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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众矢之的,到那时连个清闲王爷也当不成。” 二皇子握拳猛一震桌面,“我落个什么下场另说,但你只怕现在就当不成王爷了!” 渊澄抬眸望去。 二皇子冲门外高声暴喝,“来人,拿下怀敬王!” 侍卫蜂涌而入,纷纷亮刀。 这一出来得莫名。 那厢二皇子jian诈一笑,“弑君之罪,诛九族,凌迟重辟!” 第60章 带刀闯入的侍卫中有个人分外眼熟——肖何,欲笑不笑的表情正是意味深长处。 渊澄暗自轻叹,叹自己不得人心到如此地步,素日无仇无怨的肖大统领,煽风点火将弑君之罪往他头上扣,岂非居心叵测置他死地? 不消说肖何在二皇子意欲争储上扮演什么角色,或许仅仅是推波助澜,又或是始作俑者也不一定,二皇子不学无术耳根子又软,被人三言两语策反也不意外。总而言之,文公子的窦娥冤他原打算稍稍为难便罢,比如砍只手剁只脚,但至此这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渊澄脸上似结了层寒霜,冰冷肃森,他望定了肖何,“肖大人,莫不是你煽动二皇子争储?此事得成你官高极品,若不成便是自寻死路。” 肖何收刀入鞘,周身一股傲慢,“王爷太看得起下官了,二皇子深明大义,岂能被他人左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二皇子如何坐不得天下,下官寻求庇护安身立命又何错之有。识时务者为俊杰,还请王爷再三斟酌。” 肖何此人功利心极重,自认为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而眼看功名未成皇帝生死一线,恐怕失去靠山遭王爷报复,便将兔死狗烹之前例抛却脑后,与二皇子一拍即合,这才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是了,皇兄,酒色之徒,他能做皇帝,我如何做不得?”二皇子一副胜券在握模样。 此时忽然门外一阵喧哗,一个高亮的声音随风飘入堂中,话中满满嘲意, “二弟好志气,只可惜,我做不做得皇帝你说了不算,而你想坐龙椅,得看我许不许!” 这厢曲同音得知渊澄为几乎可称是素昧平生的二皇子请走,心觉有异,赶紧去搬救兵。若是多疑,也无伤大雅,随便扯个借口也就罢。 方到二皇子府门口便看见禁军的身影,一路强闯巧得正听见二皇子的一番高论。 气氛一时紧张至极,双方刀剑相持。 二皇子一下慌了神,却还是挺直脊梁骨,硬气道,“皇兄带甲士闯我府,是想动刀兵吗!父皇危在旦夕,你就要屠杀手足了?” 大皇子虽说yin乱好色,却比其弟睿智,闻言平静地睨视他,“二弟,你这是无理狡三分呐。” 曲同音一瞧,肖何果然在这,低眉顺眼,一脸的衰相。 二皇子做贼心虚,回不上半句嘴,徒剩剧烈起伏的喘气声,他反复觑肖何,指望他敢站出来。 大皇子不欲多费口舌,他看向渊澄,说道,“既然怀敬王在,我正好有一事请教。” 渊澄抬了眼,等话。 “那日你与父皇同在寝宫,可有谈及国本之事?” 在场四双眼睛直直盯着他,尤其二皇子,眼中仍流露出一丝希望,却霍然警醒,手激动地一个劲乱指, “怀敬王说的话,完全、不可信,他,他有弑君之嫌!他故意激怒父皇,才使得父皇现在人事不知!” “荒唐,”大皇子嗤笑出声,“二弟,渊澄是父皇的养子,杀父弑君,这比天大的罪,你也敢胡诌,不怕天下人耻笑!” “我没胡说,我有人证明当天父皇一切安好,怀敬王出来他就中风,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不是他谋害父皇还有谁?”二皇子一个大跨步冲到肖何面前,“肖统领,那天你也在场,你来说!” 肖何面如白墙,众人目光集结在他身上,直把他看得冒冷汗,却也自知大势已去,便心一横抱了拳回道, “当时皇上因前朝逆党的奏疏大发雷霆,下官等也被皇上遣出大殿,不曾听闻任何不敬之言。” “你!!”二皇子气血翻腾,一掌怒扇肖何,“好你个见风使舵的狗奴才!” 肖何白脸上赫然五个指印,退缩一步再不敢出声。 大皇子鄙夷之色明显,语气极淡,“二弟别动怒,你我同宗手足,何苦相残叫天下人看了笑话。” “叫他们笑话好了,”二皇子哼哧一声,仍是不屑,“父皇根本没有什么口谕旨意要立你为太子!我如何不能争?!” 渊澄这时开了口,事已至此只差他出声一锤定音, “我朝几乎沿袭前朝遗制,唯有工户礼稍有改动,长幼嫡庶,刑法律令都未曾变革。” 突然冒出这么一段不应景的话,听得众人集体摸不着头脑,曲同音最先反应过来,试着解读道, “王爷言下之意是,皇上从未想过改变立嗣之法。” 渊澄点头,“既是公认以长为尊,皇上又何须特意立诏,毋庸置疑,在皇上心里,由长皇子承继皇位再合适不过。” 第61章 “既是公认以长为尊,皇上又何须特意立诏,毋庸置疑,在皇上心里,由长皇子承继皇位再合适不过。” 二皇子默立堂中,垂着头,一张脸憋得酱紫。 渊澄此话,让他十足像个跳梁小丑,一出争储大戏显得可笑又可悲。 这厢大皇子长袖一挥发下话,“那便都散去吧,这事就当没发生。” 侍卫收刀入鞘退散开。 正当这时,走在最末的肖何忽然感觉身侧一空,“小心!” 二皇子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有如天赋异禀,转瞬间拔出肖何的佩剑,速度之快连肖何也反应不及。 渊澄听得一句小心,霍地回头,见寒光直逼而来,紧忙将曲同音推开,却由不得他躲闪,剑刃直直砍在他右臂。 二皇子当真是个纨绔,使剑也不得要领,这一剑用尽全力横空劈斩也没能将渊澄的手臂砍断,而随即便被肖何一掌震飞丈外。 跌落茶座残肢中的二皇子不显颓丧,反倒恍如梦醒一般,睁着一双惶惑的眼。 渊澄臂上的剑伤,鲜血汩汩,立马侵湿衣裳,一只手掌迅速染红,殷红的血滴拼命往下落。 大皇子骇然色变,追进几步怒指,“二弟,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长兄如父,我今天就替父皇惩治你这个大逆之子,来人,将二皇子打入宗人府,无父皇诏令不得探视!” 二皇子生平第一次伤人,怕是没见过何为血流如注,盯着不远处一滩血呆若泥塑,就连侍卫将他架走也不带丝毫反抗。 渊澄对此漠不关心,他单手撕下一截衣摆,慢条斯理地包扎伤口,一旁曲同音插不上手,只能拿眼神援助,默默看着他给伤口卷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血止住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