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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手里。 中午吃饭时郑志卿注意到何权一口rou也不吃,专挑菜,便关切地问了一句。何权没好意思当着盘永修的面吐槽竹鼠,说可能是喝了冷风胃里不舒服,怕吃油了闹肚子。 郑志卿将灌满暖身汤的保温壶递给他,要求他多喝点驱驱寒气。何权没什么胃口,随便喝了两口,草草吃过饭便下了桌。其他人正吃着,突然有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闯进来,说媳妇儿生不下来,求大夫去家里救命。 这是何权的活儿,他二话没说便抓过产科急救包,拽着刚吃了半碗饭的郑志卿出门。 产妇已经生过两胎,可距离上一胎间隔时间长,这次胎儿又大,生了好几个小时还没下来。何权检查后确认胎儿处于枕横位状态,转又转不过来,只好侧切上产钳。为防止感染,何权用热水和肥皂反复洗了好几遍手,皮肤被烫得通红。 郑志卿看着心疼,可也没办法。家里的卫生条件远不如产房,也没有消毒剂,何权的专业素养不允许自己应付了事。 孩子一上手,何权就“嚯”了一声——起码八斤半,这要搁大正,肯定得剖了。 “这大胖小子,来来,赶紧抱着。”将清理好裹进襁褓的婴儿交到丈夫怀里,何权转脸又回屋顾产妇。确认胎盘完整娩出,缝合侧切伤口,处理好所有医疗垃圾,他干完活才发现腰酸得直不起来。 产妇的丈夫给何权包了个厚厚的红包。何权推了半天,可对方硬要给,无奈之下他只得抽了其中的一张收下,算是讨个彩头对方才作罢。家属又要留他们吃饭,可何权一看表都快四点了,只得婉言拒绝。再不回去天就黑了,夜间在盘山公路上开车,过于危险。 一听这个家属也不便留他们,千恩万谢地送他们出了门。 去谢淼那取了东西,何权跟郑志卿向他辞行,开车往城里返。路上郑志卿听到何权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于是笑着问:“心情不错?” 何权偏头看了他一眼,说:“好长时间没独立接过妇产科的活儿了,还行手没生。” “你平时干的活儿更难,这种情况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不,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每个新生命对我来说都是次挑战。”何权将目光投向窗外,突然大叫了起来,“郑大白!停车停车,那有颗柿子树!” 郑志卿忙打轮靠边,眼瞅着何权拉开车门窜下去往前跑了几步。 “你想吃柿子?”郑志卿也跟下车,仰脸看了看悬挂在枝头的小红柿。柿子树在这边并不常见,通常是候鸟迁徙时落下的种子在此生根发芽。 “啊,是啊,突然特别想吃。” 何权踩踩树干,发现爬不上去。郑志卿笑着将他拽到旁边,撸起袖子踩住树干,伸长胳膊握住根树枝,用力将自己拽了上去。他运动神经好,也常玩室内攀岩,爬这种程度的树对他来说算不上挑战。 用外套兜住三个柿子,郑志卿从树上跳下来,将橙红的果子递给何权。野柿子树无人打理,果子不足拳头大小,却依旧甜如蜜糖。何权一口气吃了俩才想起郑志卿,于是把最后一个递到对方眼前。 “呐,分你一个。” “不用,我不爱吃太甜的东西。”郑志卿笑眯眯地侧过头,吻走他嘴唇上的汁液,咂摸了下味道说:“唔,甜得齁人。” 何权撇撇嘴角,把最后一个柿子干掉。也许是发育期太缺乏甜食的缘故,他对甜的东西毫无抵抗力。但平时如果不放在眼前也想不起来要吃,今天看见柿子突然觉得不吃到嘴里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这就算吃过晚饭了?”上了车,郑志卿边开边问他。 “这荒郊野外的也没地方找餐馆,凑合一顿。”何权从包里摸出纸巾擦嘴,“刚是你自己不要的啊,饿死活该。” “事实上,后备箱里有两截竹筒饭,盘永修特意给煮的让咱俩带路上吃。”郑志卿微微一笑,“而且柿子这东西,越吃越饿。” “我去,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何权摸摸胃,“停车,我要吃饭。” 郑志卿又把车停下,从后备箱里取了一截竹筒饭回来给何权。 何权边扒竹筒上缠着的麻绳边问:“你怎么不吃?” “你先吃,我开车,天马上就要全黑了,前面有连续弯道,过了这段再说。”郑志卿打开远光灯,叮嘱他:“慢点吃,别弄身上。” 竹筒一直放在保温袋里,这会还是热的。何权掀开半截竹筒,rou香、饭香和竹香扑面而来。他想了想,挖起一勺送到郑志卿嘴边。 偏头咬了口勺子,郑志卿边嚼边说:“你自己吃,我还不饿。” “客气一下而已,没打算再喂你。” 何权说着,扬起下巴。 绕了四个小时的盘山公路,到了省道上,俩人换手。开山路时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下来,郑志卿有点儿犯困。 “我睡会,你累了喊我。”他叮嘱何权。 “你车放院里没?” “嗯,我昨天开的这车回家。”郑志卿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片浓密的阴影。 “那我直接开院里,我车也在。”何权等了几秒,郑志卿没反应,偏头看了一眼,他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傻瓜,累成这样还硬扛。 直到何权将车开回院里的停车场,郑志卿还没醒。何权推了他一把,把人叫醒,又在郑志卿拉车门的时候赶忙阻止:“等会再下车,刚睡醒,冷。” 郑志卿眯着眼盯着何权的脸,突然伸手将他拥进怀里吻住。咸的,甜的,还有点竹子的清香,何权嘴唇上的味道丰富多彩,郑志卿吻得如痴如醉。鼻息纠缠,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渴望。 “去我办公室吧。”郑志卿恋恋不舍地轻啄了下他的嘴唇,“车里太冷。” 何权的眼底水光流转,瞳色幽深的双眸轻轻眨了眨:“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志卿。” “什么意思?”郑志卿眉间微皱。 “我跟你,我们……”何权垂下脸,用额头抵住郑志卿的肩膀,“说实话,和你在一起我很舒服,但那是身体上的,可心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很别扭。” 捧住何权的脸侧,郑志卿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阿权,你是爱我的,就千万别否认。可同时你也怨我,怨我没在你最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怨我没能为了你留下来……相信我,那个时候我是真心爱你的,但我也爱我的父母,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更何况我也希望能有更多的学识和力量来为你撑起一片天空……” “自以为是!”何权流转在眼底的水光终汇聚成泪滴,顺着眼角滑落到郑志卿的手上,烫热的温度和委屈的话语一同打进郑志卿的心脏里,“我那时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