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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留瑟反而主动问道:"你以为是我给他们下的药?" 垂丝君道:"药是你的,瓶子是在水阁附近找到的,你昨天去帮殷朱离调了酒。" 常留瑟认真道:"不是我。" "那告诉我是谁。" "我不知道,我把东西埋在后山,谁都有可能拿了去。" "可不是谁都会有心要撮合他们两个人。"垂丝君面无表情地说,"最重要的是,你有过使用春药的手段,叫人不得不首先怀疑。" 常留瑟的心口骤然紧缩,紧紧地咬了咬牙。虽然料到了男人的怀疑,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却依旧是一番新的打击。 "你不相信我。"他苦笑,"宁愿去相信一些谁都能够布置的假象......你心里既然容得下陆青侯一个死人,又为什么不能施舍我这个活人哪怕一星半点的信任?" 提到陆青侯,垂丝君的眼皮跳突了一下:"别把他扯进来。这事与他无关。" 常留瑟黑亮的眸子挑衅般地闪了闪:"这事也与我无关,难道......是要我也成为了死人,你才愿意相信我么?" 话音未落,垂丝君猛然一拳打在他身边的粉墙上,怒道:"我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我对你的态度我心里最明白;信你不信,我自有定论!" 常留瑟似乎是被这一拳慑到,沿着墙壁坐到地板上。但他却是在笑,仿佛听见了全天下最可笑的话。 "你明白,可我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把我当作什么?难道我连这个......都没资格知道?" 他的音调不高且充满了疲倦,却还是令垂丝君心头一震。男人一直以为聪明狡猾如常留瑟者,早就将种种情爱之事看得通透。而今天这一番对白之后他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常留瑟也会不安,也会害怕。 但男人最终还是残忍地回避了他的问题,因为他需要他去找出陷害殷朱离的真凶。 于是他道:"若你真与此事无关,那你至少应该弄明白这瓶子被谁拿到水阁边上的。宅子里就这么几个人,我给你一日的时间。" 常留瑟摇头:"我查不出来。" 垂丝君没有再与他说话,径自打开了房门。 屋外春寒料峭。 常留瑟还是去了崖下。 他看见摩诃依旧立在亭子里,面对不复存在的水府以及满地散落的凄凉。日暮西沉,龙鳞水塘中万点金芒,时不时会造成类似鱼类游动的错觉。每每此时,摩诃便会激动地奔去,而后带着失望慢慢踱回。 日头倏忽落尽,当最后一点光线消失,摩诃的背影也逐渐凝滞,变成了一块灰色的岩石。 常留瑟没有靠近摩诃,也明白自己无法从现在的他口中问出什么。他在水塘边走了一圈,找到了那三个酒坛。最后一个尚未开封。他拿起来端详。很快发现了在红纸封住扎紧了的坛口边缘,有一道细小的罅口。 他拿手在罅口上抹了一下,随即沾上了些微白色的粉末,放到鼻下嗅闻,果然带着一丝媚惑的香味。 蓦然间常留瑟明白了,紧步来到山腹中。他借着夜明珠的微光在洞内搜索,目标不再是满洞金银。昏暗的山道尽头,听醴潭依旧流动着,发出轻微声响。然而现在,再没有人会去炼制特殊的丹药,而药潭很快也将恢复成为一眼最普通的温泉。 常留瑟小步行走,很快踢到了一个绵软的小东西。他俯下身,摸到了一只裹满了羽毛的翅膀,已经冰冷僵硬。 第074章 是杨柳青。 青年眼前慢慢出现一幅画面:机敏灵巧的鸟,往来于水阁与山洞之间,一口口含着烈性的春药喂进罐子中。最后也因为药性而暴毙在洞中,以性命交付了主人的差遣。 是季子桑。他早就在闲聊中向自己打听过埋藏春药的地点;也知道殷朱离与摩诃和尚之间的龃龉;甚至,他还有足够的理由与能力来"帮助"他们。 常留瑟怔怔地坐在黑暗中。 早该想到是他干的。 季子桑显然不怕被人发现,或许还期待着被常留瑟切齿痛恨的时刻。唯有如此,他才能如他自己所言一般,成为"不被人遗忘的漩涡"。 常留瑟无奈地笑出来,他发现自己竟开始钦佩季子桑的魄力与胃口。恨与爱这两种强烈的情感,得不到其一,拿另一种来补偿也是可以的。 然而又要拿什么来补救他与垂丝君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