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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眼下的静谧,可是他知道王师毅不是死人,不禁多瞄了两眼,确定王师毅应该没有大碍。 今天是反常了,直到谷角进来,乐六都还坐在那里,也不去太师椅上做每日固定的事情。 “今天安德城白天也安静成这样,反倒比夜里可怕──若是突然路过几个商贾游客,你准备如何向宫寒飞请罪?”谷角总是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先声夺人,“我绕了一圈,据说韩家老爷子今天也‘得病’了不见人,敢情安德城里几百户人家都是得了病?” 乐六知道再坐下去被谷角看清楚了会被念叨许多时日,就折到门边,端坐在太师椅上,担起了安德一城的“热闹”。 “哎!你这样逃得是快!躲避问题可不算你这种的!”谷角也知道,乐六一坐上那椅子,就得变一个人物了,想说句话都有理由不睬人,自然不平起来。 不论谷角怎麽挖苦,乐六总不动容,手指间微微颤动,挑起安德一个个热闹的角落。 谷角也不想纠缠,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他一进屋就看见床上那人状况,只是他虎狼密医向来礼貌周全,没有主人同意,他可不会随意动作:“找我来做什麽?” 乐六不答,只扬扬下巴,示意那边。谷角得了许可,就过去查看。情况不算太糟,依谷角的眼力,乐六要的那些效果,也在这个男人身上固定了下来──乐六到底怎麽撞上这麽个人物,找对人选,事半功倍。 只是,乐六何必用这种办法对付他?谷角看王师毅赤裎在那里,身上的痕迹有些吓人,尤其是那承接乐六的地方,过火了,治好还能不能用,可是要看造化的。 ……干嘛指望那里还有别的用处?谷角怎麽觉得自己思考的事情都是在将王师毅往火坑最烫的地方推──这可不好,被人知道了,劈头盖脸又是一通教训。 “你可是没有听清我的意思?我都说了,别把活人当死人处置!”谷角佯怒,瞪了冷冷地坐在那里的乐六。乐六自然听明白他意思,但不接话。 谷角不快,因为乐六平时总是如此回避他所有不想参与的事情不想回答的问题,导致某人从上面扔下来的事总被乐六逃脱,而落在他身上。想了想,谷角一定要吓吓他:“你下手这麽狠,分明是要浪费我给你找来的宝贝!” 果然,这麽一说,乐六就沈默不下去了。 “到底如何?”虽然也不带什麽关切的意思,但谷角很满意这被他逼出来的几个字,突然勾出笑容,不答他,反倒问回去:“你希望他如何?” “活著,且有用处。”乐六也不多说,只列了两样。 “那要看你想怎麽用了……”谷角接得很快,语调暧昧,引得乐六扔过来一个冰冷的眼神,像是威胁一般。 谷角也清楚,这安德城里,就乐六最开不起玩笑──可是,这明明不算玩笑了!谷角知道多说无用,靠近床边,假装拉过王师毅的手腕诊脉,其实是在看王师毅面相。前夜正要仔细看看时背乐六拦住急著讨药,只大略打量了身形,现在看来,确是与身形相匹配的伟丈夫样貌,线条粗犷,眉宇间英武具现,若是常人,肯定不会与床笫之事联系到一块儿,更何况是当作女人用。 不过话说回来,乐老六也不是什麽常人……谷角看王师毅样貌,理应不是薄命之人,唇间隐约有点福相,怎麽会落到乐六手里? 所幸眉间不带戾气,平日必定是个心情爽快之人──这样或许好些,就是不知道若这日子长久了,会不会有所改变。 “……谷角,到底查出什麽毛病来了?”仿佛是觉得谷角搭脉的时间长了些,乐六问了一声。谷角不急,手上继续搭著,眼神从王师毅身上滑过,停在要命的一处。 “没什麽内伤,你的那些钩子也都挂准了位置。只是……”谷角头一次抓住机会吊乐六胃口,打定主意要玩个够,“这般的外伤,你打算怎麽办?” 谷角问的,可不只是眼下的情形;虎狼密医下手如虎狼之势,但他也清楚,要是乐六心里还以为王师毅是个死物,那过不了多久,王师毅自会遂了这个愿。 19 王师毅一睁眼,就看见乐六坐在床缘,眼神不知飘在何处,僵坐著一言不发──看屋里的光线,应该已过清晨,或许也就是这麽眼睛一闭一睁之间的事情,但又像是度过了漫漫的多个时日。 他心绪不大清明,但细看乐六装扮,终於明白这已经不是那次被乐六由里到外折腾过一遍的清晨了。 那就是他昏睡了至少一日……王师毅小时发寒热也没睡下超过半日,这下却能突破了,真不知道是喜是悲。动动手脚,都还灵活轻便,只是身上压著的被子实在重了些,略一动弹,气息就乱了。 乐六知道他醒了,却不看他,只是飘过来一句:“今日你出去,到谷角那边转转。” 听了这话,王师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著乐六。今天是怎麽回事?要放他出去?不怕他逃跑麽?还有那个虎狼密医……去他那边是要做什麽? “那庸医说要给你浸药汤,你只管去。”乐六似乎看见他的眼神,略解释道,“若不认识路,我引你去。” 王师毅一听乐六要引他,以为是要同去,想都没想就摇头:“我记得路。”刚到安德那晚被乐六拖去拖回,他不是个混淆路线的主儿。 乐六看他那样子,喉间抽笑起来:“你以为怎麽著?我就在这边给你指路,你一个人出去走走。” 在这边指路?怎麽指?王师毅疑惑,但乐六不再解释,起身抛下一句“快打点打点”,竟然出门去了。 前脚乐六出门,後脚王师毅就翻身起来,坐在床上将全身上下都活动一番,全无束缚的感觉。身上穿著整齐的里衣,里外都挺清爽,好像之前的那些事情根本没有经历过一般──总是这样,王师毅一醒,就发现前面的一切都像做梦。 可乐六又每次在下一刻将他的梦打破。刚要下床,身後隐痛来袭,源头就是先前饱经摧残的地方,警告王师毅,那些都不是所谓的梦境。 王师毅不能陷入沮丧,他必须知道乐六放他出去是什麽意思。衣服都准备好了放在一旁,不是原先他穿来的那套,素色,质地并不高档,但放在手中轻软舒服。 不知这是来到安德来到韩府的第几日,王师毅总算见到点阳光。从乐六的屋子到韩府侧门,一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仆役,奇怪了些,但比起这个,还是宅院外面的情形更吸引他。 踏上大街第一步,王师毅就清楚地知道,若想去谷角那边,应该从左手边的路走;但重获自由的侥幸,让他不禁违背了直觉,而是转向距离谷角家较远的右侧──那边向著安德北门,说不定就此出去,不用再回来。 可是,师文……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