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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把家中嘴不严的长老,知道内情的老人全部杀净了,弑父弑亲,我为了哥哥全部都做了。” 为了保全族人不被屠杀,就得先把这些有话语权,却又无法承受酷刑,会给家中招致祸患的人全部清除干净。为了让家族血脉延续,孔言玺才是真的心狠手辣,而他弟弟就是他手里最锐利的一把刀。 孔言玺眼神木然,纤细柔弱的指尖轻轻摩挲族谱上的一个个名字,再用笔墨一道道抹去。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沉沙一族。” 孔澜骄不置可否:“你说是那就是。” 孔言玺回头望着他:“还有一个人要除去。” 孔澜骄正擦拭着短刀,蓦然抬头:“谁?我做得很干净,应该已经没有人了。” 孔言玺扔了狼毫,缓缓走过来,身上的藏银铃铛叮铃轻响,俯身与孔澜骄悄悄耳语:“你。” “哥!”孔澜骄骤然瞪大了眼睛,他根本没有想过反抗孔言玺,一时被自己亲哥哥按住了颈脉,脖颈上被猛然插了一根极其细的竹管,药液缓缓注进脖颈里。 孔澜骄天生力量过于常人,而这药液却能压制他的气力,使他不过与常人气力相当。 孔澜骄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娇小温柔的哥哥,身体经脉中的气力飞速流逝,孔澜骄翻身想抓住他哥哥的衣袖,却从床沿上翻下来,倒在地上,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孔言玺。 “哥哥……你……要杀我……?”孔澜骄挣扎着爬起来,艰难地爬到孔言玺脚下,用力攥着他的衣摆,仰头看他,“哥哥……连我也……不相信……你一直恨我抢了你的风头是不是?” 孔言玺细瘦的指尖微微打颤,眼神发抖低头看着他:“你抢不走我的风头。” 孔言玺缓缓跪下来,双手夺过孔澜骄手中的短刀。 “你要干什么?!”孔澜骄眼睁睁看着孔言玺端起他手中的短刀,往自己小腹上猛然一插。 孔言玺吐了一口血,扶着腹上伤口拉开房门跌跌撞撞跑了出去,朝驿馆众守卫求救:“来人!孔澜骄谋害家主企图篡夺家主之位……来人……把他拿下!” 孔澜骄愣住了,看着地上一趟血淋淋的痕迹,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恍如当头一棒,让他浑身都僵冷难忍,冷汗转瞬间湿透了全身。 他手心里落了一颗从孔言玺衣摆上拽下的藏银铃铛。 孔澜骄被药液压制住了全身经脉,这药只对沉沙族人起效,且药效足以持续数月。 孔澜骄被守卫压住了双臂架下去,瞪着眼睛,无言望着他相处十二年最亲爱的的陌生的哥哥。 孔言玺扶着腹上伤口,脸色苍白如纸,艰难地指着孔澜骄,命令道:“孔澜骄……蓄意刺杀家主未遂……给我杖刑处死……今后族谱上除了他的名字!” 守卫迟迟不敢对自家二少爷动手,孔言玺气急,将家主令牌拿出来举在面前:“我是沉沙孔家家主!谁敢抗命!” 孔澜骄被按在地上,当众行刑。 一道道戒杀杖落在背后,痛得钻心彻骨,孔澜骄狠狠瞪着他哥哥,疯狂挣扎嘶吼:“孔言玺!你这个小人!枉费我自幼跟随于你,半点异心也无,我从没想抢你的家主位,我为你除了那么多绊脚石就是为了不让你受委屈!你就这么报复我……啊!啊!孔言玺!!!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 梁霄进来的时候,孔家二少爷已经被打得皮开rou绽,奄奄一息,不知是死是活。 孔言玺用药布按着自己腹上的伤口,跪在他身边,用沾血的手给弟弟理了理头发。 “言玺……”梁霄慢慢停了脚步。 孔言玺抬起头,大眼睛里都是眼泪,眼神凄凉望着梁霄,藏蓝羽裳被血染成了深紫色,他背着落日余晖,凄然回眸笑笑,缓缓倒了下去。 梁霄愣了半天,一把抄起膝弯把孔言玺抱起来,飞快奔向郁名坊茶楼:“来人,来人!孔少爷受伤了,快救人!” 孔言玺紧紧拉着梁霄的衣襟,虚弱哀求:“把我弟弟……送到……那儿……再也别回来……剜了他身上的沉沙族印,再也别回来……” 梁霄与孔少爷相熟多年,自然明白孔言玺所说是何处,立刻叫来郁名坊茶楼里的亲信,叫他去处理。 郁名坊茶楼也是齐王府除杏堂外的一个情报点,这里面全是齐王府的眼线,忠诚于齐王爷和世子殿下,也万万不会走漏消息。 短短一盏茶的工夫,不少在茶楼里品茶闲谈的贵族全都知道了这件事,孔家二少爷意图弑兄,被孔言玺以家主之名下令杖杀,族谱除名一事。 有些好事的贵族派小厮去沉沙族的驿馆看,庭院里血腥味极其重,孔家二少爷被打得遍体鳞伤,已经断了气,几个人正在收拾尸体,赶紧捏着鼻子回禀主人。 短短三个月后,孔家就被抄了家。 孔言玺被禁卫带走,同样以谋反的罪名,关进了大牢待审。他弟弟因为早已被处死,且被族谱除名而避过了朝廷视线。 孔言玺招供,承认自己亲手杀了所有孔家长老,杖杀年幼亲弟,但唯独不认谋反之罪。 梁霄早已带着孔澜骄回了越州,为了避嫌,命人把孔澜骄的容貌改成另一张面孔,交给了洵州金池镖局沈镖头关押起来,所幸孔澜骄经脉被封,闯不出去,每日只能住在沈镖头家里,沈夫人照料着他。 孔澜骄每日都想着怎样逃出去,金池镖局受了梁公子的嘱托自然不敢怠慢,将孔澜骄关押得毫无逃走的机会。 孔澜骄每日攥着手中的藏银铃铛发呆,是从孔言玺衣摆上扯下来的那枚。 他几次想扔了这颗铃铛,几次又反悔把它找回来。 渐渐地,孔澜骄也就死心了。哥哥都不要他了,族谱也将他除了名,身上的族印被直接剜了下去,他身上经脉被封住不知何时能解,他还能如何?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对鸳鸯刀在身边。 是他生辰时,孔言玺花了自己所有积蓄,去找沉沙族最好的铁匠打的一对鸳鸯刀。 就是这么疼他的亲哥哥,这么软弱的亲哥哥,把他亲手推出来,远离他的世界。 他恨他哥哥,也恨李苑。 照顾他的沈夫人有个小儿子,抓周的时候抓了父亲送的一条小金蛇,天天攥着玩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淌着口水抱着小金蛇啃。 孔澜骄就坐在小宝宝旁边看着他,沈夫人去处理家务的时候,小宝宝乱爬,爬到床沿孔澜骄就拿腿把他给拦回来。 小宝宝淘气,爬过来用只长了四颗牙牙的嘴啃孔澜骄的手,孔澜骄撤开满是口水的手,把他拎起来教训:“沈袭,规矩点儿。” 小宝宝就咯咯咯笑,用软软的小脚丫踩孔澜骄的脸。 后来小宝宝长大了一点,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父亲母亲,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