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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中,黑压压的一片,他根本看不出有什麽不一样, 或者说,相隔了这麽久,即便有什麽不同,也看不出来吧。 站在人群中的沐晟忽然朝著那陌生的人流大喊了一声, “少卿!” 破口而出的一声,积压在心里太久了,甚至带著撕心裂肺的痛感。他的喊声惊动了人群,一些人停下了脚步望著他, 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别人,只有那个在灯下慢慢回过头来,远远看了他一眼的人, 那道目光在茫然的寻找中落到了一点,静静地,看不出丝毫波澜地,落在他的身上, 然後,灯下的人朝著他淡淡笑了笑, 这一望才知道,前尘梦断,无处可寻。一生一世的时间就这样从手边流走…… (第一部完) 独有春红留醉脸(第二部)弱攻强受 生子 今天先贴个引子~~~因为最近在更兄弟文,所以这文不能保证日更~~不过俺写好了就会贴上来的~~~(*^__^*) ============ 上元节的灯火彻夜不歇,几年来一直延续著十日不落灯传统的明家堡今年也如往常一样,直到三更天过,满街衣锦而出的男男女女还没有离开, 街道上人潮如海,灯火流光,从明家堡最高处的望月楼上看下去,真正是满城锦绣,风光无限。 “我记得小时候你也与我一起在这街上买过花灯,放过爆竹,一晃眼间居然已经过去这麽多年。我房里还留著当初你送我的灯,只是灯罩上的画都淡了,也不敢再点,怕不小心燃著了连留著看的都没有……” 阁楼上拥著华贵衣裘的明不戒笑著为身旁的人满上一杯酒,而那人只是笑而不语地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能多喝,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忙将酒杯端过,然後一饮而尽, “我忘了你不能饮酒,是我疏忽了。” 全身上下都裹在厚实冬衣里的男子似是有些行动不便,他扶著座椅慢慢站起,明不戒忙要去扶他,而他执意自己站起身来,然後挪著步子走到城墙边, 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了, 他望著一市的街景,陡然间想起他昨日里偶然遇到的一个人。他站在街心用力地叫著他的名字,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好像他们还彼此深爱对方一样, 以为在自己的心里那个名字随著时间会慢慢淡去,直到那日遇上他才明白,有些感情沈淀在心里,经不起一点撩拨。思念太深了,以至於他现在想起都会觉得很痛很痛, “少卿,你还在想他?” 明不戒从旁走来,轻轻握住他的手,“你别怪我没告诉你两家联盟的事,我看得出你心里放不下他,当日的事我也有责任,我……” “小叔叔不必多说什麽,江湖上的事与我已然没有关系,至於他,缘分已尽,何必强求。明家堡与沐家寨都与我无关,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看看你。”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点冷漠。严冬的寒风并没有被这满城灯火驱散,人站在高处多少有些不胜寒意。他拢紧了衣服,低首轻轻咳了一声。明不戒慌忙把自己的长袍脱下披在他的身上, “这里冷,我让陆季送你回去,堡里大夫都在,正好帮你开两副安胎的药。看你这个样子,小叔叔怎麽能放心。” “这半年我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反而到了你这儿就精贵起来了。” 他嘴上逞强,但也并未拒绝明不戒的好意。此时一直候在外面的陆季已经上前扶住他。这时,明家堡的侍卫从城楼下快步走上,正巧与他们擦肩而过,城楼下的鞭炮声掩盖住他的声音,黑暗里两个人互相搀扶著从城楼上缓缓走下, 接到消息的明不戒陡然间意识到什麽,他朝著昏暗的楼梯间深深看了一眼。终究没有阻止向下走去的他, 送消息的人说,此刻沐晟正在城楼下等著见他。 明不戒其实一直想问他有没有想过告诉沐晟他的腹中怀著他们的孩子。可是那句话他始终没有真正问过, 他想,沐晟毕竟不是赵七,即便当初他抛下明少卿不顾,但他对自己的孩子应该不至於那麽残忍。 这样的夜里,明不戒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早夭的孩子,他尚未出世就死在了自己腹中。 而杀死他的真正凶手,是自己。 为了证明一份可笑的感情,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而证明的结果是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他被扶著走下城楼,腹中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走了这两步便觉得浑身乏力。他当初怀上这孩子的时候身上内伤未愈又郁郁寡欢,所以孩子的状况一直不怎麽稳定。近日来明不戒频频请大夫为他看诊才慢慢调理过来,但还是有些体虚,稍微劳累一些身体就不太受得了。 “你若累了,便让我抱一会儿,反正这里也无人看见……” 陆季感觉到自己的肩头重了一些,知道怕是他有些支持不住了。说著就将他打横抱起,朝著马车的方向走去, 他实在是倦了,也顾不上其他,靠在陆季怀里就合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陆季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他茫然地睁开眼,转过头去, 城楼上,烟花蹿至高空,然後绽出一个美丽的光晕。而一瞬明灭的烟火下,沐晟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他一时间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只感觉到沐晟从他们两人身边飞快地经过,什麽话也没有说, “少卿,别看了,我们走吧。” 陆季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他低著头胡乱地点了一下。 心,还是像被揪住了一样, 独有春红留醉脸(第二部 一)弱攻强受 生子 夜半。 城中喧嚣渐息,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久久不曾散去。已是人群散尽的时辰,街上只余下彻夜不歇的彩灯和偶尔几声突兀而冷清的梆子声, 白日里明家堡中的繁华景象到了散场之时也不过是一城的寂寞。高坐在城墙上的明不戒望著城楼下稀疏的人影,为自己添上一杯酒,慢慢饮尽…… “沐寨主今日也玩得尽兴了?” 他的对面坐著一直冷面沈默的沐晟。自他登楼以来便一直保持著这个表情。明不戒多少能猜到他心情郁卒的原因。一想到这半年里明少卿的辛苦,他对这即将成为盟友的沐晟就只有两字奉送:活该! “堡主应该知道我不是为游山玩水而来,明家堡的风光见得不多,可堡主的野心我也算是瞧见了。” 面无表情的沐晟推开明不戒递上的玉杯,毫不讳言道,“明家堡说是武林帮派,其实手中却掌握著江南水陆的商贸生意,上达皇亲贵戚,下至平民百姓无不与明家堡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从这一层上讲沐家寨确实远远不及明家堡,但是堡主应该知道自沐家寨入主北武林之後,将北方大大小小百余帮派尽收麾下,沐晟不敢以天下盟主自居,但至少现在的北武林比起仍是一盘散沙的南武林来说,恐怕是不可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