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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气急败坏。“哎呀,你们怎么回事,当初不是跟我一起看得清清楚楚吗!” “不许喧哗!”知府大人又转头逐一问那些证人:“你们看清楚,真的不是他?” 证人们纷纷点头。“不是他。” “那想必,只能是你眼花了。”知府道。“将嫌犯顾沈松绑,无罪释放。” 大汉气得鼻子都歪了,却又无力扭转局势,只好转而指向孙二麻。“年轻的我没看清楚,可老的一定是他!” 顾沈才站起来,正揉着刚解下铁铐的手腕,听到大汉的话,立刻抬起头来。“你这无赖,休要血口喷人!孙长老是丐帮之人,行侠仗义,怎么会去官库里偷钱!” “你们看到了吗?”知府又问那几个证人。 “这个嘛……”证人们抓耳挠腮,犹豫了起来。“好像也没有看清。” “你们真的没有看清吗!”大汉不依,凶神恶煞地逼问。“你们要是敢做假证,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这小叫花子没偷银子,老叫花子也没偷银子,那银子能是谁偷的!难道是你们几个?” 大汉的手朝这边一指,几个证人吓得双腿发软,连忙改口:“我,我们看到了!就是这个老叫花子偷的!” 第18章 乞丐x花魁 “不是这样的!知府大人,你不要听他们信口胡言!”顾沈连忙说。 可那知府却根本不听他的话,又拍了拍惊堂木。“犯人孙二麻,盗用官银私用,花天酒地,罪大恶极。杖棍二十,发配戍边。” 大汉在旁边连连恭维。“大人英明!” “孙长老,你快跟他们解释啊。”顾沈焦急地催促孙二麻。 孙二麻却哈哈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发配充军,说不定也是桩美事。” 眼看那知府大人已经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大堂,顾沈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大人,孙二麻有恩于我,我愿替他受罚!” “律法严明,岂有替人受罚之理?”知府厉声道。 顾沈毫不畏惧。“孙二麻年老体弱,纵使戍边,也只是个年迈老兵。不如将我发配充军,愿尽余生为国效力。” “你这叫花子倒也奇怪,才刚证明了你是无罪之人,现在却又要主动受刑。”知府只觉他是个怪人。“罢了,就遂了你的愿,你便替孙二麻挨二十棍,充军戍边!” 知府扬长而去,顾沈在后头恭恭敬敬地道谢:“谢大人恩典!” 顾沈被几个衙役押下大堂,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长凳上。 行刑的长棍由荆条制成,足有杯口粗细。眼看衙役横眉竖目地提棍上前,顾沈紧紧闭上了眼睛。 衙役将长棍举到半空,正要落下,门外忽然有人来唤:“刘二,你过来一下。” 持棍的衙役闻声出去,门外的同僚压低了声音跟他说:“有人出十两银子保他,你看着办吧。” 行刑的衙役再回来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表情温和了许多。 那衙役打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屁股,早都轻车熟路,力道控制得炉火纯青。棍子落在顾沈屁股上,啪啪直响,却并不怎么痛。 二十棍打完了,只是皮肤有些泛红,什么伤也没有留下。 顾沈被押回牢房里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要出发去往边疆。 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连口水也没得喝。他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成眠。 “小兄弟,小兄弟。”他忽然听到孙二麻的声音,四下张望,才看到孙二麻出现在天花板附近那一条窄窄的铁窗外。 他忙走过去。“孙长老,你怎么来了?” “你替我挨了棍子,我还能让你在里头饿肚子呐?” 孙二麻将一只五香烧鸡拆成数块,用荷叶包好,从那铁窗的缝隙里塞了进来。还有用细竹筒封装的清水、烧酒和几两碎银。 “小兄弟,从今往后,只要你有难,只管跟我说,老头子就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孙长老言重了,”顾沈笑起来,“从小我娘就教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还怕还不起您那一碗汤的情呢。” “哎哟,你跟我客气什么?照我说,你最该谢的是那个清风堂的徐公子。” 顾沈点点头。“我知道。”如此说来,他自愿替孙二麻发配边疆,身陷囹圄,倒是辜负了徐季青的一番心意。 “我找人打听过了,是他托人向狱卒塞了银子,才免你皮rou之苦。你将来若是回陆州城来,记得要去道谢。”孙二麻说。 “孙长老,”顾沈顺势说,“我不在的时候,还请你多关照他。” “人家是当红的相公,我一个叫花子,能关照啥。”孙二麻叹口气。“不过嘛,小兄弟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留个心眼,替你看着点他。” 顾沈这才放心。“多谢孙长老。” “此去千里遥遥,小兄弟一定保重身体,后会有期!” 道别了孙长老,早就饥肠辘辘的顾沈一屁股坐到地上,三下五除二,飞快地吃完了烧鸡,然后在泥地上信手挖了个坑,将残渣剩骨都埋进去。 窗外夜色渐深,沿河花街的歌声袅袅,随着晚风隐约传来。 顾沈靠在地牢冰冷的石壁上,仰头看着窗外清冷的明月。 边塞路途遥远,不知道这一世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 他的手摸到了藏在贴身口袋里的那颗小石头。只要激活时空瞬移机,他就能去往下一个时空,去找那里的阿青。可是…… 他想起第一次在清风堂见到阿青的时候,竹青长衫,胭脂殷红,不过一眼,他就连呼吸也忘了。 要是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走了,阿青会怎么样呢?会被哪个大腹便便的富家老爷娶回家里?还是沦落风尘,孤苦伶仃? 他不敢细想,牢牢地攥紧了手中的石头。这一世,只有一种可能——他会替阿青赎身,然后成为阿青唯一的男人。 清晨,天边才刚泛起一点浅白,顾沈就被衙役拽了起来,加入了前往边塞服役的队伍。 城中一草一木,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顾沈放慢脚步,想回头多看几眼薄雾中的清风堂,官差却一鞭子抽在他脚边。“看什么看,赶紧走!” 队伍行至城外树林,一行人暂时落脚歇息。只见一匹白马从城中飞奔而来,停在官差面前。 “来者何人!”官差质问。 陈兆一从马上下来,塞给官差一枚银子。“官爷,我表哥要去从军了,我来送些行李。” 官差点头应允。“送完就走,不许久留。” 陈兆一将顾沈拉出队伍,将手里鼓鼓囊囊的包裹递给他。“这是先生帮你准备的。里头有路上吃的干粮,应急的药品,御寒衣物和一些银两。” 顾沈接过包袱,脸上掩不住的笑。“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