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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剪刀却直直地朝阎潜成插了过去。 阎潜成一伸手,将剪刀夺了过去,难得地黑了脸,斥责道:“别闹!” 对他的表现,他身前身后的两个人都不满意。 郑贵君刚刚就是故意的,就算杀不了半壁,至少能趁机杀了阎潜成也好。 可惜这人没给他机会。 郑贵君气愤极了,要不是挡下他剪刀的是陛下,他自忖打不过,肯定会再尝试一次。 阎潜成一伸手,把剪刀扔到一边。 少年却反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凑在鼻子底下闻闻,看向郑贵君,面色郑重:“上任国师最拿手的毒,不知道郑贵君是怎么把‘沉醉’拿到手的?” “你还诬蔑本宫?”郑贵君气得身子都哆嗦起来。 少年摇摇头,叹气:“蛇胆花加忘忧草,如果不是我从没制过这药,我都差点儿以为是我要害陛下了。连喝一个月,身体表面没什么异样,连太医把脉都查不出来。但只要之后接触了药引,毒会立刻发作,神仙难救。郑贵君,你这潭水很深哪。” 第80章:橙色碎片(7) 一向尊贵的郑贵君因为得罪准国师大人,受了申斥,被勒令一个月内封宫门。 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并没引起什么震荡。 毕竟准国师大人看着尊贵,但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陛下与这位大人的关系并不好。 若是放在其他时期,或者其他国家,得罪国师大人的罪名是很重的,死都算是比较轻微的下场。 而到了现在,郑贵君却只是封宫门一个月。 当然,这也能够看出郑家确实很得圣心。 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想,除了知道内情的几个。 郑贵君已经被绑起来,连他宫里的那几个和郑家走得近的都同样被捆着,福禧宫被御林军层层看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宫里已经控制住,接下来就要轮到郑家了。”阎潜成转头对半壁说。 少年点点头。 “怎地这时候不帮我出出主意?” 半壁蓦地转过头,对他露齿一笑:“陛下要做什么事,还需要我指手划脚吗?” 阎潜成叹了口气:“真不帮我?” 少年脸上的笑全收了起来,郑重其事地道:“陛下,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你要做什么,要用什么手段,都是您自己的决断。拿下郑家,远离祸患,这件事,我只是开了个头儿,接下来怎么做,还是陛下的意思。” 他才不关心皇宫里的是是非非。 “那你要去做什么?” “想去外面看看,”少年说,“我府里的人一直在宫门外守着,我不放心。” “下人而已,守着是本份,有什么不放心的。”阎潜成不在意地说。 半壁摇头:“怎么可能只是下人呢?须知我在国师府的日子里,他是唯一陪在我身边的人。”说着毫不留恋地向外走去。 “郑家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半壁你不怕遇险吗?”阎潜成问。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关心少年。 半壁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怕什么,他们只会以为是郑贵君真的得罪了我,不会想到是陛下您要对他们下手了。” 刀不架到脖子上,郑家是想不到他们的阴谋已经败露的。 眼看少年已经走下了台阶,阎潜成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有些犹豫,冲口叫了一声:“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少年转身看着他,虽然不盛气凌人,却也不诚惶诚恐。 “半壁,我那时候是真希望你能成为国师的。”阎潜成说。 少年淡淡一笑:“多谢。”转身离开。 年少时光的情谊就算再浓,中间隔了这么多年,也早已生疏。 既然这样,又何必还作小儿女姿态? 该怎样,便怎样吧。 半壁施施然出宫,抬头就看到正倚在宫墙上的墨砚。 见到他全须全尾地出来,这个男人松了口气,大步走上前,手抓住少年纤细的肩膀,先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生怕他在里面缺胳膊少腿一样。 “放心吧,我没事。”少年说。 墨砚伸手抱起他,把他放到马车上,自己随手上车。 听着车轮辚辚的声音,半壁靠在男人肩上,开始打瞌睡。 “昨天夜里没睡好?” “嗯,半夜抓贼来着,能睡好吗?还好陛下许我出宫,我还能回去好好休息。你昨天晚上在哪里睡的?” “没睡,怕你出来,一直等着。” “……笨蛋,到了晚上,宫门就落钥了,怎么可能还会出来?” 男人没说话。 半壁虽然责怪他,却知道他终究是因为关心自己才会这样,心里不由得软软地。 “以后别那么傻了。”少年说。 墨砚的手一下一下抚着落到自己下臂上的黑发。 两人一回到国师府,立刻就紧闭府门。 外面三两天就传来令人不安的消息,朝廷上动荡得厉害,官员们人心惶惶。半壁却完全事不关己,只一心和墨砚过着小日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某天夜里,某个浑身散发着强烈橙色的家伙突然来到国师府找他为止。 “陛下怎么会来这里?”半壁有些意外地问。 他以为自己在这场风波里的用处已经没有了,没想到国君竟然还记得他。 “郑家彻底倒了?” “是的。和郑家交好的几个也全都连根拔起,接下来你预测的情况应该不会再出现。”阎潜成说。 虽然不知道以半壁的假国师身份,到底是怎么学会的那些国师手段。可阎潜成觉得,这样也好。 最起码,就算哪个国家偷偷找到了真的,半壁也可以和那个国师有一战之力。 “你对郑家下了手,风国那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半壁说。 阎潜成点头:“各国都有其他国家派的探子,风国知道这事不会需要很久。不过我们休养生息这么多年,真打起来的话,不见得吃亏。” 少年看他的眼神有点儿古怪。 阎潜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你说如果当初你们对上任国师好些的话,是不是现在就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了?” “我不喜欢那个国师,但这是我个人的喜好。先父皇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他很少露面,但只要开口说了话,先父皇都会应从。这还叫不好?” 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