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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施施的反应,她脸上一派平平无奇表情,仿佛只是在听人拉家常。 等她真听见那二人行事,她还会如此镇定吗?那日当他说出要为谢闵安纳妃时,他分明见她偏过头去。 这个动作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不拔出来他不舒服。 却听谢闵安话锋一转,突然说:“这是你在幽月阁学的本事?” 谢玄脸色一变,施施也听得一愣。 什么情况?世子侧妃是幽月阁的女子? 谢玄意识到有某些事不妙,谢闵安发现季月的过往他不意外,但他这些时来一直装聋作哑,他便认为他要么默默接受了这种安排,要么只是不在乎。 但是他不早不晚,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把这层纸捅破,谢玄突然有不好预感。 “听说你的第一次给了父王,不如你说说,我和父王谁更让你舒服?”谢闵安道。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施施在这刻猛然看向谢玄,谢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却心虚不敢看她。 施施扭身便走。 “施儿……”谢玄唤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谢闵安听见谢玄的声音和两人远去的脚步,知道可以了。 他一把推开站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季月,冷冷道:“你听命于父王乃是没有选择,本世子不怪你,但是你也别肖想能得到什么真宠爱了。顺便告诉你,夜夜来入你的是我的侍卫,看你那么享受的样子,他的功夫想必也是不错。” 季月听到最后崩溃了。 这些人……这些人上人,都只把她当一个工具利用,从没拿正眼看过她。 亏她见世子温文尔雅,还曾生出过一丝幻想。 是她太天真了啊,她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像她这样的人,这样的出身,她为何还要蠢得去抱希望? 季月躲在假山石洞里,一个人哭得分崩离析。 谢玄第一次明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怎样一种感觉。 他和这女子还是两年前的事,这种事于他如风吹柳絮,过去了就过去了,若不是这次要用这女人拿捏谢闵安,他根本不会想起这个人,也不会记得这档事。 若是以前,他也不怕被任何人知道,他谢玄想有几个女人不都很正常么?但是现在—— 看着施施急步向前裙尾翻飞的背影,谢玄比她更急,又不敢贸然去拉她,她已显怀,平时谢玄搂着她亲弄一番都会注意姿势。 他只有紧跟她一路回房,差点被施施把门摔到脸上。 “你出去。”施施回身,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命令道。 她从未以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谢玄于是知道,她是真生气了,气到有些不管不顾。 “这是本王的房间。”谢玄有些无奈地说。 “那我走。”施施拔腿又向门外走去。 谢玄抢先一步拦在她面前,有些求饶地唤她:“施施。” 施施憋着情绪瞪着通红的眼看他。 见她不说话,谢玄又唤了一声:“我的好施施。” 他什么时候这般低声下气哄过人?且施施这会缓过来,发现自己甚至都没有站得住的发脾气的理由。就算现在,他淮南王想要出去找个什么女人,难道还需经得她的同意? 是她入梦了,谢玄宠了她几年,她便以为眼前看得到的这些就是真的了。以至阴影里的那些东西浮上来之际,她被伤了个猝不及防。 谢玄见她似是慢慢冷静下来,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别气了,小心气坏身子。” 男人温热的气息吻在她面上,施施微微侧头躲了躲。 谢玄有些不高兴了,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施施抗拒他的亲近。这把他一下拉回早年他俩人还是貌合神离的时候。 “我是和那女子有过没错,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本王几乎不记得。你也知道,我这两年只有你一人。”谢玄肃了声音说。 有一瞬间施施想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和这女子有过,但她随即制止了自己这么做。她很怕答案会让她失望,那么还是不要再抱希望明智。 “王爷不必多虑。”施施也清了声音,以一派公事公办的态度说,“王爷始终是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无人可置喙。” 谢玄便知道施施还没过这一茬。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高兴?你要真不介意,为何欲将我拒之门外?” “王爷说得对,是施施逾礼了。”施施脸色端平地说。 谢玄看着他一副打定主意拒绝接受他服软的爱妃,忽地火从心起。 “承认你也钟情于我有意就那么难么施儿?你知道我根本一句话都不必向你解释,但我巴巴地跟过来,在这百般哄你,只因为我爱重你。你呢?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没听过你一句真心实意地告白。施儿,你真的像我在乎你这般在乎我吗?” 谢玄的话戳到了问题要害。他说的没错,这些时日谢玄对她的爱意日渐明显,频频宣之于口,而她却每每讳莫如深,不愿回之以同等的承诺。谢玄开始不在意,次数多了难免心有芥蒂,因为就连被爱情冲昏一时头脑的他也能看出施施对他其实有所保留了。 所以不怪他对谢闵安放不下心,她已经是他的人,本该没有任何悬念,要不是先前跟闵安有过一段,她何至于不能对她倾情以付? “王爷真想知道原因?”施施看着他的眼问。 “你不妨和盘托出。”谢玄道。 “好,我说了,王爷别动怒。” “不会。”谢玄从牙齿里吐出这两个字,实际要是她真说出还没放下他那个逆子之类的话,他觉得他很难控制住自己。 “因为王爷就是王爷,我虽希冀一个对自己情深意重之人,却不敢肖想那个人就是王爷。您看重的,向来是以自己心意为先,任何忤逆您心意的人,都少不了被您教训,就连世子也无例外。既然如此,我又怎敢对王爷提要求?王爷想要独宠我一人,我便接受,什么时候这份宠爱转向别人,我也只有接受的份。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才能在王爷面前维持一份自在,王爷难道不希望如此?难道我变成一个妒妇,会更令王爷喜爱?” 谢玄被施施的长篇大义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她如此伶牙俐齿?看来她在他面前真是掩饰良多。 她说的这些,道理上都没错,且他从前就是这样想的。小肚鸡肠的女人只会令他烦,所以他那几个侍妾都很有自觉,从不敢在他眼皮底下进行争风吃醋尔虞我诈之事,谢玄是断受不了耳边有什么乌烟瘴气的枕边风的。这也是他开始喜欢施施的原因之一,她对他也是什么都不过问。 但人是会变的,在亲身经历前他也很难想象,自己会像今天这样在乎一个女子的想法。他对自己的欲望向来诚实,他就是想要听到施施说爱他,只爱他一人,以后永永久久都爱。他从没想过看到她对他若即若离是这样难受,现如今,他连一丁点这样的距离都无法忍受。 “如果我说希望你在乎呢?我想要你在乎我有没有纳过别人,就像我在乎你心里还有没有闵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