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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画眉鸟,画眉鸟……想不到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竟取了个如此可爱的名字。” 楚留香叹道:“你仔细瞧瞧她们的脸。” 姬冰雁摇了摇头,道:“找不喜欢看女人,活的都不看,何况死的。” 楚留香沉声道:“你若仔细一瞧,就可发现她们的死法虽不同,但却有一样相同之处。” 姬冰雁终于忍不住还是瞧了一眼,睑色忽然大变,失聋道:“不错,这些少女都没有眉毛。” 楚留香叹道:“她们本来是有眉毛的,只不过被人削去了。” 姬冰雁抽了口凉气,道:“难道他杀人之前,先要将别人的眉毛削去么?” 楚留香道:“这只怕就是画眉鸟杀人的标志,看来他不但以杀人为享乐,而且还要使人都知道,人是也杀的。” “许是嫉妒呢?” 月白垫着脚打量了一眼四周,他说悄悄话似的,同方思明道:“我曾经遇见一个女人,她没有头发,没有眉毛,也没有睫毛,她痛苦的发疯,愿意用一切交换让我治好她。她疯狂的嫉妒其他的女人,恨不得绞光她们的头发,拔光她们的眉毛,丑陋极了。画眉鸟?女人才画眉,女人才会愿意自称这种小巧可爱的鸟。她是个姑娘吧?因为嫉妒这些姑娘的眉目,所以刮了她们的眉目。” 方思明轻笑,垂头道:“小大夫好生聪慧。” “只是见得多了,便随便猜猜。”月白轻声道。 姬冰雁默然半晌,缓缓道:“但他这次杀人却是为了你,好歹总帮了你的忙,是么?” 楚留香皱眉道:“嗯!” 姬冰雁又道:“他为什么要帮你的忙?你认得他?” 楚留香道:“不认得。” 姬冰雁道:“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了就杀人,杀了人就走吧?” 楚留香道:“这其中自然有原因。” 姬冰雁道:“什么原因?” 楚留香长叹一声,道:“到目前为止,找简直连一点迹象都猜不出,但我相信,无论他的用心是好是坏,都不会就此一走了之的。” 姬冰雁道:“你想……他不久会现身么?” 楚留香道:“说不定他时时刻刻都在等我们,只是我们都瞧不见他罢了。” 姬冰唯只觉背后有些凉飕飕,忍不住叹了目气,道:“像这样的人,我倒宁可永远莫要瞧见他才好。” 他忽又笑了笑,道:“但无论如何,现在石观音的弟子,总算已死尽死绝了,我们已可大大方方的走出去了。” 方思明抽回自己的袖子,道:“可惜方某与各位道不同,要先行告辞了。” 他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已经夹了一张符纸。楚留香他们转过身,只见月白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他眼疾手快的搂住方思明的腰:“道不同也总归只有一个出口。我在出口等你,你办完事来找我。” 说着他放开了手,不是询问也不是祈求,而是理所当然,必须答应。方思明点燃符纸消失在原地,离开前他看着月白利落的转身走到楚留香身边的背影。那个背影单薄清瘦,他背离尘世渐行渐远,却又无端端的多了一分固执。 方思明知晓,聪慧如月白,他说一句话他必能理解他话中含义。于是月白说,他在出口等他。那若……他不来呢。 月白竟不担心方思明不赴约么? 他已然说不相为谋,他为何只单言暂别再会,不问归期?小大夫,你愿等,方某却还没答应去寻你呀。 第14章 第十四章 罂粟(五) 第十四章 罂粟(五) 方思明在漫天的黄沙中寻到了一抹单薄的白。 月白站在入口处,身边早已没了楚留香等人的身影。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才使楚留香放任他孤身一人在此。方思明隐在暗处,望着月白身单影薄的站在避风处,安安静静自成一天地。 他以一种沉静的等待的姿态,他望着明月冷冷,如霜倾覆大地。沙漠的夜晚是那么冷,冷的每一粒纱都好像是一粒雪子,狂风呼啸,吹来的不是黄沙而是漫漫大雪。月白缩在岩石边,不住的打着寒颤。他没有一丝内力,身体比普通人还差些,也更加畏寒。 那么,他为什么还等在这里,为什么要等在这里? 因为,他笃定,出入口只有一个,方思明一定会从这条路上出来。而看见了月白的方思明绝对无法其他于不顾。那如果方思明弃了呢? 那就不会是那个说道不同的方思明了。 你既然想要放过我,那么就不可能任由我死去。 而如果我等不到你出来,那么一条性命不要了也无甚所谓。 这就是月白啊。 方思明张开怀抱,将月白带进怀里,他低声道:“小大夫果真好算计。” 月白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上下牙齿边打架边道:“我不算计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你同道。人都是满口谎言的生物,说的远比做的好听得多。比起言语我更想做给你看。方公子,我厌恶别人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论大小。所以,我想与你一道,望见你我会觉得欢喜。你什么也不必想什么也不必做,随心所欲就足够了。” 方思明听着月白的牙齿“咯吱咯吱”的打架,话夹杂在其中稀里糊涂却又清清楚楚。他抱着月白,垂首吻了下去。没有多余的理由,只是因为想要亲吻于是便低下头吻上。温热的舌划过冰冷的唇舌,将牙齿口腔一一温暖。 月白手指都冻僵了,此时靠在方思明的怀里,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温热里。一丝一缕的热气顺着骨头缝游走,舒服得他想要缩成一团,将全部身体都贴在方思明的身上。 他仰着头,那是一种迫切的姿态,也是一种接受的姿态。他缓缓回应着,使这个吻在唇齿间缱绻缠绵,不带任何欲望,只是单纯的给予与得到的温度。只是究竟是谁在给予是谁有所得却是算不清的。 …… 沙漠上一只队伍缓缓走近,他们已经走到了沙漠的尽头。方思明与月白坐在一头骆驼上走在最前面。身后的人早已不是来时的那一批,不变的是方思明依旧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