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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卫端详着斑——即使斑眼睛上的绷带已经摘去,看起来和之前并无异样,但这男人似乎仍是找到了某种迹象。 “您那双眼睛,难道不是泉奈的吗?” “与兵卫!”权作喝止道。 “权作大人是不想让我说出这件事情吗?这种事是瞒不过人耳目的。”与兵卫阴恻恻地笑着,“族中的人亦议论不少……您竟从来没有听过吗?” 斑垂下了眼睛。就在权作还想说什么之前,他举起了一只手。 “不错。这正是泉奈的眼睛。”他平静地说,毫不理会家老们听到这句话而露出的异样神情,万花筒的花纹已经出现在他的眼睛里,“也就因此,我获得了可以保护宇智波一族的力量。这双眼睛不会再因为战斗而失去光明——不管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实,眼下,这力量是必须的。” “何苦如此麻烦!”与兵卫嗤笑道,“和千手结盟,这不是族长您亲自提出过的吗?您和千手家那位族长,不是关系相当好——” 下一刻他的话语停在了半途,整个人痉挛着倒了下去。 “不用担心。我没有杀死他,不过让他反省一下。” 斑说着,平静地好像只是放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幻术——但能将精于幻术的与兵卫瞬间制住,那将是何等的力量? “还有人反对迁移的决定吗?” 斑问。 自然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斑的决定很快便传遍了全族上下,造成了一阵隐而不发的sao动。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熟悉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从未想象过有一天竟然要远走他乡。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甚至连家老们也说,斑这次太过冒进,就算是说要去别的国家,又要去哪里呢?就算宇智波一族足够强大,可那毕竟是他人的地盘,更何况路途遥远,中间又有无数的野盗和敌友未分的大名,女人和孩子们又怎么禁得起这样长途的跋涉呢? 火核到了小酒馆的时候便见到幸之已经在了。他和这位好友打了声招呼,在他身边落座,少有地意识到他脸上竟带着明显的愁容。 “那件事是真的吗?” 不等他坐稳,幸之便出声探问。 “大概……但也没有最终定下来。”火核含糊地说。这一二日之间宇智波们似乎都为了这件事而忙于探问,但谁也没办法给出个肯定的消息。家老们似是在试图改变斑的想法,但也有不少年轻人兴致勃勃、觉得离开这里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火核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怎样看这件事才好:如果只有他一个的话,就算天涯海角也可以跟随斑大人,但是他的父亲却在早年的战斗中失去了查克拉,现下只是依靠制作忍具为生……这样的父亲是否能经受长途跋涉的考验,火核并不敢深想下去。他抬起眼睛,在幸之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忧虑。 “我的妻子刚刚怀孕。” 幸之低声道。 火核睁大了眼睛:“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啊。恭喜。” 幸之笑了笑,但笑意却并未传达到眼底。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斑大人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但是……” 火核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了想,道:“我们是忍者。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 幸之点了点头,举起桌上的酒瓶为他倒了些酒。两人沉默着,在空中碰了一下杯。 稍稍喝了些酒之后幸之的话似乎也多了起来。 “小时候元日的时候都要去神社。还记得吗?” “记得。每家都要去领御守不是吗。” “嗯。孩子的名字也都是在神前求来的。”幸之说,“之前还在想着,这个孩子会得到什么名字呢……如果走了的话,就没办法再来参拜了吧。” “你都在想什么啊……”火核说了句,终究还是没再说下去。正是因为大概理解对方的心情才没办法说下去。 “泉奈大人,”幸之最终叹了口气,“若是还活着就好了。” 若是泉奈大人还活着,也许宇智波就不会这样被动。火核抿了些酒,又意识到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恐怕并不能这样对坐着饮酒,说不定哪一个已经在战争中丢失了性命。在这世道里人的命运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朝露,忍者是这样,百姓是这样,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武家之人也同样。 留在这里也是僵局。若要离开亦免不了苦痛。一个人的生和死对一族的存续又能有什么帮助呢?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也总没办法保护一族上下。维持一个族群所需的必要的牺牲(就像他们从小到大被教的学到的心知肚明的那样),哪怕那会是他的父亲——幸之未出世的孩子——或者斑大人的唯一的弟弟。 这是没有尽头的。 火核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得太多了,因为这一切并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他看着幸之同样染上酒色的脸颊,为好友倒了些酒。 “别想了。” 他对好友、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着。 “只要听族长大人的就好了,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我没有告诉泉奈万花筒写轮眼的事情。” 这是权作坐下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斑放下笔,折起案上的信笺:“您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毕竟他先来问过我啊。”宇智波的家老叹息着,“事态演变到今日这般地步,老夫亦觉得很是对不住呐。” “泉奈有时候比我还要固执。”斑平平地道,讲到泉奈名字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起伏。权作看着斑,一时无法确定那张面容是一直以来所熟悉的面容,还是被悲哀所重新塑造过:在斑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令他感到本能畏惧的东西。 就像男人已经决定了什么。 于是他选择了更为和缓的话题。 “佳代叫老夫来劝劝你,她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什么了……”他说着,将手中的饭团向前推了推,“前面还有更艰难的时间。多少吃些罢。” 斑笑了一下。 “您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让我吃东西吧。” 这话便有些锐利了。权作估量之前的人也并不会得到更好的待遇,估计斑还看在他们有亲戚关系的份上礼貌了一些。他沉吟了一下,道: “大概我要说的话,和之前来拜访的人差不多吧。” “是因为缺乏勇气,”斑挑了挑眉毛,“还是因为不能再信任我?” “因为眼前就有更为平缓的道路。”权作缓缓道。于他的本心而言,他认为斑的提议或许更好——忍者是战斗集团,寻找下一个战场是应有之义;但大多数的人并不会如此去想。战争已经延续得太长,鲜血流淌得太多,在这看到和平的曙光之时,人会本能地寻求自我保全的办法。更何况……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今天新近送来的信函:“这是千手家议和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