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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石被摧毁了? 我干嘛要拿自己死前的最后光阴开你玩笑。于是迪克格雷森翻了白眼,假装没有看见父亲一瞬间刷白下来的可怕神色,他只是一边讲话一边缓着呼吸,还记得我临时喊停了信息转译站的发射典礼吗?是的,我打着修整的名义就把布鲁斯以前的某件设计改良了一下给装上去──仪器内的特殊高频脉冲会毁灭氪石的魔力核心。布鲁斯好像将之命名为卡俄斯粒子,前前后后还搞了一大堆反重力学频率转嫁传译技术时间演化太遥cao作杜隆-泊替定律建筑公法态迭加原理什么的?不过这并不重要。 按照电脑计算的发散结果,至少要花42.86万年才能扩及整个宇宙──不过因为它从信息站升空以后就会自己开始运作,以此最作为前提的话经过30年后目前太阳系的邻近区域已经没有氪石的存在了。基本上就只剩下一些毫无威力的矿物空壳。 所以这就是了。迟缓数秒过后,曾经的小记者才彷佛如梦初醒那样的眨眨眼睛。浑浑噩噩的连接起一块又是一块散落在生活周遭的线索碎片:为什么他会在信息站发射过后再也没有遇过氪石;为什么上一回超人差点被敌方控制他的军师们也要他靠意志力自行解决,而不是干脆一点把他打得趴下;为什么他的枕边人在百日战争之前有好几年里都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只是好像完全不打算掩饰那样的在自己面前解析氪石;为什么布鲁斯韦恩在临死之前对他说的话语不是我爱你不是再见不是对不起不是我先走了不是正义联盟就拜托你了也不是一切都会好的──那个男人只是轻轻伸手拂过他的脸颊,对着他说── ──你又开始伤害你自己了。 然后就断气了。 你干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氪星人讷讷的道,虚弱无力到甚至没有想要进行责备。 ──拉奥,他一点都不想要知道这些事情。 卡尔艾尔放任自己整个身子陷在床边的沙发里面,将视线埋进双手之间。他不是非常明白好好的一场父子夜谈究竟是如何演变成当下的这种状况──无论是布鲁斯韦恩的选择还是迪克格雷森的越界行为,他都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居然是在这种场合突然知情。 氪星人于此也只能咬牙然后还是咬牙──如果他不希望对一个快要离去的儿子发飙宣泄的话。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接着是一阵昏厥最后又回归空白,整个人止不住在心里咒骂着:如果说迪克格雷森曾经以为听见以上的东西卡尔艾尔会因此产生任何的正面激励效果,那么他一定是脑子有病。 所谓的情绪反应本来就不可能会是有办法用逻辑加以推理概括的简单玩意。事实上是他一听完布鲁斯韦恩没有真的打算杀他以及迪克格雷森多此一举的施行了毁灭氪石计划,他就感到更加难受:有一部份他觉得愧疚,因为他痛恨着布鲁斯韦恩那么之久居然为的是一件对方没有做过的事。有一部份他觉得自己异常可悲,因为迪克和布鲁斯都要走了,他会是这些破烂真相的唯一知情者,而他该死的会被这些混帐事情困扰很可能是一辈子。有一部份他觉得自己异常可笑,因为布鲁斯韦恩已经死了──也不见得活得过来,他到底又为什么不能克制好冲动不要去觉得愤恨去觉得不平甚至觉得开心愧疚喜悦亏欠。有一部份他觉得这一整件事情都太荒谬了,联盟的军师应该以联盟的利益进行考虑而不该会是主席的利益──他们明面上干的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私底下却是为了自己搞一堆小九九自私自利本位主义无所不用其极,然后就那么死了──这么可怕的责任他们有想过他要怎么背吗。有一部份的他觉得害怕忧心手足无措,因为倘若下一回他又遭人用魔法掌控心智,可没办法经由外力来制止他了,卡尔艾尔很可能会手刃战友,甚至将他们一举歼灭还没回过神来── 如果害怕那就想办法变得更强一些吧。 然而迪克格雷森事不关己的声音偏偏就这种时候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你有着永远的时间,修练一下魔法防御不也正好可以用来消遣下吗。 于是曾经的记者觉得越发痛苦。他是很想要冲着什么东西大叫大吼生气发怒抓狂砸东西,可是儿子身上衰老将死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他剎那之间一点也没有心情搞这些幼稚事情。 随便你怎么说。所以他有气无力的补上,突然只觉得自己好累,认识的人每一个都丢下他真的好累,每一个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举动还自以为是为他好也让他好累好累。 你不会就这么受不了打击的吧。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是他的养子似乎还有话没讲,我都还没告诉你我帮你搞了一个孩子。 啥?呆滞一瞬。 这句话语意太过陌生,即使每一个词眼氪星主席都听得明白,但果然还是不理解啊。 我说,我用布鲁斯韦恩的基因还有你的基因克隆了一个孩子。于是迪克格雷森一字一句详细的重复,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就在蝙蝠洞的夹层底下。正巧卡尔艾尔自从暗夜骑士死后就鲜少涉足那个地方。 于是,不过0.1秒。 地球上最强大的男人弄坏了韦恩大宅某一卧室的配套沙发还有部分地板。 空气正在颤动──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视线之内悄然改变。那个外星人大概是整个身子气得发抖,新陈代谢的紊乱让室内温度陡然标高。克拉克肯特那双好看的蓝眼睛里闪烁着诡谲的暗红色光芒,此时此刻迪克格雷森的养父彷佛某种凶猛的野生动物类。他逼近他,像是想要质问更像是想要做出攻击。联盟的次任军师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承受主席的强烈负面情绪,但是他一点也不感到忧心。 他只是转瞬之间非常纳闷──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状况里面毫无理由的回忆起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只是如此而已。 他还想起了马莎奶奶的手织围巾、花布以及丧礼。想起了阿尔弗雷德的午茶点心、烤饼,还有奥妙的英伦式幽默讽刺。 福克斯先生的包容以及高登局长的善意至今他仍然历历在目。他怀念控制狂韦恩严厉与宽和并存的矛盾。他怀念过去的小记者是那么的开朗那么的敦厚,相较现在更像是一个人类。他也怀念亲爱的谢菲尔德──迪克格雷森这辈子唯一一位尝试去爱,却又在求婚之前死得非常轻易凄惨的棕发女性──是她让他看清了很多东西。 他想起奥利佛奎恩的嘴硬心软与巴里艾伦的善良热诚。他曾为黛安娜的质疑所苦,然而最终的接纳和认可也使得他明白每件事情都会有其代价。他没有忘记沃利威斯特的耍宝以及罗伊哈皮尔的关心,也没有忘记约翰琼斯不着痕迹的帮助加上引导。 他感激怀特夫妇的大力支持,也接受某些理智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