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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精致立体,一看就是动过刀的,但怎么削也削不掉那不甘平庸的劲儿。这不是个安分人的面相,可考虑到对方的职业,倒也合情合理。再说,不是有点企图心的,谁乐意给人当小三,那地产商的原配不还发声明隔空骂他来着? 当然何权不是歧视童岩,非婚生育别说在大正了,放哪都不是新鲜事。婚姻从来就不是存放爱情的保险柜,反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消失,彼此的缺点便会暴露出来。谈恋爱的新鲜劲儿过去后就只剩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除非共同经历过的风雨足够多,能相互包容支持,否则日子久了很难相看两不厌。 但何权还是相信爱情和婚姻的,起码他的双亲做了表率,要不郑大白同学真该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看了眼表,何权对他说:“这会儿检验科下班了,我先给你开单子,你下午两点去抽血。现在把外套和鞋脱了,躺床上去,我给你照下B超。” 童岩照指示躺下,挤在腹部的冰凉耦合剂使得他微微皱眉。 “看大小快十四周了,怎么现在才来建档?”何权边挪动探头边问。 “没反应,不知道,昨天突然肚子疼,又想起有段时间没起过红斑了,就测了一下。” 何权点点头。拥有隐X基因的男性起红斑就相当于女性的月/经,可以用来判断是否怀孕,通常起在手心或者大腿内侧等隐蔽的地方,一到两天之后消失,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起。何权就不起,所以压根没法用这个来判断。 何权注意到童岩的发根都是紫色的,一看就是刚染没多久。 “怀孕就别染头发了。”他叮嘱对方。 童岩叹了口气:“其实我没想过要孩子,是我男朋友想要……可狗仔盯着我,要不我也不至于包成抢劫犯似的来这。” “以后来从后门走,直接进地下停车场。”停下移动探头的手,何权记录下所需数据,“没超过十四周,还来得及做个NT检查。” “什么检查?”童岩完全没概念。 “NT,神经管发育检测,我有这个认证,不需要你再约别的医生。” “这样,不好意思,刚进来的时候看您这么年轻,还以为……” “还以为院长敷衍你?”何权帮他把话说完,侧头笑笑,“你看我像多大?” 童岩想了想:“二十……七八?” 何权笑出了声。他留胡子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岁数大点,省得患者一进诊疗室还得退出去看看自己是不是进错屋了。他不止一次听到患者和家属的议论——这么年轻的主任医师,买来的职称吧? 现在没胡子了,一下嫩了好几岁。 “不,我比你大。”何权刚看童岩写的年龄是三十二。 童岩惆怅地叹息:“医生是岁数越大越值钱,不像我们……三十是个坎,到这岁数还没红,也就没希望了。” “男星的演艺生涯该比女星长吧?” “不是对我这样的人来说。” 何权默然。真就像他以前常和方默钱越开玩笑说的一样,倒退一百年,像他们这样的生下来是要被淹死的。其实到现在为止歧视也没完全消除。郁超那糟心的婆婆不就说过,生个男孩一百万,女孩五十万,他们这样的三十万?夹缝中的人群,好像生来就低人一等,如果自己再不努力,没人看的起。 “目前看一切正常,下午抽完血,等结果都出来,下次产检一起带给我。”何权递给童岩一包面巾纸擦耦合剂。 “下次产检什么时候?” “三十二周之前是一个月一次,然后半个月,到三十六周之后是一周一次。”摘掉手套,何权起身走到桌前翻了翻台历,“呦,下个月正赶上春节,你可以稍微提前点来。” 整理好衣服,童岩下床坐到椅子上,问何权:“何主任,我听说,可以保存脐带血治病用?” “是,不过其实没宣传的那么神乎其神,真要是幼儿时期发病,多是基因里带的,那样脐带血也有污染。倒是对父母来说可能有用,比如白血病什么的,可以做干细胞移植。” 童岩目光里闪烁出何权无法理解的光芒:“我留。” “等下。”何权起身拉开诊疗室的门,“娟儿,拿份脐带血留存登记表来。” 下午没手术,何权难得清闲,抱着电脑窝沙发上看国外的文献资料。乔巧进办公室看见了,转脸出去过会又进来,拿了件放射科用的防辐射马甲给他盖到身上。 “姐,用不用这么夸张啊?”何权哭笑不得。 “你要把笔记本搁腿上看就给我盖着。”乔巧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郑大白什么时候回来?” 何权算算日子,说:“得周末吧。” “我也挺想去灾区出份力的,你姐夫死活拦着。” “别去,太惨了。”何权把笔记本电脑放到茶几上,抱着防辐射的马甲坐正身体,“老实说我都有点后悔,让我们家小白跟着我看那些。” “小白?”乔巧的表情略显纠结,“谁起的名字?” “郑大白啊,我说孩子叫何羽白,他就给起了个小名叫小白,说贱名好养活。” 乔巧翻白眼:“大名也够好养活的。” “念在你跟我是异父异母的亲生姐弟份上,我当没听见啊。”何权撇撇嘴,“要不你给起个好听的名字,郑大白说是羽字辈。” “我更起名废,打小学作文就没及过格。”乔巧无奈地笑笑,“给孩子起名是长辈的事,要不让你外公给起一个?” 何权垂下眼,嘟囔道:“没打算告诉他。” “这事儿你必须得说,老头儿都那样了,还能活几天?”乔巧蹲到沙发前仰脸看着他,语重心长地劝道:“阿权,我不是向着齐爷爷说话,是不想你留下遗憾。你啊,就是嘴硬心软。我都听我妈说了,你冒着坐牢的风险给齐爷爷施针,这是高兴的事儿,为什么不说?” “我要一说孩子姓何,他肯定不高兴,回头又犯一次心梗,死定了。” “姓什么重要么?血里带着的,永远都在。” “是不重要,可他就死看不上我父亲,不想看他脸色。”扒下沉甸甸的防辐射马甲扔到一边,何权重重叹了口气,“姐,反正这件事就你知道,先别跟任何人说,等过了十二周稳定了再说。” “你不是跟秦枫也说了?” “没,我说是患者那边出问题了。”何权抿嘴笑笑,“给他吓得够呛,还担心人家会不会告医院。” “你饶了秦枫吧,本来就少截肠子,心脏再出问题可就要命了。” 俩人正笑着,秦枫敲敲门进来,一看他们用怪异的眼神儿看着自己,挑眉问:“又说我坏话呢吧?” “没,夸你呢,听说你要继续进修了?”何权冲他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