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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问道:“麻了?” 方思明点了点头,艰难的爬起来,手和腿都已经没了知觉,月白离开后血液开始流通,针扎似的感觉便慢慢复苏了。月白不敢动他,方思明自己没事儿人似的站到床下甩了甩手,再跺了跺脚,片刻后就好了。 月白见他坐回来,便凑过去给他揉了揉几个xue道促进血液循环。他口中道:“我一累睡觉就容易不老实,下回你别惯着我。” 结结实实被踹了两脚的方思明道:“小大夫可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月白听方思明这么说,挑唇问他:“什么误解?” 方思明随手将人抱枕头似的搂着腰轻轻松松的固定在了怀里,道:“你这模样再多个两个也闹不出“不老实”来。” 哟,拐弯抹角的说他没力气呢。 月白才不同他争这个呢,“别转移话题,以后我压着你,你就将我挪开,闹醒了我又不咬你。” 方思明随手又将他放回了床上,搬来挪去顺手得很。他起床穿衣服,里衣往上一缩露出紧实的腹部,月白伸手戳了戳,硬邦邦的。 “方公子,您这是逃避话题呢?” 方思明握住月白捣乱的手,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给月白套上了。月白不依不饶的偏要他回个话,躲不过去索性便不躲了。他垂着眼眸帮月白系带子,眼眸中藏着说不出的温柔:“能抱着小大夫入睡方某求之不得。” 怕是没料到方思明会突然卸去伪装,正正经经的同他说这么一句话,月白一时有些痴了。方思明将他的衣裳一件件怎么脱下来的就一件件怎么穿回去,穿好了衣裳又蹲下身帮他穿好鞋袜。 月白低着头瞧他,一早上的就觉得心上被团温水裹着,又是暖又是柔。方思明垂着眉目,小半张脸被滑下的长发挡住,俊美之处笔墨难描。他伸手捏了捏方思明柔顺的长发,又觉不够顺着头发摸了摸方思明的脸颊。平时的小事方思明越发不同他计较,可以说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月白有时候独自一个人想起心头上的那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原来被一个人放在心上是这般滋味。他不为其他,便只为了方思明此刻的温柔,那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从前想都不敢想,会有一个人为他穿衣换鞋,好似理所当然。 有方思明在的早餐总是丰盛的。早上一碗红枣粥端上来后再加上蒸饺小笼包烧麦等摆了一桌。月白吃的少,方思明便每一样都叫的不多。 月白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红枣粥,方思明拨开一个鸭蛋拿筷子一戳,“噗”冒出了红红的油来。方思明将蛋清拨到自己的碗里,戳了一筷子蛋黄给月白。月白瞧了一眼微甜的粥,又瞧了一眼看着就咸的蛋黄,凑过去叼着方思明的筷子吃。一入口后发现,还挺好吃的,不是很咸就是香,于是他又凑过去吃了一口。 外头的雪停了,方思明自己拿了把扫把在外头扫雪。月白一点也不乐意钻药房了,抱了个汤婆子披着狐裘就靠在门边瞧着方思明将雪扫成堆。冰天雪地的,外头突然飞进只鸟儿来,目标明确,直指月白。 月白接住抽出他脚上竹筒里的纸条一看,唇角一勾便笑了。方思明将扫把靠在墙边走过来,一走近便闻到了淡淡的郁金花香味,这纸条出自谁手立刻不言而喻。若是其他人方思明还会怕逾越,是楚留香他便问道:“香帅可是有要事寻你?” 月白将纸条折起来道:“他不提我都要忘了。快过年了,初一恰是我生辰,楚留香怕我总在外头漂着不到时候便记不起来,年年早半个多月让这小家伙四处找我。提醒我记得去他的船上吃一碗宋姑娘做的长寿面。” “往年会去多久?”方思明单手背在身后,指尖不自觉的动了动。 月白道:“若是无事便等过了元宵我再走,若是有事最早初二便走了。你呢?过年可是回万圣阁?” 方思明低低的应了一声:“明日义父要我去接管一处分阁。不晓得三十能不能回来。少时会陪义父吃团圆饭一起守岁到深夜。” 风忽而大了,方思明背对着风,挡在月白身前。月白缩了缩身子,问他:“明日一早便走么?” 方思明沉默了片刻,道:“昨夜义父让我午时去寻他,晚上应是陪义父一道。” 司马昭之心,不过是靠着方思明不会防抗他的任何命令。月白叹了口气,问他:“年后回来么?” 方思明点头:“最晚初二。晚上陪义父用了饭我便回来。” 月白自己活似那被棒打的鸳鸯,在方思明要走前赶紧亲了两口。 楚留香的鸽子好吃好喝的休息了大半日后,月白回了两句话塞进了鸽子脚上绑的竹筒里。让鸽子带回给楚留香。宋甜儿的手艺便是月白吃遍了大江南北也不得不夸一句好,在他心里一直觉得那姑娘的厨艺当得上天下第一。便是他个不好口腹之欲的,偶尔想起来也觉得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嗦要分上下卷的话,第一卷要结束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心曲 第二十九章 心曲 当夜,方思明回来后月白连夜又为他动了一次针。第二日天未亮送他离开。 方思明赶着时辰披星戴月回到苏州。走在漆黑的小巷里,四周唯有清清冷冷的月光相随,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赶在子时前回来的意义何在。此时的月白怕已经在楚留香的小船上,吃了一碗最合心意不过的长寿面,品着美酒有朋友相陪,那他回来做什么呢? 他只是想要赶回来,想要在这一天回到那座小院,于是他便回来了。 拐过拐角,方思明可以看到小院前的翠竹了。他加快了脚步,在院门口掏出钥匙才发现院门并没有上锁。他推了推门,门从里面拴上了。方思明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说不出滋味,好似是忐忑好似是期冀又好似只是心在胸膛里一下一下敲打跳跃。 他抬手敲了敲门,不轻不重三长两短,沉闷的叩门声在狭小的小巷里回荡。月光被一片巨大的乌云遮住,天地霎时黑暗,黑沉沉的将方思明包裹在里面,寒风“呜呜”的吹奏着深夜里寂寞无人欣赏的歌。方思明融入了黑暗之中,以一种等待的姿态站在门前。 时间被拉得无限长,每一眨眼的等待都像是一万年的时光消逝。 做甚么敲门呢?他明明只需要轻轻一跃便可以跨过这道门。 “吱呀”木门发出低低的声响,一豆灯光在缓缓开启的门边渐渐清晰。方思明的心跳倏然一停,从门栓落下到大门完全开启的时间,好像已经足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