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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孟桓倾身,将宋芷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宋芷的肩上,轻轻嗅着宋芷发间的香气。 “子兰……”孟桓低喃着。 他该说些什么呢? 说别闹了,别拧了,咱俩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半年来,宋芷累,他何尝不累呢? 但那该死的自尊心作祟,孟桓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宋芷却不知怎么,误会了他的意思,一偏头,吻上他的颈侧,手攀上孟桓的肩,吐气似地说:“少爷……是想要么?” 孟桓忽而觉得心痛,将宋芷的手从肩上拉下来:“难道我来找你,便只为了那档子事么?” 宋芷垂下眼,笑了笑,意味不言自明,然而这却刺痛了孟桓,紧紧地把宋芷搂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宋芷勒到窒息。 “……今天我不碰你,我只是想你陪陪我。” “什么都不做,只是坐会儿也好。” 宋芷柔顺地说:“是,少爷。” 孟桓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宋芷便刻意乖巧了些,依偎在孟桓怀里。 “少爷,我有件事想求你。” 孟桓挑眉,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宋芷便扭头吻他的唇,轻声说:“秀娘住不惯这里,能不能……让她回兴顺胡同去?” 孟桓听后,只是说:“就她现在的身子骨,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这大冷的天儿,若是在家里出了什么毛病,都没人照管,你放心?” 宋芷还想说什么,孟桓止住他的话头,温声地哄:“你不是喜欢看书么,你看书,讲给我听,好不好?” 宋芷顿了顿:“少爷喜欢什么书?” “什么都行,只要你讲就行。”孟桓说。 宋芷扭头一扫,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回来时孟桓却坐了他的椅子。 “过来。”孟桓冲他说。 宋芷走过去,还没停住脚,就被孟桓捞在了怀里,按在他腿上坐着,宋芷挣了一下,挣不过,只好由他。 孟桓的手从宋芷腋下穿过,把他圈在怀里,说话时,声音便在宋芷耳边。 “这是什么?” 孟桓下巴垫在宋芷肩上,就着这样的姿势,去翻书的封面,发现是一本未命名的文集。 宋芷笑了笑:“我讲给你听,就知道了。” “我昨儿个读到,今天便给少爷讲下一篇吧。” “下一篇是易州太守郭君的墓铭。” “金贞佑主南渡,而元军北还。是时,河朔为墟,荡然无统,强焉弱陵,众焉寡暴,孰得而控制之?” “故其遗民自相吞噬殆尽,间有豪杰之资者,则天必诱其衷,使聚其郷邻,保其险阻,示以纪律,使不相犯……” 宋芷一开口,孟桓就变了脸色,阴郁地盯着宋芷的侧脸。 宋芷恍然不觉似的,开始为孟桓讲解。 “这一段,是说元军暴虐,所过之处……” “闭嘴。”孟桓冷声打断他。 宋芷这倒是听话地闭上了嘴,不继续讲了,嘴上还不肯服输:“少爷不是说,随便什么都可以么?” 孟桓兴致索然地把宋芷放下来,方才那难得的几分静谧荡然无存。 “你就是故意气我。”孟桓将书从宋芷手里头抽出来,“就因为我不让秀娘走?” “上次我说过什么?不许你再写这些,你听不懂么?” 宋芷笑了笑:“宋芷现在是不写了,因为入了冬,天气冷,我的手拿笔久了就疼,根本写不了字。” 上次孟桓将宋芷的指骨踩折了,又没有及时救治,落下了病根儿,受不得寒。 孟桓呼吸微窒,别开眼:“既然如此,那你还要继续招惹我?” 宋芷仍是笑,只是笑意有些悲戚:“少爷还有什么不许我干的,能一次性说完么?宋芷拿纸笔记着,挂在床头,日日背诵,谨记在心,如此才能不惹少爷生气了。” “你!……”孟桓气结,心想,坐着陪屁的陪!看到他就来气!就会气他! “哼!”孟桓拂袖,“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既然这么不想我来,我便不来了。” 从宋芷这儿出去,孟桓越想越觉得气闷,亏他刚才还想着跟宋芷和解,这人转眼就拿刀子戳他。 “少爷!”迎面走上来一名婢女,打量着孟桓的神色,该是在宋芷那儿吃了瘪,“含珠小姐请您过去呢,说是做了梅花糕,请您尝尝。” 婢女心里有些不解,明明每次少爷去宋芷那儿,都会气得个好歹,然后怒气冲冲地出来,为何还执着地,偶尔便去呢? 也不知屋里的那个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心里暗叹一口气,觉着还是跟着含珠比较保险,起码有个孩子。 本以为孟桓会欣然往之,谁知他听后,却冷冷扫了她一眼:“这才多久,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含珠了,是把她当女主人了么?” “你去告诉她,让她省点儿心思讨好我,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正理儿。” 作者有话要说: 注:选自,也就是刘因的书。 第99章 葛屦一 到了腊月,转眼便是年关。除夕夜阖家团圆,除旧迎新。 宋芷被允许和秀娘一起用饭。 含珠则抓紧机会,跑到孟桓面前刷存在感,将自己给孩子做的小衣裳鞋袜之类,拿给孟桓看。 孟桓对含珠的感觉十分复杂,他当时是不喜欢这个女人的,甚至隐隐对她存了几分厌弃,趁着自己醉酒勾引自己。 但毕竟是自己酒后犯了错,孟桓倒不至于把责任推到一个女人身上。 关键是,含珠因此有了孩子。 孟桓本人是喜欢孩子的,原本因为宋芷,孟桓只能把想要子嗣的心搁下。 男人本不必守什么贞洁,这世上大多数好男风者,也都各有家室。但孟桓不希望宋芷有别人,以身作则,他也不想让别人掺和到他们俩之间。 但突然有了这个孩子,孟桓确实是珍惜的,那些各式各样的补品,都是给了孩子的。而非含珠。 已经第四个月,含珠显怀了,小腹一天天隆起来,孟桓偶尔看着,也觉得期待。 含珠看准了这一点,便牵绊着孟桓,让他在自己这儿多留了一会儿。等孟桓想起要去看看宋芷时,宋芷已经神色倦怠地回了屋,睡着了。 没有守岁。 亦没有什么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