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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身着警服的人,你是?看了半天,他还是没认出钟铭。 我是钟铭啊,十二年前,我们在镇政府经常见面。钟铭笑着说。 哦,是钟所长啊,你看我眼也花了耳朵也聋了,不认人了,快,快,屋里坐。老侯把钟铭让进屋里。 孩子都出去了,老婆子前年死了,只剩下我老头子了,孩子想把我接过去住,我在这个村生活习惯,不乐意离开。你看屋里乱点,你可别嫌脏。老侯忙着给钟铭沏茶。 虽然是老房,虽然只有老侯一个人,但屋里面还是很整洁,钟铭打量了一下房间,和十二年前来时没有什么变化。 侯大爷,侯昌明和侯继明是这个村里面的人吗?一阵寒暄之后,钟铭直接切入正题。 侯昌明侯继明老侯念叨着这个两个名字,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哦,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他们是这个村的人,这两个小子都出去十多年了,也不见回来,听说在外面都发财了,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有些事和他们有关系,钟铭没有透露他们死的消息,他们和十二年前死去的苏田是什么关系? 苏田?老侯听到苏田这个名字,身体一阵哆嗦,昌明和继明是不是死了? 你老怎么知道?钟铭十分吃惊。 这么说是真的?造孽啊。老侯的身体哆嗦地越发厉害了。 大爷,你为什么这么说?钟铭心中的隐痛再次袭来。 嗨,我老侯也这把岁数了,早晚进棺材,我也不怕什么鬼啊神的了。老侯将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 鬼神?你老想说什么?钟铭按了按心口。 十二年前,昌明、继明和苏田是牌友,经常在一起赌博,也让苏田家经常打架,才造成了苏家的惨案,这些你都知道了。老侯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苏田两口子阴魂不散,说是十二年后,也就是今年要来叫他们这些牌友一起去阴间打牌,这不时间正好十二年了,所以昌明和继明一定是被苏田的鬼魂叫去了。 这些都是你老人家猜的吧?钟铭心中的疼痛在加剧。 不是,是真的,很多人半夜在苏田的老屋门前听到苏田两口子争吵声,和苏田他们一伙在一起打牌的声音,还有人听见,苏田的鬼魂说,要在十二年后叫他那些牌友一起去阴间打牌,我还亲自听见过。因此很多人都离开了这个村子,特别是那些经常和苏田一起赌博的人,就包括昌明和继明,没有想到,离开村子也还是被苏田的鬼魂招去了。老侯颤巍巍地说。 钟铭愣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难道真的有鬼魂?因为他相信老侯不是一个编造谎言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带我到苏田家去趟?钟铭无法相信鬼神的说法。 钟所长,你还是不要去了,你们阳间的警察可管不了阴间的事。老侯摆了摆满是青筋的手。 我只是想去看看。钟铭坚持到。 老侯见钟铭执意要去,叹了一口气,好吧,你和苏田没有关系,他的鬼魂不会找你的。和钟铭一起走出房门。 走在通往河堤的路上,钟铭的心中的隐痛似乎更加厉害了,路旁十几双混浊的目光看着这位身着警服的警员,像是在审视异类,透露出几分恐惧与惊慌,仿佛正在看着一个囚徒走向刑场。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所在,四间砖□□的老房横在河堤的下面,周围的临房都已被扒的断壁残垣,成为了荒草的家园,环卫着这四间老房,就像环卫着一座高大的坟冢。 荒草高可过膝,挡在已经残破的门前,一把布满油泥且略带锈迹的锁还锁在几乎经不起一脚的门上。 大爷,还有人常到这里来吗?钟铭看着那把锁问道。 来人?没有,谁敢到这里来?你看周围的房都扒倒了,几乎一块砖都没有留下,人们就是怕与这个鬼屋沾上边。老侯站在钟铭身后,不再往前走了。 钟铭能够理解老人的恐惧,一个人分开荒草,走到残破的门前,他握住那把锁拽了拽,虽在炎热的夏季,锁身透出一股凉意,纹丝不动。 钟铭右手按在门板上用力向里推去,没有想到,两扇残破的门哗啦一声朝院内倒去,摔成很多的残片。钟铭没有想到门会如此的破败,由于用力过猛,身子随着倒地的门朝院里冲了几步,才站稳了脚步,慌忙中,右脚跟正踩在那个把锁上,丝丝作痛。 荒草几乎覆盖了整个院落,但通向屋门的草却很稀疏,好像时常有人走过。 他顺着稀疏的草径来到屋门前,屋门竟然完好如新,十二年没有人来过,屋门怎么会保存的这样好?难道真的有鬼在里面居住? 门没有上锁,好像正等着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吱扭一声,钟铭打开房门,一股香气从屋里飘出来,好像是花的香味。 走进屋里,地面和墙壁上竟然看不到灰尘,仅有的几样东西都有条不紊地摆放着,一点儿不像十二年无人居住的样子。 带着疑问,钟铭走进最令他心痛的房间,床单平整的伸在床上,只是那斑斑血迹还在,已经变成几近黑色,溅满血迹的墙壁、电视屏幕、电扇上轻微晃动的绳子,一切都把钟铭带回了十二年前,钟铭感觉心口疼痛的喘不过气来,他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久,才好受些了,他突然发觉他坐的这把椅子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坐的椅子。 钟铭缓步走出这间房,来到了右侧的卧室,那是当年苏田的妻子住的房间,里面更是一尘不染,更令钟铭惊奇的是在窗台上摆放着十多盆百合花,花色洁白,闪着耀眼的白光。突然,那盆花变成了两张面孔,一张血rou模糊,看不清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另一张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一双上翻的眼看着前方,仿佛在眺望远处,那张血rou模糊的脸突然露出一个小口来,血丝粘连在小口中间,小口里露出惨白的牙齿,仿佛在喃喃自语。那张散乱的头发下的脸眼珠下翻,白眼珠不见了,随之而出的是黑紫色的血液流过白纸似的面颊,钟铭感到就要窒息了,呼吸急促,大脑眩晕。 钟所长,你没有事吧?仿佛遥远的天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钟铭打了个冷战,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洁净的屋子、十几盆花清晰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是幻觉。他看了看那十几盆百合花,退出了房间。 钟所长,你都看到什么了?老侯站在大门外面喊着。 没什么?我再转转。他分开荒草朝东侧的那间独立的房走去,这间房的门都已残破在地了,屋顶处几束太阳光顺着残破的屋顶照下来,照在一张破败的四方桌上,桌子上布满灰尘。 钟铭在这间屋里没有看到什么,抽身出来,带着很多的疑虑往大门口走去。 荒草挡住了地面上的一切,钟铭只顾着考虑问题,就在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