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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累么?怎么跑来这里了?” 苏子鱼眯着眼说不累,不累,身体却像没长骨头一样全靠在别人身上:“我是想跟你说,晚上你要是没要紧的事我们就跟郑叔一起好好吃顿饭。” 生辰…… 司马兰廷微微一沉,没回答,伸手在苏子鱼脸上轻抚:“听说郑叔送了你一匹马?” 苏子鱼提起这事就心里高兴,不是为马,而是因为郑方圆对他的关怀,“是啊。郑叔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到庐山。但今年因为赶来看我,都没能上庐山看师父。” 司马兰廷心里有些起伏,一个外人都能做到这样。有些愧疚:“对不起,因为今天是父王祭日,不能好好帮你庆贺。” 苏子鱼沉默一阵,接到:“其实没什么,小时候我母亲每到今天也不高兴,我六岁之前都没有庆过生辰。母亲过世后,父亲倒会帮我做做生,也就是我们两个人而已,最多加上郑叔叔。这几年要不是郑叔每次上来,我自己也忘了。” 司马兰廷听得难过,失神道:“如果父王在世,他一定比苏卿怀更疼爱你。” 苏子鱼反而安慰道:“不必记得我的生辰,只要记得父王祭日便可。我也是这样,其实你不必介怀的。” 司马兰廷静静盯视他的脸,确无半分苦涩或勉强,明白他自心并不计较,心里也随之放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越发生出疼惜之情。 淡淡叹着:“你这么懂事真让人不习惯……” 缓慢靠近对方殷红湿润的唇,吻住。 67 晚膳开在苏子鱼的栖逸院。虽然没有大肆准备,可开席的寿桃、寿面还是一应俱全。席前,郑方圆除了那匹大宛良驹又送了几样金玉的祥礼,惹得明叔也乐呵呵的凑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条翡翠銙带。 这一收,越发不可收拾。 秋水怯生生送了个锦丝绣荷包拖着常常的碧绿穗子,绣面上的鲤鱼跃龙门彷佛活的一般,溅起的水珠子盈盈润润,伸手捏了才知道不是湿的。旁的,奉祥、奉勇、奉喜、奉毅、奉勤连张守正等等,都各有表示。苏子鱼本不好收他们的礼,好在东西都不贵重,一张精弓、一柄扇子或者形状奇特的小饰品,难得人家一番心意,苏小哥自己心里实在高兴。收了也就收了。 倒是奉毅送的一个贴金小弹弓,让苏子鱼爱不释手,恨不得饭都不吃了立马出去试试手。司马兰廷看他喜欢,心里也跟着愉悦,出奇的没出言制止。晚膳时,苏子鱼非要留下奉明,他也由着许了,席开到一半,却来了不速之客。 那苏秋也不知怎么想起这茬儿,派人送来贺礼,他送了也还罢了,竟连杨骏也一并差人送了礼过来。苏子鱼不知道这突然示好的原由,一时惊疑不定,看着他哥有些傻眼。难不成杨骏知道他苏子鱼的存在?还是说,单纯是看在苏秋和司马兰廷面子上才应景的?苏小哥一时转不过神来,码不清虚实。 司马兰廷和郑方圆心里就另是他翻滋味了,心里齐齐冷笑。好在这时候白马寺刚好差了小和尚送来供蜜,打了岔子,谁也没当场多做纠缠。 这顿饭足足吃了个多时辰,饭后苏子鱼仍旧跟他哥回大明居住。郑方圆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多做考虑,只当是他们兄弟感情好。 踏进外厅,一溜儿的新衣、新靴、新袜一字排开,恍惚间还以为进了裁缝店。苏子鱼咧着嘴抬头看他哥,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 原来他哥也有礼物啊。 心里乐开了花,嘴巴却咕隆着:“这些礼物也太平常了……”说话间已经开始试起新鞋子来。 司马兰廷抿着嘴顺手去敲他脑袋,眼里全是一片一片的柔光:“这些自然不算。” 苏小哥捂着脑袋躲闪,听见这话大爷般点点头,到底装不了学究样,又装懂事小子,扭捏着:“也不用太破费……”涎着脸伸出手来。 司马兰廷失笑着拍掉他的手,突然沉默起来。看着苏子鱼的目光深邃幽暗,像思考着什么,好半晌才对衣服堆里的苏子鱼道:“礼物么,得你跟我去拿。” 苏子鱼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和司马兰廷换过夜行服,飞高走低地出了王府,正赶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夜行服,非苏子鱼那种深色衣服凑数的替代品。衣袖、腰身、裤腿都经过特别设计,贴身紧密,一点不用担心走路带风。要说这王府的守卫经苏子鱼几场闹剧下来,还真长了本事,两人都是轻功卓绝之人,也愣让暗桩发现了踪迹,好在司马兰廷及时拉下面罩,没引起事端。 两人潜行一刻时间,停在一处大宅墙根下。苏子鱼依稀辩认出这是宣武大街后方,正因为辩认出来,也依稀想到了这是谁家的府第。前面心里鼓动的那些兴奋劲儿,消散无踪,一把拉住司马兰廷,神色怪异:“这……这是想做什么?” 司马兰廷清透如水的眼光在他身上巡视一遍,看出他的心思,淡然道:“只是找样东西,你紧紧跟着我,别让人发现了。”说罢就投身入府。 苏子鱼虽还有些存疑,也只得咬牙跟着潜跃进府中。这正是当朝太傅杨骏的府第,原是魏朝权臣曹爽的旧宅,年代久远,院落幽深曲折,一层层的厅堂屋宇挨次相连。苏子鱼跟着司马兰廷东躲西闪,一路畅通无阻,活像在自家王府里穿行。 也不是说这堂堂太傅府第,连队守卫都没有,可司马兰廷穿行掠跃的时机非常准确,有时候落脚在一队护卫刚刚走过,另一队还未转过来的地方;有时候落脚处根本就是位置明显却偏偏成视线死角的地方,只不过几次起伏,苏子鱼便明白,司马兰廷必是事先下过一番功夫了解勘察的。 司马兰廷究竟想怎么样?苏子鱼很想停下来问问,可他不能。谁都知道被人发现北海王潜入太傅府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四周宁静得象什么似的,在一豆珠光下,苏子鱼猛揉着眼睛。任是他不碍于物的性子,也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望着眼前列得整整齐齐的金银玉器,屏风陶彩。谁想到这卧室里面竟还藏着宝库。 “快找。”司马兰廷埋头查看橱柜上的各种玩物,小心翼翼绝不多做碰触。密室透不进月光,却不能大张旗鼓的点上油灯蜡烛,就地取材有几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也不需要其他的照明用具。可要找什么也该跟他知会声儿吧!难不成,他哥的意思是,这里的东西随他挑选?看上眼的就搬走? 苏子鱼腹诽着,就算今天是他生日,也不好这么做吧。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偷盗啊。他皱着眉头眼睛乱瞟,端砚、玉如意、药材盒子、首饰盒子……眼见到橱柜最下面的格子里有一个眼熟的东西,不禁一震。 “哥!”苏子鱼蹲在地上,将短剑抄在手里。 果然是层霄!怎么会在这里?苏子鱼抬起头来欣喜莫名。 “回去再说。”司马兰廷把他提起来,将手里的夜明珠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