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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落叶。 季楷扬把花最后理了理,跪下去磕了个头。转身向墓园外走去。 身后的守墓人,轻声地哼着不知名的唱词,“今是千呼万唤唤不归。上天入地难寻见……” 易辰一直等在墓园门口,听见他的脚步声抬起头。 “好了吗?” 季楷扬点点头,“阿姨走了?“ “我看着她进安检口回来的。”易辰走到他身边,“下山吗?我叫辆车上来?” “走一走吧。“季楷扬说,“我想走走。” 他们沿着山路往下走,已经很晚,月亮都出来了。易辰起初还说两句话,想让这一切看起来就像一次普通的散步。但是季楷扬并不回答,只是在有车经过时,把他往里拉一拉。于是易辰也没有再说话,一路沉默无言。 走到离山脚大概两公里的地方,有个小小的亭子,季楷扬走进去坐下,易辰也默契地跟了进去。 亭子建在崖边,季楷扬望出去,对着远处楼上的灯光出神。易辰看着他的侧脸,线条干净又漂亮。每次醒来,如果季楷扬还睡着,他都会忍不住贴上去亲吻。 “易辰。”季楷扬忽然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上次你说分手,我没同意。现在我把话收回来,到此为止,我们结束了。” 易辰愣了愣,把每一个字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觉得自己嗓子很干,说话都痛,“你说要一生一世白头到老的。” “嗯,我说过的。但是,对不起,不算数了。”季楷扬还是望着远处,声音很沉静,“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如果提前一个月发现这件事,如果我没有让她这么生气,她是不是就可以早点检查,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不是你的问题。妈也从来没有……” “对。”季楷扬截住他的话头,“她永远都宽容我,甚至还说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但你觉得真的可以吗?” 易辰说不出话了,他觉得可不可以其实没有意义,他只知道季楷扬不想再继续了。 季楷扬说的是,我们结束了。 不是结束吗?也不是结束吧!是结束了。 没有疑问,没有征求,他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他们不能再走下去了。 “你怪我吗?”易辰轻声问他。 “我只怪我自己。”季楷扬说。 易辰抬起头,没有星星,只能看见布满灰尘的亭顶,挂着白色的蜘蛛网。良久,他问,“如果我们分开,你会好过一些吗?” “嗯。”季楷扬点点头,“会吧。” 易辰于是笑了一下,“那就分开。如果不能让你开心,那么我至少不该让你太难过,对吧?” 季楷扬其实已经做好了易辰吵闹的准备,甚至还考虑过该怎么应付。可易辰答应了,哪怕他的眼角那么快速地红了起来,但他也没有哭,只是很轻地吸了两下气,把头扬起一点。 “对不起。”季楷扬揉揉他的脑袋。 “该说对不起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你干嘛到这个时候还惯着我?以后……,算了,没有以后了。”易辰的指腹在粗糙的木板上滑着,有点疼,“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他问。 季楷扬沉默地侧过身,贴住了易辰冰凉的嘴唇。 他们亲吻着对方,像两只在冬日里相互依赖的小动物,结束了自己的明天,所以现在显得那么脆弱又珍贵。 “我走了。”易辰松开抱着季楷扬的手,站起身,又飞快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睛,“楷扬哥哥,再见。” 季楷扬看着易辰的背影,他起先走得很慢,但渐渐又跑了起来,融进黑暗中。季楷扬想,他的男孩终于长大了。他不哭不闹,平静而理智地接受着所有,但是这样的成长付出的代价真是太大了,好像也太迟了。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还好吧.....放心哈,我前面说的话依然算数,我们绝对不走多年不见的破镜重圆路线。 第六十章 季楷扬从同居的小屋里搬出去了。易辰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留了下来。第一次自己提分手的时候,想着一定要离得远远的,这样才能断干净,真的分开了,却又要死命抓着点什么,生怕自己有一天,会把他忘了。 易辰把自己留在回忆里,不肯向前走,也没办法向前走。有时候早上起来,摸到身边冰凉的床铺,迷迷糊糊地叫季楷扬的名字,没有人回答,以为他在厨房做早餐没听见,走出卧室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分手了。 那段时间易辰都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他重新找了兼职,但是工作太轻松了,一没事儿做,又会忍不住去想他。易辰后来就把兼职辞掉了,和几个以前的学长学姐一起租了间办公室,注册了公司,开始做自媒体,从早到晚地写稿子,跑采访,找新闻热点,有时候写着写着就在电脑前面睡着了,再醒来,想到刚刚那个梦境,觉得眼睛又酸又胀。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一直到了十月。 易辰念的专硕,课业比学硕轻松一些,所以把时间拼命压一压,两边的事也还能忙得过来。合伙的一个叫张倩的师姐,很早就开始写文章,微博粉丝不少,算是自带流量,加上公众号选题很广泛,什么都写,什么都聊,运气也算不错,出了好几篇爆文,公众号的粉丝渐渐破了百万,开始有广告可以接。拿到第一笔分红那天,大家一起出去庆祝,酒喝了一半,周围一片欢声笑语,但易辰还是觉得很孤单。他悄悄地从一边喧哗中抽身出来,拿了瓶酒,跑到阳台上去喝。 阳台看出去很开阔,不远处有个很熟悉的建筑,但他已经有点醉的脑子就是想不起那是哪里。 转回包厢问同事,田瀚往外看了一眼,大着舌头,“J大的钟楼嘛,老建筑了。” 原来是J大,易辰看着那个钟楼,又想到了季楷扬。 分手以来,他们倒是见过面。有一段时间易辰会去J大夜跑,偶尔能看见季楷扬,碰见那天他会在日历上画个勾,没有碰见就打个叉。但他们从来不说话,匆匆一见,匆匆而过。他们不是情人了,也没办法再回到朋友的位置,那就只能做陌生人。只是再后来,日历上的勾越来越少,满眼看过去红叉刺得人眼睛疼,慢慢地易辰就把夜跑这个活动放弃了。有时候田瀚会问,怎么不跑了,本来还打算说一块儿去锻炼的。易辰就笑,说太累了,不想跑了。的确,太累了。 公司刚注册的时候,楚静投了一笔钱,算是给他的启动资金。易辰写了借条给她,她没收,说当是入股,赚了钱再说。易辰遇见什么问题也会打电话问她,怎么和广告商交涉,怎么谈价钱,生意是不同的,但总也是相通的。聊着聊着,总是免不了说起他和季楷扬,楚静知道他们分了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