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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的光彩,小影卫从被窝里爬出来,跪坐在自己面前,紧张又不安地搓着指尖。 然后低下头,鼓起莫大的勇气,轻轻抱了抱李苑。 像疯狂迷恋主人的小狗崽,在主人脚边蹦哒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表达满怀爱意,最后只好小小地舔舔主人的指尖而已。 很少很少能得到小影卫主动的示爱,所以每一次被影七不安地抱住,或是小心翼翼的亲吻,总是让李苑心里异常满足,他偶尔也会不自信,觉得小七长大了,说不定就不喜欢依赖自己了。 “跟我久了,知道怎么撩拨我了,是吧。”李苑轻轻搔了搔影七的下巴,其实心里受用得很。 “还疼吗,箭伤的那处。”李苑问他。 影七用手背冰了冰脸颊,摇头:“只是轻伤,让您挂心了。” “什么轻伤,你已不是头一回哄骗我了,我不信你。”李苑半哄半命令他喝了一碗鸡汤,按回被窝睡觉。 “我还有些事情没了结,明日会回来。”李苑俯身在影七嘴角亲了亲,“回来以后得看见你活蹦乱跳的样子。” 影七有点招架不住,抿唇谨慎道:“您不用哄属下……我会,属下会被,宠坏。” 李苑笑笑,在他头上揉了揉,吹熄了烛灯,拿了衣裳去了刑房。 刑房里,影四影五看守着一座铁笼,黄金豹在铁笼中来回焦急踱步,发出警告的低吼声,时不时用力撞栏杆,把自己撞得皮毛凌乱,利爪蹭破了皮,翻出淡红的血rou。 影五拿着影四的鞭子指着小豹子:“你吵吵什么?我告诉你,你主子已经玩儿完了,等会就把你皮扒了,给我们王爷打张毯子。” 黄金豹冲着影五怒吼,张开血盆大口,凶猛獠牙闪着窗外冷月的寒光。 “吵死了,诶我告诉你,小畜生,你主子就在隔壁绑着,你再叫唤一声,我就再去抽你主子一顿。”影五搬了个凳子坐在兽笼边,翘起腿踩在铁栅栏上,拿了个橘子剥了吃,把橘子皮掰成小块往小豹子身上丢。 “你跟它较什么劲。”影四皱了皱眉,坐在一旁喝了杯茶润喉。 刑房外传来狱卒行礼的声音,脚步声渐近,李苑出现在刑房门口。 李苑一来,笼里的猛兽立刻安静了,睁大碧蓝的眼睛默默看着他。 李苑走近兽笼一步,小豹子就后退一步,直到屁股贴在栅栏上退无可退,小豹子夹起尾巴趴在地上,圆圆的耳朵垂着,恐惧地看着李苑。 影五惊讶跟影四小声嘀咕:“哇,好有灵性,居然怕王爷。” “还是个小家伙。”李苑在兽笼边蹲下,把手伸进栅栏里,摸了摸小豹子的头。 影四即刻警惕地站了过来:“王爷,危险。” 李苑并不在意,垂眼抚摸瑟瑟发抖的小豹子,指尖抹去它眼角干硬的泪痕,轻声道:“过来。” 黄金豹始终匍匐在地上,快速蠕动的粉红鼻尖在李苑指尖嗅了嗅,它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强大,一个和自己主人气息相近,戾气却极其浓重的人站在面前,足以让小豹子害怕到极点。 “你们说,沫儿为什么这么喜欢这头畜生?”李苑慢悠悠问影四影五,他们回答不出,李苑也并不需要回答。 他知道李沫喜欢的不是一头猛兽,他喜欢的不过是一个能接受自己照顾和爱意的东西,一个根本不够坚强的人,想要以无情示人,就必须把温柔都悄悄倾注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上。 这件东西不需要体贴,甚至不需要会说话,它只需要承载着李沫的温情和希望,替李沫证明自己的心还没完全变成石头,它是绝情阴暗的世界上,李沫唯一肯对其敞开内心暴/露弱点的东西。 李苑甚至能想象到李沫每次失去身边人时,在外人面前故作无情,回到无人的角落却抱着这头小豹子哭的样子。这头小豹子身上承载着太多,天潢贵胄匮乏的亲情,曾经失去的每一个暗卫,和他一次次咬牙闭眼送去地狱的鬼魂,李苑称之为“软肋”。 李苑去了另一间牢室,吩咐影四影五在外边守着,别跟进来。 牢室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刑架上挂着一个人,浑身是血,遍体鳞伤,锁骨上有一道鞭痕抽得太狠,边缘的皮rou都翻了起来。 李沫听见脚步声,吃力地抬起头。 “小可怜,让我瞧瞧哭了没。”李苑怜悯他,扬起绀碧折扇抬起他的下巴,好让他省些劲儿说话。 李沫不耐地偏开头,双手都被紧紧绑缚在铁链上,动弹不得, “你怎么不哭,是打得不够疼吗,沫儿。”李苑细长的手指掰正了李沫的头,用力拨弄他的眼睛,直到眼泪被他搓弄出来,李苑才肯放手。 “哥……哥……”他的声音沙哑微弱,已有不短的时辰没饮过水了。 “很早以前,在你害小嫂子险些流产而亡的那次,我就跟你说了,别再认我这个堂兄,我受不起。”李苑拿过桌上的湿布巾擦了擦手,坐在椅上翘起腿,把桌边砚台拿了过来,漫不经心地研墨。 “说起岭南,前些日子有人送出消息,说岭南军士迷恋吸食雪兰香,使士气低迷,军中无人可用,岭南王携王妃出逃,岭南王府气数已经尽了。我已经派了军队去肃清岭南乱党余孽,也许一个月后就能收到消息。” “好吧。”李沫无动于衷,岭南王府覆灭对他而言并没有多么难以接受。 李苑觉得好奇:“你怎么不难过?” 李沫沙哑道:“父王给我娶了后娘,生了儿子,那家根本没有容我的地方。” “少卖可怜,谁能抢得了你的东西,世子殿下。”李苑拿了支毛笔,指尖捏弄着聚了聚锋,“给我讲讲陷害镇南王府和沉沙世家的经过。” “你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李沫闭上眼睛,笑了笑,“别老是想着别人,会吃亏的,苑哥。” “给我讲讲,你陷害镇南王府和沉沙世家的经过。”李苑轻声重复,他的耐心足够,如果有心情,他可以在刑房里折磨李沫一整日。 “呵。”李沫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这位堂兄,他变了,变得有点儿让自己不认识。苑哥他,从小也是和自己一起逃课游玩的小伴儿,也是他曾认可的血缘亲近的唯一的兄弟,竞争角逐的对手。 李沫疲惫地垂了一会儿头,再吃力地抬起来,问李苑:“你知道我当初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不杀你吗?” “因为我不怕你。”李沫咬牙道。 李苑略微沉默,手指摩挲着白玉扳指,缓缓道:“你当然可以不怕我,但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很怕我,你还有个机会赎罪,不然,我还缺一张豹皮椅垫。” 李沫忽然像被猛地刺激了,声嘶力竭朝李苑吼:“它又没造反!它只是被我从岭南带来了而已!我就在你手上,你想怎样怎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