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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路过楼梯栏杆,顺手往下面一丢。 蒋芃正拎着绷好的棉布画板和油画颜料上楼,小纸条飘飘然从他眼前落下,最终躺在了他的脚前的台阶上。 他疑惑地抬头,看到姜巽离正一丝丨不挂扒着楼梯栏杆往下瞅。 姜巽离:…… 这间房子的风水一定和他八字相克! 好在蒋芃并没有追究那张纸条到底是什么,面无表情地拎着画板和颜料走上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上前将床边方几上的红烛点燃。 “过来。”他站在床前,冲姜巽离道。 姜巽离恍惚中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走上刑场的鸭子,而他的冷面调丨教师正拿着皮鞭,举着蜡烛,在床前召唤他。 “躺下,头向外。”蒋芃语言简练地吩咐。 姜巽离立刻爬上床,脑袋朝向床沿外面躺了下去。 “往右边转一点。”蒋芃继续指挥。 姜巽离挪了挪。 “转,不是挪。不,不是滚,是转。” 蒋芃形容了两次,见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干脆上前一把扳住姜巽离的肩膀和腰,将人半抱起来转了个角度。 男人骤然靠近的气息和肌肤的接触让姜巽离有点紧张,不由自主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蒋芃冷然道。 姜巽离立刻不动了。 蒋芃道:“我给你摆一下姿势,你放松。” “我我我怎么放松!”姜巽离脱口而出。 他这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脱光光啊!而且对方还是这么个大帅哥,还离得这么近!身上的檀香味还那么好闻!为艺术,啊不对,为捉鬼献身说的就是他姜小爷没谁了! 蒋芃漠然:“肌rou和关节不要用力。” 姜巽离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开始念清心咒。 蒋芃见人果然慢慢放松了下来,俯身上前抓住姜巽离的胯骨两侧,将他的身体转出一个极为妖娆的角度。又握着他的脚踝让他双腿交叠弯曲,搭在拔步床侧面的镂空处。紧接着,他抓着姜巽离的手肘和手腕轻扯,让姜巽离的头颈和半边肩胛骨几乎悬空在床沿外面,一只手懒懒地垂下来,搭在脚榻上。 这个姿势有些难拿,几乎完全需要靠腰腹的力量保持身体能够稳定地躺在床上。 蒋芃回到画板旁边,看了看,又回来调整了床纱和蜡烛的位置,这才终于满意,坐下来开始画画。 “那个,我问一下,这个姿势要摆多久?”姜巽离有些战战兢兢。 蒋芃正在分装松节油的手一顿,道:“累了说一声,我会安排休息。” 姜巽离这下放心了:“好。” 他保持着肌rou的紧张,确定姿势不会有任何变形之后,就将心神沉入楼下那张画了血符的纸条上。 纸条毛毛虫沿着墙根一点点爬向客厅,又拐进旁边的画室,再转到厨房,绕进餐厅。一路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一楼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屋子是仓库,里面堆放着高低不一的石膏板箱体,墙边的架子上整齐地叠放着各种质感和颜色的布料,还有各类静物、服饰之类。 置物架旁边有一道小门,姜巽离cao控纸条钻了进去。 这里是一间完全不见光的藏画室。 大大小小的油画框被叠在一起靠墙放着,一旁的桌子上还摞着一叠尺寸很小的油画木板,另有一包胡乱堆放的速写本和速写纸挂在桌角。 从姜巽离的灵识被纸条带进这间屋子开始,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留存的那股鬼气。 看来,那只鬼应该是与这里的某幅画有关系了。可惜纸条上的符被打了太多次折扣,姜巽离无法用它更加细致地辨别是哪幅画的问题,要想辨别,非得他亲自进来这里一趟才行。 确定了鬼搞事情的方位,姜巽离便将纸条退出来,cao纵它爬回之前掉落的台阶上,假装它只是一张恶作剧的小纸条,这才将自己的灵力收回身体。 他抬眼看向蒋芃,见对方已经沉浸在了绘制当中,便没急着开口。 肌rou紧张得太久,有些发酸,姜巽离运转体内灵力缓解了一下,继续保持着这个诡异的、看起来很慵懒实际上很费劲的姿势。 房间内一直极为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画笔扫在画布上的声音。 床头的蜡烛忽然一阵晃动,火苗在仅剩的最后一点烛泪上发出一声极为轻微的“噼啪”,紧接着便灭掉了。 蒋芃放下笔,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惊讶地看向姜巽离。 “可以活动一下了。”他平静地说。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抱歉,以后我会记得时间。” 姜巽离翻身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闻言连忙摆摆手,讪笑道:“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提醒你。休息多久?一会儿还继续吗?是不是要换个蜡烛?” 蒋芃起身走到距离画板好几个身位的地方看着画面,沉吟片刻道:“休息十分钟继续。” 姜巽离坐在床边,看着蒋芃在水桶里清洗画笔,问:“蒋先生,您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比如身上出现莫名其妙的痕迹,晚上梦到莫名其妙的东西,或者家里有什么物件突然消失了挪了位置之类的?” 蒋芃抬起头,一脸漠然。 “咳,我就是好奇。”姜巽离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没有。”蒋芃言简意赅。 “哦。”姜巽离站起身,光着身子扭扭腰踢踢腿,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画过很多画吧?也没见你在家里挂出来,难道已经全部卖掉了?” 蒋芃没有回答。 “蒋先生……你的画,都放在哪呢?我能看看不?”姜巽离凑近蒋芃,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我也挺喜欢画画的,之前为了画……画那个,工笔画,还专门练过毛笔勾线呢!让我看看你的画呗!我也想向大艺术家学习学习!” “西画与国画的技法并不相同,尤其是工笔白描。”蒋芃道。 姜巽离却不管,他本来也没画过什么工笔画,他画的都是符,写的也都是些篆书,属于自家专业的内容,与美术完全不搭界。但这并不影响他拿来与蒋芃套近乎。 “没关系啊,我最近对油画也挺感兴趣的!”他笑着贴过去,胳膊肘碰了碰蒋芃手臂,“给我看看你的画嘛!好不好嘛!” 黏糊得……与他之前挥拳揍蒋芃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蒋芃一直不太会和这种过于自来熟的人相处,忍不了的时候往往也只能转身就走,或者把对方请走。但偏偏姜巽离又是他好不容易遇到的完美模特,他还真狠不下心赶出去。 实在磨不过,蒋芃只能无奈起身,面无表情地从五斗橱里取出一件浴袍扔给姜巽离,道:“穿上,下楼。” 姜巽离从善如流。 从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