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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法他不是第一次布置,就算不是轻车熟路,肯定不算生手,更何况还有修弟在。以前阵法驱动时,四周的邪气会很快清扫一空,可这次只在最开始起了点儿作用,接着那些邪气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纷纷反扑。 甚至连其他地方的邪气都被吸引过来,一时间阵法的压力大增,如同他们头上悬着一座随时都会落下来的泰山,变成齑粉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修弟,这是怎么回事?”段明正大惊失色地问。 段明修眉头紧皱。 放在平时,他大概会认为是段明正的阵法布置出了错。但刚刚段明正布阵时他一直在旁边,从头看到尾,不论位置还是手法都没任何差错。 偏偏镇邪之法变成了聚邪大阵。 他眉头一皱,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直指眉心,喃喃说了几个字。紧接着,他的手缓慢后撤,竟然硬生生从额头拉出了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 镇邪剑! 段明正一愣,接下来就是狂喜。 段家的主支子弟,每个都有出色的手段,有的擅攻击,有的偏重防御。 段明修就是主修攻击,种种灭鬼降邪的法术层出不穷。虽然不是天师,但在世家的那些主支后辈里面,也是很出色的了。 能够让他祭出镇邪剑,可见他对接下来要做的事的重视。 段明修最大的优点就是,平时看着清冷高傲,一旦临阵对敌,立刻会严阵以待,不管对方是多小的存在。 很谨小慎微的一个年轻人,和其他容易冲动冒近的同龄人差别很大。 能看到镇邪剑的除了段修正之外,还有温清。 不过他毕竟不完全了解这个灵异世界的各个世家,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个面目严峻的年轻人从眉心拉出一把看着就不凡的剑来。 “……”这人的脑子竟然没被剑劈成两半,那剑一看就很锋利好吧? 温清的关注点有点儿歪。 裴灵看不到长剑,却突然全身一震,不适的感觉大大加强。 如果说阵法刚运转时他像是被蚊子叮了,现在就像是被大黄蚂蚁咬了一口,有点儿疼。 阵法中心应该出现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 裴灵看向温清:“你看到什么了?” 温清并不瞒他,他还指望对方能多给自己一点儿能力呢:“那个年轻人,就这样,唰啦啦,最后,啪地一下,扯出来一把剑。” 裴灵皱了皱眉头:“段家的手段。” 段家以身养术,大多数攻击法术都不借助于外物,而是直接物化,温养在身体里。 不同的地方温养着不同的东西。 但凡主支的后辈,都能做到这一点。 这是段家祖上传下来的修行办法,其他世家根本做不到。 系统虽然因为裴灵距离宿主太近,不太敢和宿主直接交流,却并没闲着。男人说出这句话后,它立刻就在源力处翻找新出现的对应资料,尽职尽责地把它们传到宿主脑子里。 温清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是的。段家主支,段明修。”从源力处得到的资料让他知道了对面阵法里那两个人的名字和身份。 “不成气候的小家伙。”裴灵淡淡地说。 身为鬼王,他有说这话的资格。段明修确实厉害,但那些手段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 无非就是一只稍大点的黄蚂蚁,仅此而已。 “你觉得他会输?”温清问。 “会。” “阵里有两个段家的人。” “几个都会输,他们能力不够。”裴灵斩钉截铁地说。 就像是在应了男人的话,不过十多分钟,阵法外的邪气已经粗大如绳索,呼呼号叫着向天台冲去。 阵里两个姓段的男人苦苦支撑着。 段明修的镇邪剑渐渐失去了光泽,现在看着灰扑扑的,一点儿都不起眼。 他自己也在心里暗暗叫苦。 镇邪剑受到影响,连带着他自身都会被反噬,这次就算能全身而退,至少要休养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 主支资源丰厚,但子弟不只一人,彼此间同样在竞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养伤的期间,不知道会有多少兄弟姐妹趁机超过他,把他远远抛在身后。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暗焦急,心境也不稳起来,镇邪剑的剑身竟然慢慢出现了几道细细的裂痕。 “你觉得他们还能挺多长时间?”裴灵问。 温清垂下眼皮,没有回答。 男人有些不高兴:“我在问你呢。” “你们鬼魂也很讨厌邪祟吧?”少年天师突然转移了话题。 裴灵想了想,慢慢说:“不喜欢。” 邪气能让鬼魂感觉舒服,那只是因为邪气在某种程度上和鬼气有些相像,不代表鬼魂喜欢邪气。 相反,邪气肯定会有源头,那源头意味着大麻烦,每次邪气之源出现,都会受到人间各能人志士的围剿。在这个过程里,鬼族也受到影响。 鬼魂喜欢自由,不喜欢被牵连,讨厌邪祟理所当然。 得到他的回答,温清松了口气:“我们去帮他们好不好?” 男人奇怪地看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脑子有病?” 鬼魂不喜欢邪祟,却也不见得喜欢人类。君不见一有鬼出现,不管有没有行凶作恶,人们都会尖叫着逃开,甚至找所谓的“高人”来铲除? 邪祟和人类互掐,这对鬼族来说,无异于狗咬狗,袖手旁观才正常。 两人这时候的音量并没有刻意压低,但甘女士一心挂念着女儿,根本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觉得病房里越来越冷了。 是她发烧了吗? 正疑惑时,她看到朵朵的眼皮竟然动了动。 醒了? 甘女士又是高兴又是疑惑,生怕这次像刚刚那样空欢喜一场,拉住女儿的手小心翼翼地叫着:“朵朵?朵朵?你睁眼看看,我是mama啊!” 小姑娘的眼皮颤抖半天,最终缓缓睁开了。 甘女士喜极而泣,压根就没注意到,女儿的双眼漆黑如墨,根本看不见眼白。 她伸手按动病床头的电铃呼叫护士。 女儿醒了,意味着身体转好,说不定再做个例行检查就能出院。 一时间,甘女士心里的彷徨压抑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喜悦。 她不知道的是,她转头按铃时,朵朵从床上直直地立起来,悬在空中,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