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2.倒茶)
三个人吃完了饭,都起身离了席。 大客厅里,妈咪抱起了小季然说话逗弄,时而亲吻小脸,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的笑。季念站在一旁,身姿俊朗,眉目英俊,笑意 盈盈。 连月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面前这母慈子孝孙可爱的一幕。 过了一会儿,季念看了看手机,离开去了书房开始开视频会议。妈咪又逗了一会孩子,叫来保姆把小季然抱走了。 “连月,” 没了孩子的吵闹,客厅里空旷无人,妈咪笑吟吟的回头看她。 “妈咪。”她喊她。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泡杯茶过来?”女人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我觉得有点渴。谢谢你。” “好的。” 虽然不知道妈咪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做这些事——家里佣人那么多,结婚两年,妈咪也没给她立过规矩——可是连月还是站起 了身倒了一杯茶,双手递了过去。 “谢谢,”妈咪笑吟吟的伸手接过了,却是没马上喝,只是端在手里看着她笑,“你现在身子也有四个多月了吧?觉得怎么 样?累不累?” “挺好的。”连月轻声回答。 “那就好,”女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把茶杯放下了。然后她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你现在肚子不大,倒也还好。” 她笑,“以后肚子大了,有些事就要有节制。有时候呢,男人心里急,你也要有点技巧——不要事事都顺着他们,孩子又没 在他们肚子里,他们懂什么?伤到孩子就不好了。” 妈咪怎么突然想起来和她说这个?连月看着她笑吟吟的脸。 她从小缺父少母,什么事都是自己蒙着头摸爬滚打。她不知道有长辈教导是什么感觉——这个该是婆婆教导的事吗? 她不知道。 可能是吧,她想。以前不是还有母亲教导儿子要节制的事吗? 教育她这个儿媳妇,自然也一样。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 她不是第一胎,自然懂的。其实季念到了孕晚期也挺节制的。 他们是谁? 口误吧。 “我呢,年轻的时候就是太贪心,” 女人抓着她的手,又笑,“其实也不是贪心——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连月看着她微笑的脸。 “按说你们的事,我不该管那么多了。”女人看着她笑,“可是大家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那孩子总是要生的。这个家家大业 大的,没有个后代怎么行?” “那你就要辛苦一点。” 连月看着女人,没有说话,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不是已经有季然了吗?肚子里还有一个。 不和婆婆顶撞是豪门媳妇的生存法则之一。 连月点了点头。 反正是生孩子的事。 妈咪看她点头,又笑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咱们女人呢,比不得他们男人。他们六十岁还能添丁,咱们女人可不行。我 们年纪越大,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所以要抓紧时间,早生早好。” 连月点点头。 “我知道的妈咪。”儿媳妇说。 “哎,”妈咪想起了什么,又抓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当时就不该把你放在J国那么多年——这浪费了多少时 间?” 连月笑了笑,没有吱声儿。妈咪又笑了起来,“这样,你喻叔这几天刚好也在这边,” 她说,“要不我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大家约起一起吃个饭——就我们家里几个,”女人笑,“好不好?你是不是都好多年没 见过你喻叔了?” 季念开完会出来,先去了客厅看看——都没人。妈咪好像又出去了。他习以为常,自己回了卧室,看见了坐在床头咬唇发呆 的女人。 “怎么了?” 他走到衣帽间,一边换睡衣一边扭头看她。 “季念,” 女人看见了他,突然从床下爬了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他身后抱着他的细腰。她的脸贴在他背上,低声说,“妈咪刚才说 这几天喻叔要过来吃饭。” “哦?”系腰带的手顿住了,男人挑眉道,“哪天?” “妈咪没说哪天。”连月咬唇。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某个男人似笑非笑的脸浮过脑海。连月心里一紧,又抱紧了男人的腰,声音紧绷,“季念,我怕喻 叔,你问问妈咪他哪天过来——然后你提前给我说,我就说我加班来不了,就不和他一起吃饭了。” 怕是他也不想看她碍眼。 男人挑眉,微微侧头。 他想了一下,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拍了拍,低声安慰她,“好。他要过来我就告诉你。你不用来。” 连月松了一口气,脸蛋在他背后蹭了蹭。 随便他们怎么想吧。说她小家子也好,说她上不得台面也好,反正她不想去赴宴——这是当前的第一要事。 至于妈咪今晚的再次催生,不过都是豪门婆婆通病,不提也罢。 不见(3.他的家宴) 3. 男人拍拍她的手,换好衣服洗澡去了,连月赤脚走回了床边坐回床上,盖上了被子。 心里还是有些沉重。 喻叔要过来。 虽然季念已经答应给她打掩护了。但是她“有故缺席”,那个人对自己印象恐怕会更差——可是让她去,她又实在不愿。 这是其一。 喻恒那天因为自己不从,季念又选择站自己——可能第二个原因才是主要——他看起来是真的和季念翻了脸。就连今晚妈咪 回来,他都不过来吃晚饭,态度昭然若揭。 这是其二。 再往前。连月的视线投向了衣帽间,那里的柜子顶格里,还叠放着谁的黑色大衣。 “唉。” 连月叹了一口气,翻了一个身。 本来不知道想做什么的,可是脑里却一团乱。手里摸到了手机,连月也似乎无意识的,翻起了通讯录。 一直往下拉。 直到翻到里面挨着的两个联系人。 一个熊大,一个熊二。 手指顿住了,视线在上面停留了良久。 卧室里又响起了女人幽幽的叹气。 第二天林总和林太过来了,吃过午饭坐了一下又走了。期间妈咪和林太聊得起兴,还把这边的珠宝搬出来,来了一场专门的私 人珠宝秀。 “连月这个你拿去,” 送走了客人,季念上楼帮忙收拾珠宝,连月站在窗边开始玩手机——妈咪递了一个盒子过来。盒子开着,里面绿色的天鹅绒 布上放着的,赫然就是刚才给连月试戴过的那条珍珠项链,珠色芳华流转,一对配套的珍珠耳环也在其中。 “这套珍珠还是你们爸爸以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妈咪低头看着项链微笑,脸上都是回忆,“连月你不是有几件旗袍?拿去 配旗袍刚刚好。” “谢谢妈咪。” 长者赐不可辞,她也的确缺珠宝,连月没有客气,伸手接过了。 “爸什么时候送的?”儿子在旁边一边叠盒子一边笑,“我怎么不知道?” “你爸送的东西多去了,能都让你知道?”妈咪笑了起来,又看了看连月手里的盒子,有些感怀,“这都好早了,他送我这套 珍珠的时候还没有你。” 妈咪说的话显然让季念来了兴趣,他走过去搂住自己的母亲,笑吟吟的样子,“那是什么时候送的?那时候有大哥了没?” 女人抬头想了想,“好像有了。” “那有老二老三了没?”他又问。 “我哪里记得了那么清楚?”妈咪笑,“反正就是那几年——好像是有的。” “那就是怀着我的时候送的,”男人作出了判断,“妈你再说说爸这么多年到底送了你些什么?以后分家产的时候让我心里也 有点数。” “你要什么数?” 被儿子搂在怀里,妈咪却轻轻推开了他,笑道,“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喻叔也是送了我不少,晴晴 又说她不需要,” 妈咪顿了下,又笑,“我到时候要留给恒恒的。” 连月站在窗边看着面前的母慈子孝,她没有吭声。她侧头看向窗外的风景,虽然说冬天已经来了,可是窗外还是一片绿色葱 郁。 几兄弟争产,和她有关系吗? 没有。 主要是她人微言轻身单力薄,也帮不上什么忙。 其实也没什么好分的吧?除了妈咪手上的那些。 时间过的很快。喻叔排程好像很满,妈咪行动力貌似更强。这才周二的中午,连月就接到了季念的电话,她决定“今晚加 班。” 晚上下了班,连月还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妈咪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她接了起来。 “连月念念怎么说你在加班?” 那边响起了女人的声音,“你不要加班了,赶紧过来。你喻叔好忙的,下次等他有时间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可不正好? 连月握着电话想,就怕他不忙。 最好忙的想不起她这个人才好。 “我已经让车去你们单位接你了,”那边女人说,“你赶紧收拾收拾过来。” 女人顿了一下,笑了起来,“恒恒也在呢。” 喻恒也在? 他肯定在的。 那是他爸。 这是他的家宴。 “妈我今晚这边有事走不开,”连月拿着手机笑,“我都在单位吃过晚饭了。季念一个人去就行,我下次再去见喻叔——” “不要下次,就要这次,”那边的女人打断她,又笑了起来,“吃过了再吃一点。我已经叫车去接你了,大家都在等你,” “我说了你没到不许他们开饭的,”女人笑,“你赶紧过来哈,大家都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