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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忍不住挣开墨北的手,不悦地说:“小北,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挨打?” 墨北没去在意丑燕子的口气,他的眼睛紧盯着尚勇和侯英,说:“差不多了。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奎八那边,听到我的叫声你就出去拦住尚勇。千万别叫他跑了。” 丑燕子愕然。 墨北跑到小路上,果然看到几个游客正被奎八拦住,男女老少都有,个个一脸疑惑和好奇。奎八是个交待他什么事就会照原样去做,不太懂变通的人,明明听到侯英的声音都变了调,而且越来越弱下去,他还按照墨北的指示重复着:“小夫妻打架,正劝着呢,别过去添乱了。” 还真有人被他这么给劝走的。 墨北跑过去,一把拽住奎八的胳臂,仰着脸,眼泪汪汪地叫道:“不好了!尚叔叔要把侯阿姨给打死啦!我燕儿姨劝不住他,你快去拦着他呀!” 奎八愣了愣,被墨北拖着往小凉亭那边跑,其他人也都跟着跑过去看热闹。 此时丑燕子远远听到墨北的叫声,便一个箭步窜出去,猛地一拳揍在尚勇的鼻梁上。尚勇因殴打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而激起的戾气和兴奋正处在最高情绪点上,虽然突然挨了一拳,可完全不觉得害怕,他很愤怒,大吼一声跟丑燕子打了起来。 墨北等人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两个男人(丑燕子的发型、打扮都太像男的了,不熟悉的人都会错认她的性别)扭打在一起,地上还趴着一个动弹不得的女人。 墨北尖叫:“侯姨!侯姨你别死呀!” 奎八冲去帮着丑燕子制服发了狂的尚勇,跟过来的人中有几个男人也都赶紧上去帮忙,其他的则围到侯英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尚勇被扭住手臂按在地上,还在不停挣扎,大叫:“这老子家务事!你们管他妈什么闲事!” 一个大妈扶着侯英的头,拿手绢擦着她脸上的血,怒道:“有你这么打媳妇的吗?这是个人!不是沙包!”在场的女同胞看到侯英惨不忍睹的那张脸,都是义愤填膺,七嘴八舌地骂尚勇,还有人张罗着报警。 尚勇好像这时候才回过味儿来,他叫起来:“小英!小英你怎么了?你要不要紧?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趁着闹哄哄的无人留心,墨北悄悄把丑燕子和奎八带到一旁,低声吩咐:“奎叔,一会儿你去尚勇家里,看看他家里是不是藏着雷管,要是没有,你就让它有。别让人看见。” 奎八吃惊地看着墨北。 墨北又说:“燕儿姨,等一会儿尚勇被警察抓起来,你要做两件事,第一,不能让尚勇家花钱托关系把他弄出来;第二,设法让他在拘留所里跟人起冲突,让他打伤个人。需要用钱就找我小姨父。” 丑燕子问:“柏哥知道这事?” 墨北斩钉截铁地说:“知道。” 奎八和丑燕子只好满怀疑虑地走了。 墨北对那个气得浑身哆嗦的大妈说:“奶奶,我听尚勇叔叔说,他不想跟我侯姨分手,要是我侯姨坚持要分,打都打不服,他就拿雷管炸死她,跟她到地底下去当鸳鸯。” 老太太吓得不轻,警察一来就赶紧报告了这事儿,可是要找那个小孩来做证的时候,却发现孩子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判刑 侯英被尚勇打的那幅惨状实在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挺好看的一姑娘,鼻梁被打断、眼角打得开裂、下颌骨都折了,肋骨断了一根,差一点断骨就插。进肺里了,手指骨折了三根。侯英的父母在医院一看到女儿就哭了,侯爸爸一向好脾气的人,气得要拎着刀子去找尚勇拼命,后来还是被警察给拦住了。 因为有了大妈的举报,警察顺手搜了一下尚勇家里,果然从他衣柜最里边的鞋盒子里找到了一捆工业雷管。这年代很多工厂里对使用的雷管缺乏正确保管的意识,被人顺手摸走几根拿去水库炸鱼是常有的事,就算不偷工业雷管,也会有不少人自制土雷管的,就连半大孩子都敢这么干。 但是被警察搜出来,又是被举报说尚勇打算拿这雷管杀人——看侯英被打成那样,实在让人不能不相信举报的真实性,这问题就严重了。 再加上尚勇在拘留所里还不老实,与同室关押的嫌疑人发生口角,居然把人打得头破血流。可见此人已是暴戾成性,毫无悔改之意。 私藏雷管和在拘留所里打人的事传到侯英父母耳中,老俩口着实吓得不轻,这要是让尚勇平安出来,自家闺女还不得真让他给弄死啊?起诉,必须起诉!判刑,必须判刑!法院要不给判刑,老俩口就跪死在法院大门口! 侯英毕竟是夏丞玉的学生,遭受到的又是如此暴行,无论是出于对学生的爱护还是对同为女子的同情,夏丞玉都无法坐视不理。通过夏丞玉的关系,侯英被打的案件被公开在媒体上,舆论一边倒地抨击尚勇,强烈要求法院严判。 很多家中有适龄女孩儿的人都拿这事来教育女儿:“谈恋爱交朋友一定要带眼识人,切不可被人几句甜言蜜语就给哄得迷迷糊糊,不然说不定你还没侯英的运气呢。” 丑燕子和奎八按照墨北的吩咐,暗中cao作跟进,不过抽个空把事情始末都告诉龚小柏了。奎八还说:“反正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小北这孩子太奇怪了。哎,真是说不清楚,柏哥你是当时没看见,小北叫我俩做事时的那语气、那表情,妈呀,我还以为那是个大人呢。鬼气森森的。” 龚小柏叫他们继续照墨北的意思去做,别的不用多问,但一回身他就去找墨北了。 还是卡秋莎餐厅,还是靠窗的卡座,还是点心咖啡加啤酒,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过于严肃和压抑了。 “是不是因为我看着侯英挨打,却不让丑燕子马上去救她?”墨北说。 龚小柏是个混子,坏事没少干,但他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至少像这种目睹弱质女子遭到暴行却不伸手援助的行为他绝对做不到。 “我想知道你的理由。” 墨北的咖啡一口没喝,指尖轻触杯壁,感觉到它一点一点失去温度。良久,龚小柏喝光了一扎啤酒,有些失望地说:“你还是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吗?” 墨北抿着嘴唇不吭声。 龚小柏叹了口气:“小北,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小孩也像你这样,有时候头脑比大人都灵活,可有时候又……原来我就觉得你特别不容易相信别人,甭管关系跟你有多近,能让你交心的人实在没几个。要是说换成个大人,经历过什么伤心事的,还说得过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可你还是个小孩,从出生到现在,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想来想去,唯一能说得上有点特别的经历也就是那回你差点被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