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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话。 我弟弟看似处事老练,其实为人单纯,容易动感情。陈玢慢慢的说,季先生好眼光,好手段。 季雪捂住嘴,一脸震惊的看着季城。 季城对她苦涩的笑笑,然后迎着陈玢视线,正色道:若他提出停止关系,我自会离开,毫不纠缠。但这是我和令弟之间的事,陈先生请回。 陈玢看着他的表情,垂下眼睑,许久,苦笑道:季先生会错意了,我并未要求你们即刻分手,而是,想请季先生出言相劝人生在世,取向、恋爱是一回事,责任、婚姻是另一回事。季先生若真心喜欢阿冉,想必也不希望他成为全城话柄、家中孽子、无后而终吧。 季城仿佛被捅了一刀,表情狠倔,一言不发。 不知怎的,季雪忽觉心中剧痛,紧紧握着兄长的手,落下泪来。 陈玢目光流连过她泪眼,仿佛被灼伤似的,急急避开。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沉默。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季城终于艰难开口,嗓音暗哑:我会找机会与他沟通。他把卡片推回去,陈先生若无他事,恕不招待了。 陈玢看着这对兄妹,慢慢起身,低声道:打扰了。转身离开。 季雪砰的关上门,回头看到桌上的银行卡,咬牙抓过来一把拗成两段,扔进垃圾桶。 季城一抹脸,强笑道:小妹,大手笔哦。 季雪拧开矿泉水瓶子,连喝几大口,手背胡乱抹抹嘴巴,挣扎出笑容:哥,吃饭!烧腊都凉了! 季城看着她笑脸,自己也笑了,撸一把她的脑袋:吃饭! 埋头一通大嚼,恶狠狠的,仿佛要把那些憋闷全都咽下去。季雪腮帮子鼓着一块,也不抬头,声音模糊的问道:哥,你喜欢男人啊? 季城噎了一下,闷闷道:嗯。 那你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季雪有些尴尬的挤出那三个字。 季城沉默了,片刻后,眼中浮起淡淡笑意:很好的人。 季雪有些心疼的看着他,低声问:很有钱? 嗯。季城垂下头,继续吃饭。 齐大非偶。季雪轻声道。 我知道。季城苦笑。这笑容却让季雪更加难过起来,她把头埋进饭盒,狠狠拨拉着米粒,一声不吭。忽然想起什么,有些疑惑、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也是他帮我们还的钱? 是。季城关上饭盒,丢进垃圾桶,故作轻松道,所以呀,你哥我只好拿自己抵债了。 哥季雪忽然扔掉饭盒,抱住他大哭起来。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季城一面安抚的拍拍小妹后背,一面接通电话:喂? 那一头,响起陈冉带笑的声音:有事找你,在哪儿呢? 季城定一定神:在家。什么事? 我知道你最近都忙些什么了。陈冉的声音懒懒洋洋又有点得意,季城几乎可以想象他歪在沙发里,西装皱成一团的随意模样。 季城立起身,不动声色继续听电话,表情却明显柔和下来。季雪呆呆看着他,有些吃惊又有些感慨的样子。 继续念书是好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陈冉埋怨一句。 季城摸摸鼻子,尴尬的咳嗽一声:有什么好说的。 我替你联系了本城的大学,随时可以进去旁听。只要顺利跟上进度,通过一系列考核即可转为正式生身份。陈冉迫不及待献宝。 真的?季城非常吃惊。 陈氏在多间学校设有奖学基金,每年援助不少寒门学子,这点面子还是有的。陈冉洋洋得意。 季城叹息,许久,轻声道:陈少,谢谢。 叫我陈冉。那一头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季城握着手机,面上满是甜蜜与惆怅的纠葛,终于,对着那头轻轻说了一句:早点休息。挂了电话。 10.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午餐过后,陈冉貌似随意问了一句。 季城楞了一下:不用吧,这样挺好的。 陈冉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但还是耐心道:山顶道下去就是学校,比较方便。 我那里太杂,不放心小妹一个人。 陈冉心说,你们在那里从小住到大,况且她也曾独立支撑四年之久,照顾自己不会有问题。不过这话却绝不能出口,想了想,又道:或者,我们替她换个环境? 他用了我们两字,季城敏感的捕捉到了,心中涌起暖意,含笑看他一眼:陈少,心领了。 说了,叫我陈冉。陈公子有些不高兴了。 季城眼中的恋恋简直要满溢出来,悄悄从桌下握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服务生过来倒水,陈冉有些手忙脚乱的移过杯子,叮一声磕到餐刀,瞬间红了脸。 看着他的模样,季城脑中忽然响起那日陈玢的话季先生若真心喜欢阿冉,想必也不希望他成为全城话柄、家中孽子、无后而终吧。心脏瞬间仿佛被巨手用力捏了一把,他垂下眼,喝一口咖啡,眼神飘开去,过了一会儿,轻声道:陈冉,你会后悔么? 陈冉面上浮起讶异神情,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他想了想,平心静气道:都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想什么呢? 季城掩饰的笑笑: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没信心。 陈冉注视着他:对我,还是对自己? 季城很坦率:对自己。 陈冉盯着他的眼睛,许久,忽然笑了:笨。 这下,脸红的是季城了。 饭毕,驱车送他至学校,季城与他挥手道别。陈冉一边目送对方身影,一边发动车子预备离开,忽然发现前方那辆黑色宾利有点眼熟,可惜看不清车牌。没这么巧吧。他内心嘀咕了一句,转弯回公司。 季雪是被同学提醒,才发现身后那辆一路跟随的车子。 又是你的仰慕者?朋友一脸促狭却难掩羡慕的样子,宾利哎 季雪回头看了一眼:怎么可能,你言情看多了。 切,难道还是来找我的?朋友撇撇嘴。 正说话间,黑色车身悄然上前停在路旁,后排车窗缓缓摇下,陈玢的面色平静:季小姐,方便进一步说话吗? 季雪楞了,朋友用力推她一把:我先走了,拜拜! 司机下车,替她开了车门。 季雪抱着书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陈玢苦笑:我看上去像坏人? 季雪警惕的看着他,不说话。 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陈玢低不可闻的喃喃,自嘲的笑笑,抬头看向她:上车。 他的声音不高,表情也温和,但却奇异的有种上位者的不容质疑的味道。等季雪反应过来,已不由自主坐在他身旁,车子极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将闷热喧哗彻底隔绝在外。 陈玢深深看着她,不说话。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