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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远侯想见公子一面,若是公子愿意,等夜深人静了小的就领人来。 不必,我什么人也不想见。 可是嘉远侯他 我不知道他给你多少好处,可如今要被皇上发现你怕是没命花那些银子了。 是,是,小的这就去对他说。狱卒一凛之下忙出去了。 看来世人皆怕死,我也一样。 虽然怕死,我却尽做些找死的事。 世上只有一人能令我忘却死亡。 凌风我喃喃念出他的名字,手指抚上自己的尚有温度的唇。独自一人想到他的时候我总会不自觉的抚唇,这似乎已经成了牢不可破的习惯。 说来可笑,第一次见到凌风的时候我半点也没觉得他长得好看。那时连我都未满十岁,他更只是个找不到奶妈就哭红眼睛的小鬼。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对我如此重要了? 才发现自己的真心所想,是在第一次踏进麝云坊之后。 楚公子平时爱玩些什么呢?那天刚一落座后立刻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凑到我耳边轻柔的问。 我不想被人当作第一次进风月场的嫩角小瞧,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 没什么,逗逗鸟,看看书。 那个女人大概看出我没什么经验,意味深长的笑了。 如此公子不妨将奴家看作你养的雀儿吧。说着她递给我一杯满满的酒,我仰头饮干。 在这种香艳的气氛下如此酒过三巡,我渐渐放松下来,头也有些发晕。一起来的都是名门子弟,他们玩到热闹处逼着**叫坊里最漂亮的姑娘来陪酒。 **当然不敢怠慢我们,出去了一会儿就带着个丽人进了来。 那丽人一进屋大家都有些眼睛发直,是不是最漂亮的不知道,但肯定已是个少有的尤物。 这姑娘好,小爷我要了!薛家公子乘着酒劲一拍桌子说。 怎么能你一个人享这等艳福,来来来,大家拼酒比个高下。陈家公子也忙道。 众人一人一句早已炸开了锅,我却怔在那里。这个女人,眼睛看起来好生熟悉。 明明是个陌生的美人,我却被那双眼睛魔症住了,死死盯着看。 忽然想起来了,昨天去找凌风的时候,他正冷冷看着院子里的那株山茶花,见了我也不过抬头瞟了一眼。 这女人的眼睛和他好像,特别是那种明明脸上带着笑却依旧冷漠的目光。 大家都别争了,不如让美人自己选如何?不记得是谁的提议,众人却一片叫好。 美人大概是习惯于为她疯狂的男人了,慢悠悠的看了一圈后,用白玉般的手朝我一指。 姑娘真是好眼光,一下就选中的这里最大的金主。坐在我旁边的王家公子笑嘻嘻道,却遮不住脸上嫉妒的神情。 我一向反应不慢,那一会儿却不知说什么才好。美人在我旁边施施然坐下,她身上似乎有着茶花的香味。 乘众人重又热闹开了后,我悄声问她: 你用的是什么香料? 大理运进来的新货,公子也想尝尝吗?她那双酷似凌风的眼睛看着我,距离极近,一瞬间小腹竟然有了灼热的感觉。 是我真的醉了,还是我清醒了?这些都不再重要,那个女人大概看出了我眼中的**,凑过来柔柔的吻了我。 当美人欲拒还迎的轻轻将我推开一点后,我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猛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拖近我,用力回吻了下去。 山茶的气息在鼻端缠绕,那双美得难以描绘的眼睛也同样渴望着我,绮丽得令人如堕梦境。 啊。美人轻呼一声将我推开,花瓣般的唇被我咬破渗出血来。 我怔怔看着她微愠的样子,忽然站了起来。 楚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不理会身后人的呼喊,我急着要去见那个人。 可真到了定安侯府见着了凌风,我却在一瞬间仿佛被人在后颈塞入一大捧冰雪般冷静了下来。 这么晚你怎么还过来了?他揉揉眼睛有些不耐烦的问。 我该说什么呢,什么是我能说的呢,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银沙般的月色下眼中有着层层叠叠琢磨不透的黝暗海水翻涌,人却似潺潺流水旁清白的水仙,他什么时候已经长成这等模样了? 借酒壮胆什么的不过是笑谈,含糊应付两句我重又坐上马车回去了。 车轴发出的磷磷声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胸口的刺痛,窒息般令人难以忍受。清醒是一件太不好的事,撇开彼此身份不谈,我却是明白他一辈子也不会对我产生同样的感情。 明明什么都有了,那一刻我感觉到的却是深深的寂寞。当晚,我就将麝云坊里那个美人赎了回来,以为这样总算也抓住了什么。 可没想到,第二天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却发现她与凌风实在毫无相似的地方。那双眼睛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一切不过是我的心魔作祟罢了。 你整日这么胡闹也不是个办法。两年后的一天凌风忽然对我这么说,他甚少理会我的私事,能这么说可见是实实看不下去了。 你年纪还小,当然不懂各中滋味。我微笑的看着他。 既然不是真的喜欢何必将她们买回来,留在花街一样能相见,没得添麻烦。 看上了我就不喜欢跟旁人分享。 凌风不屑的轻哼一声。 如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逛? 去了有能如何。 不去的话你又怎么知道。 随你。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只是懒怠与我争。 我继续微笑,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晚上去麝云坊的时候,他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 等一下。他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眼睛都不眨,长长的睫毛柔软得令人不敢触碰。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忽然发现一团闪耀的东西高高腾空而起,在遥遥的天际砰的一声炸散开来,火树银花一般散了漫天的星斗。 我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准备试燃十五的烟火,果然不错。 凌风大而冷漠的眼睛里映着那转瞬即逝的烟花,我则看着他,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一下。 你喜欢的话,我改明儿也叫人购置几个。 我喜欢的,不过此时的烟花,倒不必刻意了。他不再回顾。 不论他如何冷静,第一次进麝云坊的人鲜有能保持清醒的。到了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凌风已经醉的连眼皮都似睁不开了,胭脂红弥上他的眼角,如玉少年终也有了烟火的气息。 这位小公子看起来已经累了,要不要老奴帮二位准备厢房歇息?**毕恭毕敬的询问。 不必,你去叫莲珊来。我说完啪的一声在桌上拍了一打银票,想笑嘴角却僵硬起来。既是第一次来总得留个念想,让莲珊来教教他怎么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