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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起一整条苹果皮,称赞,“这皮都没断,你好厉害哦。” 安嘉谦虚,“哪里哪里。” 谢风坐在凉亭的矮栏杆上,双腿像小孩子一样在空中晃来晃去的,咬着一块火龙果和安嘉闲聊“常诚在我们班看上个小丫头,现在跟这儿可劲儿倒贴呢。” 安嘉本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凉亭里树桩样子的小凳子上,见状也站起来和谢风坐在一块,抢过谢风刚拿起来的一块猕猴桃,一本正经道,“是吗,别给小姑娘分心了吧,这节骨眼上的。” “盒里还那么多呢,非抢我的,你是小孩儿?还隔锅香?”谢风看了他一眼,又拿了一块塞到嘴里,“我看还行吧,常诚也没特别过分,不过我得敲打敲打他,一定要做好失恋的准备。” 安嘉笑着问他,“为什么?人还没追到手呢。” 谢风有点不堪回首的样子,“别提了,就常诚那个直球选手,竟然相信网上营销号的鸡汤,还想搞明白女生的心思?就这当初还教我呢……”话一脱口,他就赶紧闭了嘴。 cao,一顺嘴就给说出来当初请常诚给自己出主意哄安嘉的破事了。 安嘉很能抓重点,“教你?教你什么?” 谢风含含糊糊地,想要蒙混过关,“没什么……” 安嘉追问,“到底什么?话别说一半啊。” “真没啥……” “真的?” “真的。” “那我可自己问常诚去了。” “哎,别别别,我说我说。”靠,要是去问常诚,指不定那孙子为了报仇说出什么呢,还不如自己交代了,谢风清了清嗓子,“就是之前,那个,我惹你生气那次。” “嗯?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就……就我第一回亲你那次。” “嗯……”安嘉想起来那晚自己因为谢风一句话,就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的胡思乱想,现在看起来还挺好笑的,他就笑了出来,“那不是生气,是我自己有点事没想通。” “啥?不是因为我随随便便就亲你你就生气了?” “……不是。”安嘉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我巴不得你多亲几下呢。” “那是什么事没想通啊?” “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我忘了……” 安嘉叹了口气,“好吧,我再问你一遍。”安嘉转头看着谢风认真道,“要是我想和你过日子了怎么办?” 谢风看着安嘉的眼睛,“过就过呗,咱俩一块过。” 安嘉的肩膀垮了下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谢风点头,“知道啊。” 安嘉语气里带上了一抹黯然,低头看着地面,“我就是看你这么随口说说的样子,才觉得你一点都没有认真,你现在还是这么说。” 谢风觉得安嘉的思维又跑偏了,他板正安嘉的肩膀,“不是 ,你听我说,你觉得我不够认真?” 安嘉被迫直直地撞进他的眸子,只听见谢风说:“我当时是觉得,照这么下去咱俩最后在一块过日子,不是水到渠成的吗?十八年了安嘉,咱俩都在一块十八年了,以后几十年还在一块多正常啊是不是,我就觉得这个事没什么好说的,板上钉钉了,就像吃了饭会不饿,人被杀就会死一样,特自然一件事,就顺口说了,没想到你会觉得我不认真。” 安嘉愣了,他一直觉得,谢风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是不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他的爱,不如自己浓烈,却平淡自然,反倒是自己多虑了。 安嘉心头涌上百种情愫,半晌才开口道,“那你……” 谢风看着安嘉开合的两片唇,心痒的不行,无奈人多又亲不到,只好调戏两把,过过嘴瘾, “什么?你说我还壁咚你?那是常诚教的……我以为那时候是你觉得我瞎,看不到你的付出,生我的气呢,常诚就跟我说不管怎么着,先抱再亲,什么难搞的对象都给拿下了。” 说着他还有点得意,“你看,这不是拿下了?” 安嘉想,虽然俩人的误会解开了,但是还是有种想吐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安嘉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些别的,“对了,当时我把手机关了,来学校之前都没开,你给我发的信息,我过了一周才看见,但那时候已经没事了……” 谢风:“……好吧,以后要是真吵架了,不许关手机。” 安嘉莫名有点愧疚:“我是不是很不好哄啊……” 谢风戏谑,“没有啊,啥都不用说,只管抱着一个劲儿往死里亲就成,好哄得很。” 安嘉的耳根顿时红了,“你……”面对谢风突如其来的撩,他总是招架不住。 谢风玩着安嘉的手,勾起一侧唇角,露出一个笑,“要真到了需要往死里亲的地步,你可别哭啊,我不会心软的。” 下午的时候,陈凛和陈然回来了,陈然前段时间因为倒春寒,哮喘突然犯了,陈凛就请假去照顾他了。 谢风当时还奇怪就算陈然生病了不应该是家里人去照顾吗?怎么会让陈凛正上着课就请假去医院? 常诚告诉他,原来陈凛和陈然是自己住的,从小父亲就去世了,中学的时候,mama再婚,俩兄弟不愿意跟着mama去新的家庭,就从那时开始俩人就一直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谢风这才知道这兄弟俩的身世,单从表面上看陈凛那副整天前呼后拥的“社会哥”形象和陈然天生的温润的气质,还真的猜不出他们有这样的家庭。 常诚说这个没多少人知道,他也是上次在网吧玩脱了,去了他们家里才知道的。 谢风感慨了一会儿,中学时候就独立生活,换了他,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真是打心底佩服这俩人。 谢风站起来给提了一兜药的陈然让位,陈然冲他笑了笑,坐了下来,谢风主动和陈然说着现在老师讲到哪里了。 陈然把东西放好了就垂着眼睛听着,嘴唇还有点苍白,他笑了笑,小声道,“嗯,我在医院和老师复习的进度差不多。” 谢风看着讲台上挥舞着三角尺的数学老师,“在医院也学习啊?” “嗯,陈凛坐那没事,把我转悠得眼晕,还拽着他也学了两天。” “大炮也能安心坐下来学习?” “只要我说了他就会。”陈然翻着书,淡淡道。 谢风感叹:大炮啊大炮,弟控毁一生啊,这被拿捏的死死的。 后来谢风拿过这个和陈凛开玩笑,当时已经是暑假了,一伙人出来吃散伙饭,喝高了六七个人就半夜坐在马路牙子上吹牛。 陈凛点着了一根烟,在明灭的暗红色的红光里伸开了两条长腿,语气里是不易察觉的宠溺,“他的病是一辈子的,不能吹凉风,不能情绪激动,我只能顺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都是为我好,不愿意又能怎么办?不是我没脾气,就是不敢,万一有个好歹,我可就这么一个弟弟。” 谢风那时候想,也许所有的爱,所有的让步,都出于这么一句看似轻飘飘的“我不敢”吧。 距高考还有68天。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