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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如此,却不能不思虑儿女将来。 世勋半开玩笑地对她一揖,“为夫愧对贤妻。” 莹柔睨他,“少来,且去撞你的南墙。”开箧挑选入宫的衣饰。 * 阿京与王宗弼相约到妫坞骑马,遗书崔攸,问他愿否同往。 崔覆信拒之,藉口头痛。 崔家僮仆道:“君侯此番头风发作,日夜不得安眠,剧烈时,竟以剑伤人。娘子若得闲,请来府中望候,于他是个安慰。” 阿京知崔攸夙有此疾,惟一见她就会缓解,灵验如神。叫道:“怎么不早说!”只穿家常衣裳,便登车往崔府而去。 -------- 想到来日莹柔与世勋刑场作别,还是蛮难过的。 枭雄气短 当年被祖父送去燕地时,崔攸是双亲俱亡、孤苦无依的小舍儿。 在司马氏都督府堪堪长成,他即请缨,扫荡旧燕王余党并山戎部落,颇过了几年不要命的日子。崔氏满庭芝兰,子弟众多,不这样怎么脱颖而出? 京中祖父见孺子可造,这才提起兴趣,悉心培养他,使得他在司马兴周逝后接掌燕地。 时至今日,崔攸依然有种孤儿孽子心态,落落寡欢。即使阿京屡次提及,“而今我和你一样,也是孤儿”,他仍固执地认为,自己是更可怜的一个。 自小纠缠他的头风病,在他位显权重后,反而愈演愈烈。每次发作,家人惧于他的狂暴,能躲多远躲多远。 阿京抵崔宅时,见他孤零零倒卧在寝室,衣衫不整,发乱须长,疯犬咬了一样躁狂,心生矜悯。蹑足入,在他身旁跽下,探手试他额,“阿兄,你好些了么?” 崔攸颓然启目,眼白红红的,有泪意,“快死了。” “吃过药了么?” “不想吃,只想死。” 阿京笑起来,“怎么这样孩子气?” 崔攸更加孩子气地捶地蹬腿,“我病成这样,你还同这个出游,那个欢宴,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我并不知你病了。” “总不露面,也不打听一下?” “阿兄是重臣,自有公务料理,不露面有什么奇怪?” 崔攸不爱听,翻身背向她,“你去找把斧头,帮我把头劈开,也比这样痛下去好。” 阿京无法,“我替你捏捏?”见他不反对,伸出玉凉的指头,为他按揉太阳xue。 按了小半个时辰,手指实在酸累,才停下,他就呻吟要斧头。 阿京不耐烦地甩手,“再按下去,我的手要废了。” 崔攸哼哼,“别个法子,也不是没有。” “哦?” 他一骨碌坐起来,热烈地望着她,“京京,给我看看你的身体。” 素身无痣 阿京正在抽条发育中,不能不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沐浴时,侍浴婢子常称赞她肌理白腻,乳形娈美。她对镜裸立观赏,亦不免自恋。 崔攸么,不算外人。 他们一个是独生儿,一个是独生女,自小相识,有兄妹的亲密无间,却无兄妹的血缘禁忌。 崔攸继续撺掇,“去岁你要看我麈柄,我二话不说就褪了袴子。你却这样吝啬。” 阿京笑道:“你还好意思提!那样丑陋东西,还不如太液池中老乌龟悦目。” “它原本就不是悦目之物。” 阿京又挑剔,“你礼佛前,尚且净手焚香,却以这副肮脏猥琐形容,观我身体?” 崔攸遂命人抬汤入,沐浴更衣,栉发修须,出屏风时,一扫病颓气,又成个轩昂挺秀之儒将。 阿京摈退仆婢,将帷幕拉拢,点起两支灯,未脱衣,先约定:“只动眼睛,不动手爪哦。” 崔攸道:“箧里有副手铐子。你不放心,且铐我起来。” 阿京顽心大动,果然铐之,晃晃手中钥匙,“我是不放心。” 她的内衣极繁琐,穿脱时须得婢子从旁协助。这是她阿姨鉴于帝京上层的yin靡风气,专为她设计,为的是防范小女孩的不轨行为。 阿京自有对策,拿了纸笔,边脱边记录次序,如抛线团走迷宫。 她的体态承自母亲,颇有曲线,夭矫若玉瓶儿,除去粉檀色的rutou,通身洁白无二色,私处光秃无毛。 她即兴跳了段突厥舞,那微凸的小腹嘟嘟儿颤,白兔似的乳乱蹦。 崔攸孜孜然上下其目,末了叹息一声仰倒。 阿京走近,仍替他揉太阳xue,“我知你叹什么。” “什么?” “我身上竟无痣,没把柄与你耀扬于我未来夫君前。” “我哪有那样龌龊!”崔攸抗议。 “你们弄权之人,我阿姨在内,哪个不龌龊?” 崔攸又问:“你给旁个人看过身体么?” 阿京拨拨乳,悠然笑,“你是问王小舅舅?给你看,却不给他看,委实厚此薄彼。” “你敢!”崔攸用铐起来的双手握拳捶地。 阿京斜睨他,曼声道:“你再发横,我们之间,就只剩这段眼缘了。” 苇落李开 王環书斋外间,几个文婢一脸严肃,端坐静等。 阿京路过,觉察气氛有异,问:“怎么回事?” 女娃道:“韦娘、王娘等要辞职呢。” “为何辞职?” 韦筼一昂首,露出两只高傲的鼻孔,“我不能与那女弘度共事。” “女弘度又为谁?” 王家阿琯笑,“苇花落,李花开咯。” 阿京方知她们与新来的李莹柔龃龉,“因何生罅?” 韦筼道:“她老公初任长安县令,即有十几名属官联袂辞职,任大理寺丞,又是如此,可见咬群。夫唱妇随,她能好到哪里去。不如我们让了她,少生些闲气。” 皇甫世勋两度上任,皆有属官起哄闹辞职,确是轰动帝京的大事。若无平时享他泽惠,感恩戴德的百姓聚于衙属外,场面浩大地声援这位“无杖大人”,他的宦途势必受挫。 这些属官反世勋,一是向他对立面的权贵递投名状,二是怕他哪天犯了事,自己受牵连。 王環处文婢,多为随她学诗礼的宦家女,素来骄狂,本就欺生,李氏初来即领重职,居于其上,她们自不能忍,也想出这联袂辞职的对策来。 阿京笑道:“你们虑的是。既如此,那便去吧。” “啊?” “此事何消问我阿姨,我就做得主。阿姨问起来,我替你们辩白。” 众女面面相觑。她们本是故作姿态,令李氏难堪,并不打算真辞职,岂料阿京竟不遮挽。 王大家的文婢,都是宫中女官编制,有品阶俸禄,不受父母拘管,凡事可自主。是以京中宦家女趋之若鹜。若得王大家欢心,由她引荐给才俊,还能收获一段美满姻缘。 她们中的许多,都是父兄舍脸扒皮,再三托请,方得入门。今一旦放弃,自己的损失且不论,父兄会不会怪罪? 女娃叹口气,“那你们就先去吧。” 众女去后,阿京问她,“你不去?” 女娃笑道:“我一早也没参与闹事。” 阿京入内室,见王環立在巨型舆图前,为皇太孙姬寀讲解山川地理。 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