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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安排,我就一打杂儿的。逸闲这些日子也不好过,还得分出心思顾及着旁人呢。” 孔澜骄微怔:“又是那个招人厌恶的家伙。”他不想多言,抱着孔言玺的尸身缓缓而行。 梁霄追上他:“你还回沈家镖局暂住吗?我打好招呼了,你一直住也行。” 孔澜骄道:“孔雀山庄。” 北华孔雀山庄,乃纵横六国不受任何一国约束的四大杀手院之首。 梁霄惊诧:“你要当杀手?孩子,你想好没啊?” 孔澜骄道:“沉沙族蒙冤覆灭,家主殒命,这世上也不再有孔澜骄这个人了。” 哥哥一定不希望他单枪匹马血洗燕京城,沉沙族的冤屈便永远也洗刷不清了。 但这份怨恨,他始终记着。 滴水之恩,他也不会忘。 第二日朝堂之上,李苑立于堂中,朝服内着丧服。 他没资格争论,只能听着诸位大臣口沫横飞,对齐王爷盖棺定论的谥号争论不休。 太子授意礼部拟一美谥,对齐王爷忌惮入骨的大臣们则执意以“厉”、“炀”、“隐”作谥,皇帝时不时捻须点头,得到赞同的大臣便更挺了几分胸脯。 李苑不卑不亢,目光则有意无意望着龙椅上一身龙袍的老皇帝。 原来只有这个位子上的人,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能随意掌控任何人的生死荣耀,或是身后之名。 争论不休之际,太子出列道:“陛下,儿臣刚刚听闻,岭南大军回朝,对军功有异议,其中几位将军认为齐王世子虚报军功,其实并未出力。”太子将一叠折子递上,“副将联名指认,还请陛下决断。” 太子一言既出,满堂哗然,议论的风向陡然一变,矛头纷纷指向齐王世子。李沫眼观鼻鼻观心,打算沉默,等着堂兄自己应对,啸狼营是去支援岭南的,无论李苑有功无功,于李沫而言都没什么损失。 皇帝自太监手里接过,扫了几眼,有了些兴致,提起精神问李苑:“李苑,你作何解释?” 若李苑无话可说,那恶谥便可顺势定了。不愧是太子,进退合宜,深得朕心。 李苑唇角扬了扬:“可否请堂兄细说。” 太子便将副将联名指认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二位世子殿下遭遇沉沙族余孽围剿,所领兵将全军覆没,因此最后一役围剿蛮族乌月,李苑并未出力。 李沫适时落井下石道:“这个不错。” 李苑待诸位议论罢,躬身道:“臣与李沫所领军队确实全军覆没,臣无话可说。只是,清剿蛮族乌月,臣是出了力的,还出了主力。” 他娓娓道来:“众所周知,蛮族乌月防御工事极其完备,因此大军方决定兵分两路前后包抄的战术,为的就是能尽快攻破乌月围栏,而臣与李沫被困,大军却仍在短短几日内突破了乌月围栏,臣以为,此中有情可察,还请陛下明鉴。” 有大臣轻蔑道:“有何情可察?” 李苑道:“大军攻城所用连城戮日弩为破军之关键,钟离老将军,晚辈可说错了?” 钟离老将军道:“不错,此次装备的连城戮日弩力道凶猛,一箭足以洞穿两匹披甲战马,我朝士兵尚未装备此等精良的机括弩,这弩是齐王世子派人运来的。” 皇帝脸色不大自在,轻咳了两声,示意太子控制局面。 太子道:“弩箭统一放在武备库中,李苑,可有法子证明那连城戮日弩是出自你手下工匠之手?” 没想到,李苑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展开来,其上画了一朵白牡丹:“天香牡丹是齐王府家纹,出自我手下工匠的弩箭皆有此纹,如若不信,可当众查验。” 皇帝不大高兴,瞥了一眼太子,太子只得道:“本宫已收缴所有连城戮日弩,挨个查验,并无牡丹家纹。” 皇帝略松了松肩头,轻舒口气。 李苑将手中牡丹工笔扔到堂中:“请太子开弩机,查验齿轮铸件!” 太子命人去查,半个时辰过去,那人托着一盘簧片上来,每一块上都磨制了精妙的牡丹花纹。 他解释说:“小的将连城戮日弩拆开,的确有二百架连城戮日弩中有牡丹簧片。” 朝堂众人都怔住了,谁也没想到齐王世子还能来这么一手,太子也极不自在,咳嗽了几声,无话可说。 李沫眯眼瞧着这两个堂兄,眼神怀疑。 李苑唇角微扬,谈苍云那个小子头脑灵光得很,在细节上非比寻常的敏锐,这牡丹簧片就是出自他之手,就算他不愿当鬼卫,李苑也得想方设法把这个人才留下,更何况是他主动要求。 钟离老将军恳切道:“齐王世子有勇有谋,本不需参战却舍命救末将于巴宰木战场,末将以为,岭南大捷齐王世子功不可没。” 南将军是李苑母家的亲眷,这时候自然领着一票权臣支持。 李苑阴冷道:“那联名书上诸位,诽谤主将,妄自居功,臣以为,非斩不足以正朝纲。” 如今这朝堂已到了齐王世子说一句便震一震的地步,皇帝骑虎难下,忙道退朝。 李苑拂袖离去。 在宫门玉阶边被李沫拦了下来。 李沫舔着嘴唇,凑近轻声道:“你与太子看似朝堂水火……当我看不出来呢。” 李苑轻笑:“你看出什么了?” 李沫眯眼道:“你,投诚太子,所以他帮着你。” “你当我想呢?我投诚你,你他妈救得了我吗。”李苑扫开李沫的手,扬长而去。 没过几日,齐王爷的谥号拟定为“康”,为安抚齐王世子,即刻赐承袭齐王爵位,回越州守丧。 李苑着一身蟒蛇王服,内则穿一层丧服,走上了玉阶,面对着脚下跪拜的众人,下颌微抬,睥睨冷漠地听着脚下此起彼伏的——“齐王千岁。” 还留在燕京的鬼卫在皇宫各处潜伏,此时皆五体投地叩拜。 影叠坐在影四身边,捧着冒热气的小茶杯,望着大殿上冷淡阴戾的新齐王,忧心忡忡。 “世子殿下……不,王爷精神不大好呢。” 影四冷漠望着李苑,眉头紧拧在一起。身着蟒蛇王服的那个阴冷美人,还是曾经在剑冢里带他们打野羊烤rou喝酒的那个潇洒少年吗。 太平盛世,他无逸无闲啊。 影五受命赶往逍遥山麓请影七回来,影七再不回来,主子怕是要被自己的戾气给湮没了。 这一去便是十来日。 影七每日在断魂崖畔修习江夫人所传轻功绝学,他底子好,一点便能通悟,此时师徒对坐,江夫人已把一身功夫毫无保留传授影七。 影七的心也早已飘到九霄云外了,每日练功之余,都坐在崖畔张望着山脚,盼望着李苑来接他。 江夫人咳了一声,示意他专心。 影七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