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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们收到命令,凡是姓梁的没有收到只是不允许放人进来。小的没有办法,只好回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地就对他仇恨起来,还下达了指令。梁云飞心里一团乱麻,一边是悲痛使他缓不过劲来,一边是对他的不体谅的怨恨令他心绪复杂。他背着手走来走去,想过去找他,又觉得于清理不合,他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消息? 朱叶摇摇头,报告说:没有!他从小台山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府里,没出来过。 梁云飞久久地叹出一口气,看看奠堂里面烛光摇曳,人声凄凉,悲伤无人相诉,不由得心生戚戚起来。他令朱叶退下去,自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进去了。李楚儿站起来关切地问道:云飞,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你这样唉声叹气的?要是累了你就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我来守就好了,毕竟你两天都没有睡过觉了。 她看起来寂寞哀愁,平时的娇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地黯淡失色,也许她是真心待父亲的,也许她也是想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照顾,可无论如何,她的出身令他介怀,他娘的位置不允许任何人取代,他梁家的家业不能落到一个歌伎的手中,他必须得把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到自己的手中来,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觊觎,有机可乘。 梁云飞盯着她良久,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今天是第一次,他有些同情起来,嫁到这里没两年就守了寡,以后都要孤身一人,也许他可以放她出去,但是为了他爹的名誉,他不能,为了小沐阳能有人照顾,快乐地成长,他不能,他爹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他觉得他爹是有够狠心的,竟然令这佳年女子忍受这几十年的寂寞年华,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有没有开始后悔。梁云飞说道:没什么,一些琐事。二娘你这两天也够担惊受怕的,看这身子都消瘦下去了,再不休息休息,怕明天你连小沐阳都抱不起来了。这里我来守着就好了,你回去照顾小沐阳吧,他一个小孩子没见过这阵面肯定被吓坏了。 李楚儿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又听得他这样说,自己这两天被这事搅得头晕目眩的,没有好好休息过,也便点点头,对他说:那就有劳你了,你也要注意身子,不要太过忧伤了! 梁云飞点头应允,看她离去,进奠堂里面遣散了仆人回去休息,自己拿一个跪垫跪在他爹的棺材旁,看着他安详的容颜。他此刻心情好沉重,他有好多话想要找人倾诉,想要人帮忙分担,以后,他就是一家之主了,他得时刻保持一家之主的尊严,他得变得成熟起来,担起这个家的担子。 爹你以前也是这样想的是吗?你的感觉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没了爹之后就觉得天瞬间就塌下来了,没有依靠了,纵使母亲在世持家,也会觉得她们这些女人好柔弱,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要变得强大来保护她们。我能体会到为什么爷爷过世后你的突然转变了,可是这种感觉好累,好无奈,明天之后我们将永远分离了,今晚就让我最后一次地依赖你吧。 梁云飞觉得自己真不像个男人,这样啰里啰嗦絮絮叨叨,可他关不住他的话夹子,过了今晚他就再也不能对任何人倾诉,表现他的软弱了,他得伪装着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被看轻和欺负。爹,你说不介意我和他在一起,可他现在很介意和我在一起怎么办?不说这些了,你肯定也不想听这些话。爹,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说螃蟹很好吃,我就去郊外的池塘里面找螃蟹,找来找去才得两个小小的,还弄得满身泥巴回来,手也被蟹钳夹伤了,被你一顿好揍,我叫厨娘煮给你吃,可是你却嫌太小,拿给母亲吃了,你不知道我捉的多么辛苦,又打我,我心里多委屈呀,就在房里哭,你还看不过去,又打了我一顿,还捂着我的嘴不许我哭,你不知道那眼泪有多咸,呛得我一直咳嗽。 别人家的孩子天天穿花衣裳,就我十几年如一日地穿着洗的发白的破布,我故意地剪坏了所有的衣服,你又一件一件地给我缝回来,你是有多大的耐心啊?我拿剪刀剪衣服的时候都觉得麻烦死了,这布竟然这么结实,没事你买那么好的布料干嘛?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家里又不是没钱,至于这么节俭吗?好歹娘亲看不过去,用她那上不了台面的针绣手艺给我拼凑成了一件衣服,虽然穿出来的时候像只斑点狗,可也是新衣裳啊,我一年才得多少件新衣服梁云飞自言自语地说着,奠堂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灯光通透明亮,他回忆着以往的事,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得累了,然后是一段长长的沉默,他趴在棺木上,痛哭流涕。 作者有话要说: ☆、下棋 良久良久,上官溪华从外面走进来,他从梁云飞的卧室里拿来了一副棋。他搬来一张小桌案,摆好棋盘,对低头沉默地看着梁爹的梁云飞说:云飞,不要这么消沉,我们来下下棋吧,解解烦闷,今晚我和你一起守着老爷。 他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揉揉模糊的双眼,坐到蒲团上,不说话,选了白棋,等他先下。 上官溪华自小就被他父亲要求学棋,对于围棋也是狠下了一番苦功夫,他的棋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也算是比较好的。他拈了一个黑棋,轻车熟练地就下在棋盘中心上。梁云飞也不含糊,毫不犹豫地把棋布在他的周围。两人你来我往,你先我后地马不停蹄下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困难,就是玩着最普通的棋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下了约莫六十多手后,上官溪华夹着棋子想放在棋眼上,但他犹豫了,一旦放进去,梁云飞再下一个围住他的气,那他的棋子也全被吃了,而且比他的还多两个,不划算。 他犹豫着想退到防卫线后,却又担心会被梁云飞的白棋围攻,他进退两难,静观棋局,细细处他才发现,他的棋子已经被吃得死死的,本是平常的下法他却能移花接木,令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掉入陷阱,而这陷阱却是在三步之后方才看出端倪,上官溪华这才了然他的棋法,围棋围棋,他已经将这围字发挥到了极致,圈圈点点,横竖交叉,藏头露尾,显水不露山,整个棋局似涓涓流水般令人赏心悦目,但峰头是利剑,刀刀把把插入肋间,步步暗藏杀机,招招拿捏关脉,手脚被缚,喉咙带刺,呼吸受阻,无法喘息。 上官溪华对着这阵法研究了很久,他举着棋子,无法落定,完全没有落子的位置,究竟在哪儿呢?他苦苦寻求着突破的方法,他抬头看了一眼梁云飞,见他撑着腮,神情落寞,下眼睑哭久了出现的肿红和少睡眠出现的黑眼圈叠合在一起,显得特别的凄哀,令人有些心疼的意味,梁云飞的视线定在棋盘上,但他的心思明显地飘走了,眼里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