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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来,我再问一次,婉婉,妳可是吃醋了?” “没……” “嗯?” 原婉然支支吾吾,一会儿以袖掩脸,“没……没有吃很多啦……” 他的小妻子心里有他。赵野哈哈大笑,张手抱住原婉然。 赵野像个大孩子一无保留地欢喜,只因为察觉自己在乎他,为他拈酸。原婉然依在丈夫怀里,心软得身子都酥了,双手也回抱他。说时迟,那时快,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及路上光景。 她赶紧拍打推开赵野,“有人……相公,路上有人……” 两人大街上搂搂抱抱,纵然在北里也引来路人侧目指点,原婉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野满面春风松开原婉然,但手臂牢牢勾住那一捻纤腰。他急急驱车转进僻静小巷停下,哈哈笑着又抱住他的小妻子。 第六十九章:绣娘心计 绣坊一间议事间里,十来位绣娘三五成群结伴而坐。 那长生商号的美人赵爷私人向绣坊订制大幅绣件,今日将前来敲定细节。 原婉然与平日相善的绣娘们坐在后头,一群大姑娘小媳妇按惯常风气,身上布衣清一色为耐脏的松花绿、墨灰、秋色……等暗色。 某个绣娘把下巴往前一抄,议事间前边的绣娘一般也有闺女与媳妇,却是粉红、蔚蓝、丁香……等鲜亮衣色。 那绣娘低声道:“嘻嘻,赵爷真是罪过。” 其他人也放轻声音七嘴八舌,“难怪她们,赵爷确实十分的人才。人往高处爬,姑娘尚未许人家的,要能找着他这等夫婿,那是好事。” “定亲的、成亲的也往前钻,这可不好。” “可不是吗?赵爷还要往咱们这儿走动一阵子,这帮女娘抢在他眼面前晃,一个个乌眼鸡似地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上头不管管,怕要闹出笑话。” “理他呢,咱们边上看输赢胜负。” “我押官姑娘,她样貌好,出身不低,要不是家道中落,可以挑更好的人家。” “呵呵,她要能入赵爷法眼,也不枉费尽心思了。旁人在头上身上下功夫,她连脚下都顾到了。前些时候她不得了罕见布料,紫色底子能变出红光那种?如今裁成鞋子天天穿了来。” 众人谈论间,蔡师傅与长生商号的美人赵爷进了房里。 赵玦一袭水蓝素绸道袍,手挂茶白暗花潞绸披风,进房后,星眸向房里众人一盼,颌首招呼。他的目光清澈如秋水,转盼流光,寻常的点头动作都格外优美。 他生得神清骨秀,动静散发一股出尘幽韵,但本人彷佛美而不自知,迎向绣娘们的欣赏神色不曾浮现一丝骄慢,上苍精心刻划予他的眼角唇畔始终蕴含笑意,礼貌周备,谦和温文。 若存心挑剔他容貌,勉强可说他凝脂般的肤色略透苍白,双唇血色亦偏淡,不过落在有心的绣娘眼里,反倒平添几分纤秀美丽。其他绣娘虽则作壁上观,当赵玦映入眼帘,亦觉自家双目蒙尘已久,而今洗涤一新。 原婉然例外,她日日与赵野相对,并不似众人以为赵玦美貌多么罕异。 蔡师傅道:“诸位绣技出色,赵爷的绣件便交由各位负责。绣件三个月后要作为礼物送出……”她简单交代差事期限与内容,便请赵玦展示画稿。 赵玦往房门口打手势,房门口一个青年男子专管为他驾车及随身服侍。东家下令,那男子便双手捧画躬身递上,而后倒退几步,转身回到门口垂手侍立。 赵玦将画轴轻放在就近绣架上,徐徐展开。 绣娘们都上前观看,穿红着绿的尤其踊跃往前挨。 赵玦那幅画乃观音像,画中八方水波滔滔,观音身姿轻盈踏足于莲花莲叶上,头顶宝冠,遍身璎珞,白衣翩跹。祂身后圆光环照,宝相端丽庄严,眉目一派慈悲安祥远眺,矜怜天下苍生。 众人或出自真心,或真心之外尚有吹捧之意,纷纷称赞。 “美哉。”一个女声略高扬,清昂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但见官来仪笑道:“此画置陈布势大气从容,设色典雅,骨法细腻流畅。还有那观音,宝相庄严,气韵生动,能令观者油然生出礼敬之心。此画诚属难得佳作。” 盛装的绣娘们有的哑然,有的掀了掀嘴唇,似乎也要说上几句,官来仪赶在前头转向原婉然。 “韩赵娘子,妳觉得呢?” 突如其来让人问到头上,原婉然一愣,论亲疏以及相距远近,官来仪都不至于找上自己发问。而今人家既然问了,她好歹该答一声。 原婉然凝神瞧向观音图,画像固然有许多妙处,然则教她诉诸于言语,一时倒难以措辞。——便有,官来仪彷佛将能夸的都夸完了。 众人齐齐望来,原婉然不自在,看着观音画像运笔精细,便按本心答道:“这画费了不少心思,很美,依它绣成的绣件必然精致,收礼的人保准欢喜。” 官来仪保持淡笑,赵玦面上未改温文儒雅,眼神却一怔,剎那精光尖锐,不大像高兴的样子。 原婉然微感惶惑,一眨眼,赵玦依然是那个翩翩佳公子模样,眸光温润。 或许自己看错了,原婉然忖道,她说的是好话,旁人听了都无异色。再者,花钱送礼,自然存心讨收礼者欢喜,无有打算招人烦的。 那日天阴微凉,忽而大风吹来,绣房门窗大敞,阴润的空气灌入室内,赵世玦咳了几声。 这回旁的绣娘抢先发话:“赵爷,时气渐渐转凉,小心御寒。您咳嗽,吃姜末鸡蛋好。” 其他姑娘跟上:“喝萝卜葱白汤也行。” “烤橘子,便宜实惠,还好吃。” “温开水更便宜。” 官来仪轻声浅笑,“各位jiejie提的偏方都很好,不过用偏方同药方一样,首要必须究其根本,对症下药才行。譬如,久咳肺虚,吃冰糖燕窝粥;热咳痰黄绿,则服用川贝炖梨……” 绣娘蔡师傅走到原婉然身旁,轻声托她吩咐厨房,给众人都沏杯热茶。坊里向例差遣资历最浅的人跑腿,原婉然便领差出房,临走顺手带上门虚掩,让吹进房里的风势小些。 当她回房,几个衣着柳绿花红的绣娘目光古怪。 原婉然定睛观察,这回真没看走眼,她们打量自己,那眼神或多或少不悦。 我做错什么了?她暗忖。 蔡师傅道:“韩赵娘子,我排定了差使,这次绣件妳管配色。待会儿吃过午饭,妳便来议事间同赵爷商议,你们议定线色,我们便开工。” 原来如此,原婉然恍然,谁能管配色,便多出一两日工夫与赵玦独处,自己得了差使,那些盛装绣娘的心思便成泡影。 稍后众人散了,原婉然步出绣房,一个绣娘悄悄上前扯住她衣袖,将人扯到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