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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痕擦干,王芝儿的语态又回复平静,只是说话还是有些顿挫,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她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上官溪华,眼睛里满是羞惭,你要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想着我了,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子来照顾你!说完就越过他走去。 不要上官溪华悲痛欲绝地拉着她的手,他的手完全没有力气,因为他是再不能把她拉回来了。 王芝儿的身子顿了顿,她回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上官溪华,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脸上满是柔情。上官溪华的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任由她摸着,享受这片刻的温暖。突然地,王芝儿的手停住不动了,她决绝地转过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上官溪华一个人,整间屋子没有点灯,黑幽幽的,只有窗前地上有一些光亮。 上官溪华的半个身子都浸在月光中,他没有知觉地回过身来看着那月色,比剑光还冷上三分,如秋天早上的白霜一样将他狠狠裹住,寒冷的冰意,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那夜空中的月亮,圆满的月亮今晚缺了一半,只是亮着半个月亮,另一半隐匿在黑暗中,他就是那一半没有了光亮的月亮,他觉得整个人生都不会再有光亮了,他的身子瘫软在地上,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敢再将自己暴露在光亮中,甚至不敢再看,他深深地垂下了头,悲痛地嚎哭着。整个屋子一片漆黑,就连他的整个人都溶进了黑暗中,再也寻不见。 冬天已经到了,太阳出来前温度最低,低温冻得人的手脚冰冷,干起活来颇觉不灵便。江舟君还是在绸缎坊帮忙干活,他只会一些简单的裁剪工作,但做起来还是比别人慢半拍,因为他还是生手。外面的人都在热闹地谈论着这入冬的第一件大事,当朝太师和低微的商人世家梁家订亲了,谈论轰轰烈烈的,把这寒冬的冷意驱去不少。 昨晚少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剪刀剪到了手指头,阿伏又凑巧从说书人那里听来一个龙凤故事,他开始明白少爷和梁公子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的心里面竟然没有一点的惊讶,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也许他早就认同了他们两人间过于亲密的关系了吧。 过两天就是梁云飞的成亲之日,他抱着小沐阳出来,脚步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绸缎坊。家中李楚儿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了,还不时地冷言冷语地讥讽他,他也一笑而过,他从不对女人发脾气,女人泪腺那么发达,一惹她就容易哭,何况现在的李楚儿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要是他离开这个家,那家里面就剩下她和小沐阳,这日子不比冷宫好多少。 一路上的行人对他指指点点的,他还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他还真的自觉有些失脸面,毕竟是入赘,他的整个家族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他停在绸缎坊门口,里面是一片花花绿绿的缎布整齐地堆挂在墙上和桌子上,那个人在里面裁剪着一匹绿色的绸缎,拿剪刀的姿势那么别扭,手法那么地生疏,他左手的食指上包着一截纱布。他就愣在门口看着里面,阿伏在后院忙活着。 小沐阳手中拿着串冰糖葫芦,他拿舌头舔着外面包着的一层红糖,细棍尖不小心地戳到梁云飞的脸,梁云飞这才回过神来,他径直地走进店里面,就有东家热情地迎上来。 客官,是要做大人的还是孩子的衣裳,我们这里布料应有尽有,做工精美,您随意看看! 帮小孩做一顶虎头帽子,要红色的杭州罗绸。梁云飞对他说道。 坊里面没什么客人,一些伙计在做着活计,不时地抬头看看来人。江舟君也抬起头来,梁云飞明显地看到他微怔的一闪而过的表情,之后低头继续做着活。 哥哥,吃!小沐阳把冰糖葫芦递到他的面前,小沐阳一身是缃色的衣服,头上戴的也是缃色的圆毡帽。等他成亲那日小沐阳的帽子是红色的圆毡帽,他不太满意,正好借此重新做一顶,顺便过来看看他,他已经很久没看过他的样子了。 客官,您过来这边!东家走进里面一些,招呼他过来。您看,这都是前几天才做好的杭州罗绸帽子,虎头帽,兔头帽,还有金鸡帽,各色各样的都有,您看看哪个合适小少爷?东家把挂在挂钩上的帽子一一摆好,方便他挑选。 兔兔!还没等梁云飞开口,小沐阳就叫道,兔兔!哥哥,兔兔!小沐阳激动地摆着双脚。 家里都有好几顶兔子帽了还要啊?这次我们换一顶戴戴,小沐阳戴着一定很好看!梁云飞宠溺地擦着他嘴角的红糖渍,那就要这顶虎头帽了!梁云飞指着一顶虎毛是白色的说道。 好的,客官,您的眼力真好,这顶无论是做工还是质量来说是最好的了,您先等等,我帮你再梳理一下这绒毛。东家拿帽子走回到后面的柜台边擦拭。 梁云飞走到柜台边,正好站在了江舟君的旁边,他看着他剪布的动作。 哥哥!小沐阳看着江舟君叫道,哥哥!小沐阳又看着梁云飞叫道。 很漂亮的哥哥!小沐阳是不是很喜欢?梁云飞帮他把细棍头拗断了,防止他不小心戳到自己。 东家把绒毛梳理好了便用布包好给他,梁云飞结了账后暗暗看了他几眼就走人了。 在他走出门后,江舟君才敢抬起头来,只看到他狐裘大衣的一摆,他把剪刀放下来,盯着那块剪过火的布料出神。 东家也看得出他剪错了,也不好指出,只是让他待在一边休息一会儿,自己有空改改。江舟君没有叫阿伏,自己摇着轮椅回了家,路上,行人异样的目光依然追随着他的身影。 他雇人推他上了正明寺,左问右寻才在后院的水井边找到了义慈,义慈在那里和一个新来的小和尚说着什么。小和尚才十一二岁,看起来很乖巧。他听完义慈说的话后便提着手中的木桶到山下打水去了。义慈回过身来,看到江舟君。 江舟君推着轮椅过去,方丈!只是他第一次这么尊称他,可否耽误一点时间? 看施主深陷迷惘之中,可是有意皈依佛门了?义慈转着手中的念珠问道,他的眼睛滴溜地转了两转。 在下是想问,何为执念? 求不得,放不下。 何为超脱? 一切皆为虚幻,一切唯心造! 老和尚,能不能不要老和我打诳语?江舟君是真的很希望他能给出一条好的办法,他不想再受折磨了。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义慈笑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的修为太浅,贫道的修为也不深,施主还需自己深造才行! 又是这种搬抄书本的话,江舟君感到就要疯掉了,他环顾四周,这座不大的寺庙,以后自己就要被困在这里了,甘心吗?他问自己,愿意吗?他问自己,答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