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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正是“麻木”的具体表现。 昏昏沉沉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轻声问道:“怎么了?” 一直在旁服侍的尺素连忙禀道:“小姐,没什么事。” “我好似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绿袖呢?” 尺素略一犹豫,而后禀道:“是谢娘有事求见,我让绿袖告诉她您在休息。” “……叫她进来吧。”雪衣稍一思忖,而后道。她觉得谢娘这个人不像是个轻佻没有担当的,这几日也不见其打扰过她,如今刚见过面,就又来禀事,想必是真有什么事情。 也许与今日那擅闯进来、唤她“观音娘娘”的大男孩有什么关系? 竟真让她猜中了。 却是谢娘出去安排了不长时间,就有家丁禀报,外面来了一队骑士,想来拜见庄中主人。 谢娘出去接待,那队骑士首领便言说他们是草原来的商队,在京城做完买卖后,正准备回程,结果随行的一位小奴隶趁众人不备,杀掉看守逃跑,他们发现后,便一路追踪,结果发现那小奴隶进了这庄园,于是便前来交涉,一是询问庄园中有没有看过这个小奴隶,二是若有,便希望能将他交出来。 看了这情形,又听了这话,谢娘心中一惊,她虽是女子,但长年在外,早就历练了一双“火眼金睛”,这说话的功夫,她就看出这队所谓的“商队马帮”还真是草原来的人,虽是穿得汉衣,却掩不了那一身的“鞑子味”。但更重要的是,虽然他们是草原人的身份不假,但看这些人的气度,却是武士胜过商人。那种收敛的杀气和恭敬下的桀骜,都不是商人或是商队保镖能有的。 看这些人的架势,显然不是什么善茬,而那个闯进她们庄园,被她们收容诊治的大男孩,显然身份也是有问题的。 谢娘知道,她们卷进一场麻烦之中。 不过,她还是很镇定,虽有点犯愁,但也不怎么害怕。 毕竟,这里是京城,这里是秦国公府的地盘。 谢娘长到这么大,还没看到什么人敢在秦国公府面前放肆。 于是,她坚定的表示没有看到人,但也客气的表示,会注意园中有无异常。 这里面孰是孰非,她一个管妇道人家无法分辨,但秦国府的尊严却绝不允许出现这种被旁人勒令交人的情况。 在这些人又尝试着请求入府代为搜索时,谢娘更是毫不犹豫的予以拒绝。 气氛一时略有些紧张。 看到骑士首领背后那些人蠢蠢欲动的样子,谢娘愈发觉得那小男孩怕不是一个小奴隶那么简单。 但愈是如此,她愈不能草率的将人交出去。 她强装镇定,但手心已是一片汗意。而身边的几个护院家丁,却远不能给她安全感。 好在这个时候,那骑士首领竟彬彬有礼的开口道歉,然后便带领自己的部下离去。 看着这些人打马离去,谢娘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她虽然不信这些人敢在天子脚下动土,更不相信这些人敢冒犯秦国公府的威严。但心中也隐隐担心这些草原鞑子不通礼数,不知轻重,那样可真就难办了。 这庄园虽然占地颇广,奴婢家丁也有四五百人,但可能是因为主家将这里当作是休闲养生的地方,所以占地虽广,却多是山林草原,庄稼地也多是以果园、桑园为主,前些年还有近万亩的旱稻、小麦、大豆,打去年全改成玫瑰园、牡丹园、桂树园、葡萄园等花圃、果园,也因此,这里的奴仆大半是些女婢,男仆却是少些,只有一百人出头,至于训练有素的部曲家将更是少之又少,平素护院的只有寥寥二十几人,其中属于精锐的只有三四个因伤残退伍的老兵,其余的不过是些农闲时放下锄头、被老兵们训练过的庄稼汉,基本上都是轮值,会些把式,站队列比武艺本事要好,在谢娘看来,都是些花架子。 不过平日里也不需担忧警卫之事,附近的山民药农都知道这里是秦国公府的地界,一般都会远远避开,偶尔有山民越界采挖药材、捡拾薪柴,只要数量不大,庄丁们也多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山民们也都很识趣,彼此间也是颇有默契。 事实上,前些年,庄园几乎就没有什么巡逻值守。也就是近几年,天时不好,地方官府盘剥又重,临近的山西、山东,还有保定府以南的失地流民,都有往京城聚集的,有这些外来人,这治安就不如往昔了。也因这个,庄园才组织起护院队。但基本上,在秦国府虎威的笼罩下,哪怕是外地那些流民,也不敢到这里乞食惹麻烦。 可今天这事儿,还真让谢娘对庄园的安保有些担心。 尤其是此时,这庄子里还住着位金尊玉贵的主子。 虽然不在府中,但她心里却清楚这位主子在府中的地位,绝不是她表面的身份所能撑起来的,若是她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闪失——也不用什么闪失,哪怕是受到了惊吓,她就等着严惩吧,估计就算是不死也是要脱层皮。 好在,这位主子身边的护卫也不算少,光是明面上的贴身女侍卫,就有八人之多,随行的那几十个侍女中,又有几人通晓武艺,更是不得而知。而属于外围的男侍卫,更是有二三十人,而且个个精悍。这样的警卫力量,应该是可以保证安全的吧。 谢娘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重新加强的庄园值守。同时,派遣了两名亲信,快马加鞭将这里的情形告诉府上。 正常情况下,她这种行为多半不会引起上面的重视,甚至还会产生她胆小怕事、能力不行的印象。但如今那位主子正歇在庄子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她这种谨慎的行为只会讨得上面人的欢心。 尤其是老爷的欢心。 她很清楚,自己曾经贴身服侍过的主人,究竟有多“看重”自己这个“儿媳”。 虽然事情若真如她想象那些,那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但服侍过国公爷将近十年的她十分清楚,这位严谨自律的主子在他这位外甥女兼儿媳妇身上,究竟有过多少次“破例”! 这与以往的他完全不同,也与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全然迥异。 排除掉其他的选项,那么剩下的选项,哪怕再惊世骇俗,却是最有可能的事实。 听了谢娘的禀告,叶雪衣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让她全权处理后,就让她下去了。 她也感觉到这件事情不像起先想象的那么简单,但同样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危险。 即使真得有危险,她也相信自己身边这些侍卫完全能够护卫她的安全——虽然她厌恶这些人的主子,却不会因此而否认他(她)们的能力。 至于该如何处置,她相信主管庄园多年的谢娘比她更有经验。完全不需要她越庖代俎。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