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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母亲。 清风阁里,戌时过半,尹老板亲自主持下,单刀直入,废话少说,众人便开始叫价。尹老板如今已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当初捧场的许多人得了消息,也早早的来凑个热闹。从一千两白银起价,一次最低100两白银加价。这价格对在场的很多人都轻而易举,叫价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玄定在府中跪在母亲的牌位前,心乱如麻。长安有钱有权的人多的是,过了今晚,秦玉便属于别人,再相见也不过甚至是路人,更有甚者,这些曾经再红的小倌纳进门后,也不过是高墙深锁,连再次见面的机会可能也没有。至少,这是秦玉自愿的,而秦玉不愿跟着他。他已经做错了那么多,又何必再勉强,看着母亲的牌位,坚定自己忏悔的心情,一直到天亮。 自邓小夫人下葬后,玄定与玄肃便在各自的府中与母亲守丧,兄弟平日见面次数也不多,玄定想着,玄肃自幼与母妃关系好,肯定更是难过的厉害,以后还是要多关心弟弟,做一个好兄长才好。 楚嫣好不容易回到长安,却还要折腾夫子交待的人物,顿时觉得有些心力交瘁。想想他虽然遇上了些事,但怎么写与律法有关的策论啊,简直是惨无人道。从离开长安的那一脚到回到长安的那一脚,每时每刻,楚嫣都缕了不下十遍,也没找到什么相关,最后在玄景的提示下,想了三个貌似有可为的论题。 第一个是刚到武陵郡时,听当地百姓提到的盐水河段被富人截断承包,渔民不能随意捕捞河里的鱼虾,这个可以讨论私人是否可以攫占公共资源,若有官府的许可,是否合法?官府又能在多大权限内许可?不过这貌似实在是一个复杂的问题。第二个问题是若当地百姓因灾害年荒不得不抢劫来往富商是否应按刑入罪,若入罪,那可不可以按刑减轻?第三个问题是刺杀他们的凶手背后另有主谋,若他们从小被培养为杀手丧失自由意志,只是作为他人手中的工具,是否与一般的杀人罪有所不同?又有何不同?楚嫣只是先把问题写下来,便又陷入一团乱麻中。选择哪一个问题,若只把问题提给夫子,自己不用思考就好了。 正用毛笔头搔着脑袋,呆毛都立了好几撮,便听到知秋给他说邓喜儿来找他,顿时欢天喜地地扔下那堆乱七八糟,真是不要太愉快。当初玄景与楚嫣失事的消息传到长安后,轩帝便又上朝主持朝政,玄幽列朝习政。自回到长安,玄景也需要列朝,还要与几位兄弟朝后一起与父皇讨论,发表自己的见解,玄景与玄幽,还会被轩帝单独留到很晚。 其实上次轩帝让玄景亲巡,玄幽主持朝政,也并非完全只是为了偷闲或锻炼二人,实在是周云的身子最近让他终日惶惶不安。他最清楚不过,当初周云所中余毒并未拔尽,即使百般调养,再也没让他费过什么心神、伤过什么脑筋,但太医当初就曾嘱咐过,熬得十来年,便要有所心理准备。如今将近第十个年头,想到周云不久便会离开他,实在是有些失魂落魄又急得无处着力,能多陪一时便是一时。而培养继承人的大问题也像赶鸭子上架般,有些心急了。 因而这会儿邓喜儿来寻楚嫣,玄景也不在。两人在暖室的软榻上挤作一堆,邓喜儿挑眉挤眼地对楚嫣说道,今天清风楼那位秦公子要出阁,可热闹了,你想去看看么?! 上次你不是还被你母亲训过了么?难道又想惹你母亲生气? 这次就只是凑凑热闹,又不需要拿家主令,我母亲怎么会发现呢再说我上次还不是为了你吗,你这次难道不应该陪我去? 被折腾得七荤八素的楚嫣听到凑热闹的机会,早就有些心痒,既然喜儿都这般说了,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去好了。一回生,二回熟,就算两个还是小毛头,但清风阁里有点眼力见的也知道这两位有来头,便也睁只眼闭只眼将他们放了进来。清风阁里挤满了人,两个小毛头塞在人堆里什么也看不清,正有些猴急。 他们来的时候,正是清风阁叫价起此彼伏,极为激烈的时候,几个痴迷秦玉很久的不缺钱的纨绔,正在那不相让地抬价,都叫到了七八千两白银。尹老板让人给他放了张软椅,正在高台上看得乐呵,身边的管事在那主持。从高处往下看,虽说人多,但两个小毛头还是很明显的,尤其还不得不上心的那种,瞥到一丝影子就得悬了全副精神。 尹老板不禁心中有些叫苦,他可知道邓允把他这儿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邓允的宠溺或许掺杂了许多无法明说的原因,而且还是独子,尹老板也不得不好生当祖宗护着,出了什么事让他日子也没法好过了。把身边的小厮叫到跟前好生吩咐了一通,不一会清风阁里的管事便领着楚嫣几人上了三楼,占据了一个视野上佳的包间,从上而下,都能看到秦玉和抚琴的人。果然,那面纱也只是逗逗rou丝的兴趣而已,在至上的权力与富贵跟前,什么不是裸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邓喜儿:楚嫣,快来跟我凑热闹! 楚嫣:(扔下作业,兴奋地)好呢!(简直不能太符合我心意了!) ☆、明月楼 32 楚嫣看到秦玉的神色很是漠然,若说是无所谓,但还是透着一种对世态不公的嘲讽,嘲讽后面掩盖着自身的无力。按说秦玉就这般被富家公子买走,以后自己就少了个情敌,楚嫣应该会觉得心安才对,可是他心中并没有觉得庆幸,反倒有些心虚和难过。他觉得秦玉要比他出色得多,但他如今却坐在台中被叫价,而自己却坐在贵宾席上围观;他不值得如此幸运,秦玉也不应该如此被对待。 场中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在那竞价,一个是柳家的四公子,一个是朱家的长公子,两人年纪都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朱公子圆圆胖胖,很是富态,柳四公子生得倒白白净净斯文的模样,两人都对秦玉很是迷恋,卯足了劲想要把秦玉带回家,可明显柳公子没有对手家底殷实,眼看着价格一路向一万两白银飙升,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邓喜儿在那不屑道,柳奉那个老不修,每次上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瞧他家里的嫡子还在这一掷千金为红颜呢楚嫣小鸡啄米般点头,问道,那朱公子家是做什么的?那个柳公子好像撑不住了,若真是让他得了秦公子,真就是猪拱了牡丹。 朱公子家乃是江浙一带有名的盐商,人倒蛮实诚。柳公子也算不上说明好人!两人齐齐趴在栏杆上叹了口气。 金宝见自家少爷兴致不高,便想转移邓喜儿的注意力,指着场中那抚琴的人道,少爷,你看,那不就是上次那个黄衣少年?上次明明一副小孩样,怎么还能这么深沉?刚到楼上,楚嫣与邓喜儿便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秦玉的身上,金宝倒从一开始就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