及将Omega被原本并无好感的Alpha标记以后的软化和屈从视为理所当然,甚至认为这正是Omega正常产生恋爱的过程之一。原先,他对此甚至也默认应当是如此,可是如今,在他有这样一个温软可欺的meimei的时候,当他想到,未来,有一个Alpha,将会以他令人作呕的信息素扭曲他meimei原本的意志,让她不得不屈从于生理的本能,痛苦或是肮脏的快乐着的,婉转于床榻间…… 每当他思考到这里,他回过神来时,总会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的将手里的枪械上了膛,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他有时可以冷静下来,就会将枪械慢慢拆掉,再重新组装,有时则会面无表情的对着墙壁开几枪。 如果明天她就长大许多,他天真的少女不再完全属于他meimei这个身份的那一天,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出现,就像死期会来临。 怜爱与情欲,他同时对meimei抱有这两种情感,可是他永远不会伤害他,她在他的庇护和关爱下长大,他只害怕这个世界会伤害了她,怎么可能让自己成为伤害她的匕首。 他想过,只要她保有少女般单纯的心思和躯体,她就永远是他的meimei。 是永远的小孩子。 可是有人毁了这一切,有人将那种将omega变成无法控制自己,一到生理期就会变成任由哪个Alpha标记都可以的发情母畜的东西注射到了他珍贵的meimei身体里! 他快要失去她了。 他觉得愤怒,可是甚至不知道该向谁宣泄。 在这样狂躁的情绪下,当他看到那个站在他meimei身旁,有着一双碧绿眼睛,以及清秀外貌的Omega少年,他也只觉得心生厌烦和敌意。 更何况,他不喜欢这个有些眼熟的少年看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同样有着隐隐敌意的,如同雄性同类之间的,挑战般的眼神。 冬日紫罗兰(1) 凌寒峰。 飞扬的旗帜上,纹着一只躬身前顶的野牛。 尤莲妲知道,这是位于远寒之地的人类的一个著名家族的家徽。 “是斯坦,还是斯丹呢?” 尤莲妲玩着小刀,拿刀柄敲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的回忆着那个家族的名字。这个有着妖异的长睫眼尾的少女,极不淑女的蹲在长墙上,额头上尖尖的角彰显她非人的身份,紫色的发削平了,刚过纤小的锁骨。 “唔,不管怎么样,我记得是这头牛来着” 魔人少女果断的说道,她握紧了术士的小刀,从城墙上轻盈的落了下去,戴上兜帽,在城里的民众中灵活的穿梭,向着那旗帜飞扬的主城堡而去。 这里是人类的城池,紫发尖角的少女深知自己的外貌会惹上麻烦,便用了术士的遮掩魔法,在潜近城堡时屏住气息,她顺利的攀到了这座筑于峰上的城堡外墙上。 尤莲妲吐了口气,带出一层白雾。她将自己挂在窗外的石像鬼雕塑上,纤细的双腿夹着石像鬼的脖子,轻而易举的挂在窗外晃荡着。 这里可真冷 那个人在哪里呢? 她的眼眸随着自己的晃动而偏来偏去,看起来随性又自由,尤莲妲将视线投向城堡内,只看到一条铺着毯子的走廊。 她的耳畔,传来那面纹着牛的旗帜在寒风中的飞舞之声。 尤莲妲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这种人类农民饲养的,勤恳踏实,沉默固执,脊背健硕结实,一对长角往前顶的四肢动物扯上任何关系。 但是,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尤莲妲在心里由衷的叹息着,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的情绪充盈了自己的心脏。 这个以野牛为家徽,以踏实坚韧和不畏寒冬为家训的家族。 她喜欢上了这个家族里的一个男人。 半年前,她作为魔人贵族前往四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在人类的都城里,她见到了那个穿着黑色皮盔甲,宽肩长身的骑士男人。 他的盾牌将魔族的术式挡下,他的长刀砍翻了硕大的双头食人魔,不只是英勇善战,让席上的尤莲妲感到着迷的,更多的是他那来自北方的,在阳光下也融化不开的,如隆冬般坚毅凌然的眉宇神色。 他是如此的冰冷,尤莲妲却感觉自己快要被他融化了。她托着下巴柔软的叹息了一声,当裁判扭头看向魔人的勇士席位时,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尤莲妲是这次魔人族派出的成员里最优秀的术士了,如果她不愿意挑战的话,就意味着心悦诚服。 于是他们大声宣告他的胜利。 而人类的胜利却丝毫没有给尤莲妲带来任何的屈辱和烦躁,阳光下的紫发魔人少女微微侧着头,像是面无表情又像是出神般的,看着那个被戴上代表胜利的橄榄枝冠的男人。 他像是有些不适和无措,大概对荣耀并不看重,尤莲妲弯了弯眸子,然而就在这时,男人的下一步举动使得她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根据人族的比武大会的规定,对于胜利者,除了向他献上代表英武强大的橄榄枝冠以外,他们还会提供一个春天的桃枝编成的花环。 一般胜利者会将这个美丽的花环当场献给自己的爱人——妻子、未婚妻、心仪之人,如果都没有,就献给在场的,他认为最美的那个女孩。 这次的获胜者——寒喀纳斯,他走向了观众席,在欢呼声和少女们的尖叫欢悦中,他低着头,将手上的花环戴到了观众席上的一个女孩子头上。 那个女孩没有欢呼,没有跳起来拥抱,没有喜极而泣,没有给予她的勇士亲吻,她只是坐在那里,像是更有些局促了,仿佛寒喀带给她的是尴尬,而不是每个女孩都会羡慕的幸福和荣耀。 在场上更鲜明的是一片失落的声音,有些来自因为没有获得花环而情不自禁的失落哀叹的少女,有些竟然来自男性,尤莲妲侧眸看过去,了解了缘由。 正如,少女们会对比武会场上勇武强大的英俊男性有所憧憬,男人们也会格外期待观众席上注视着他们的那如柔软白花般的脆弱淑女,或是如丰满红玫瑰般耀眼艳丽的美人。 但那个戴着美之花环的女孩,并不符合上述的期待,她瘦小,相貌平凡,皮肤甚至有些枯黄。 寒喀纳斯喜欢的女孩就是这个样子?尤莲妲磨了磨后槽牙,毫无恶意的想,她可以很轻松的一口咬断她的脖子。她只是凭借魔人的本性,本能的做出了评估判断。 尤莲妲虽然也纤细,但她血液里沸腾的紫色魔法能量,能够将任何一个莽撞的冒犯者撕成碎片,不会有人能轻易动她的脖子的。 敏锐的感官使她听清了观众席里一些知情人的窃窃私语,这个女孩是凌寒峰的领主——也就是寒喀的父亲,是他的旧友的遗孤。 出于旧情,在故友逝世后,凌寒峰领主将这个女孩接了过来,让她与自己的二子寒喀定下了婚约。 也就是说,那是寒喀的未婚妻。 长辈们为了利益或是所谓深厚感情,将自己的孩子作为物品般配对赠与的强制婚约,尤莲妲突然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尤莲妲也有一个未婚夫。 不过她的父母并非是出于人类啧啧称赞的这种不忘旧情的高尚品质,她的父母是因为利益,她的订婚目标是——魔人族的王子殿下。 那位冷酷英俊,有着高贵血脉的银发殿下,尤莲妲对他没有兴趣。 为了这件事,尤莲妲已经发愁了很久。 最后—— 她逃了。 据尤莲妲所知,大概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魔人少女会做这种事情,就算不甘愿嫁给王子,也不会有勇气在整个魔人首都都在为婚事筹备的时候,直接撕了婚纱,逃婚逃到人类边境。 其实尤莲妲有许多选择,魔人的国土往东,是人鱼和海妖的海洋,乘上船,就能逃的无影无踪,往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幽深森林,据说栖息着剧毒的毒蛛和精灵,掩盖踪迹就难以追捕,往南,是荒土和沼泽,生长遍布着会捕捉鸟类的活藤蔓,魔人的渡鸦与骑兵不能前行。这三个方向,尤莲妲都有七八成的把握,能使得魔人的追兵找不到自己。 但她却偏偏要往北这个寒风凛冽的平原和雪峰,这里是人类的领地的一部分,是寒喀纳斯的家族所守的领土。 尤莲妲明明知道,自己的踪迹一旦被人类目睹,根据人类和魔人的和平协议,他们一定会派一队骑兵将她遣返的。 但,但没有办法她想见那个男人。 她想告诉他她的遭遇,她想得到他的同情,她想得到他的喜爱她想要那颗强健火热的心脏。 魔人从小被教导不该有这样软弱的情绪,但是尤莲妲不喜欢这样,她不喜欢魔人冷冰冰的举止,残酷的习俗和社会制度。 她喜欢那个男人,那个叫做寒喀纳斯的男人,他是人类,他的眉宇也肃穆而坚毅,带着北地的严寒凌冽,但尤莲妲知道——她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外表冰冷,像是深深的裹在一层白霜之下,但他的内在是暖的,是火热的。 要拥有怎样强大的自制力和责任感,能够让他面对一个自己被迫迎娶的条件糟糕的未婚妻,却丝毫不露任何鄙夷和厌烦,甚至在胜利之时为对方戴上花环,全然不在乎外人的评价。 尤莲妲从窗户翻了进去,魔人术士的素质使她能够悄然无声,不被发现,她巧妙的凭借走廊里的盔甲的掩藏,接近着自己的目标。 虽然,她只大概的猜到,寒喀的房间应该在主城堡的三层 正当她发愁着要怎么找到寒喀,和他见面后又要说些什么,尤莲妲突然听到了从拐角走过来的一对女仆的谈论声,她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她们在谈论婚礼 尤莲妲瞠大了双眸,这么巧的吗?在她和王子殿下的订婚宴不过一周,寒喀就要和那个女孩结婚了? 尤莲妲只觉得余惊未定,如果她晚来一两天,寒喀就和那个女孩上床睡觉了!尤莲妲知道人类有保守的习俗,通常会将初次留到新婚之夜。 她坚定了劝说对方的信心,她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会情愿被迫娶一个不那么好看的女孩子,排除真爱,尤莲妲回想了一下寒喀将花环戴到那个女孩的头顶时,双方的表现,确定了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感情。 那两个女仆转身进了储物房,在准备着一些什么,一个背过身去,尤莲妲便从阴影里出来,伸出手指捏住了一个的后颈,她弄晕了那个女仆,然后迅速的将自己用咒术伪装起来。 另一个女仆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尤莲妲拿着从那个女仆手里接过来的果盘,端端正正的站着,就好像自己一直这么站着,没有动过一样,人类的双眸轻易的被魔人的咒术蒙蔽,那个女仆没有发现同伴早就被移花接木。 “这个也给你拿着!”女仆将一个酒罐放在了尤莲妲端着的果盘上面。 她们一起回到了小姐的房间,尤莲妲这才知道,她们是那位未婚妻小姐的女仆,女仆梳理那位小姐的头发,尤莲妲将果盘和酒放到了梳妆台上,面对着小姐散乱的另一边头发,尤莲妲顿了顿手指,若无其事的帮她编了起来。 我的头发比她顺滑美丽呢。尤莲妲情不自禁的想着,她低眸看着这位人类小姐有些粗糙的侧脸,她有点缺水,这里寒冬的天气实在是对女孩子的皮肤不太好,这个女孩也不像尤莲妲,有那么精巧的术士手艺,擅长配各种药水霜膏,把自己的皮肤弄得像是奶油般细腻无瑕。 尤莲妲忍住自己想要啧嘴的冲动,一声不吭的帮这个闷闷的女孩搞定她有点毛躁的头发。这个女孩确实不那么好看,但也不算丑陋,如果说她是一个农家的姑娘的话,尤莲妲是不会怀疑她也会有几个平民追求者的,但是她不觉得这个女孩配得上那么俊朗坚毅的寒喀骑士。 “可以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吗?”这个人类的贵族小姐吩咐了,尤莲妲和女仆帮她编好了辫子,她就要把她们赶走,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