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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二人被人放开了。刘贵赶紧凑上去把布解开点:“您肯定是行家,这尊观音可是宋朝的宫廷雕师所做的,那是摆在皇帝眼前头的,后来赏给我家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您看……这下边,还有印那。” 朱局长凑了个头看,脸上舒展开:“怎么着了?刘家这么好的东西……这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刘贵见他问,立刻道:“就是陈医生……”一提陈健,姓朱的立刻脸就拉下下来。他赶紧赔了笑脸:“他的手艺您也是知道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朱局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把观音拿起来抱在怀里道:“这事我知道了!”他跨进车里对司机说:“走吧!” 刘贵连句准话都没有得到,一时之间觉得天昏地暗,竟是站都站不住了。三野赶紧扶住他,安慰道:“贵叔,别担心了,他东西都收了,肯定会给想办法的。”刘贵摇了摇头“你不懂,你不懂。”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收了东西也不一定真给你办事,何况是他自己的闺女。这里边,不定有什么隐情呢。” 两人又在朱家守到晚上,看见姓朱的车,刘贵扑了上去,司机下来一跳,骂了一句,这个时候姓朱的也下了车,见还是他俩,不禁有点烦躁。三野一把揪住他:“至少让我贵叔见见陈大夫吧?”“你说见就见吗?”姓朱的脸色不好看了。三野冷笑了一声:“你怕是不知道?左大帅最喜欢在我们那吃面了,要是你收贿赂还不办事让他听见了……你也知道,大帅之间都是认识的,这事要是让张大师知道了,你这局长怕不怎么好当了。”三野想来想去,在中国这么些年,他知道左传林的地位和手段,这个时候提这个张大帅,说不定有点用。刘贵听着这话,也是一震,觉得或许有转机。偏偏这个朱局长还真知道这个事,左大帅在小面馆一连吃了好几顿,这可在绥阳有点地位的人家间都传开了。起先他还以为那家面做的好吃,让人给他带过一份,发现也就一般,现在想来,或许是有关系在里面也说不定。左传林可得罪不得!他这么一想,不禁放软了点:“那就让你们见一见!” 两人闻言欢喜起来,朱局长手一挥,派了个人领他们二人过去,低声叮嘱道:“看着点,别让他们说什么不该说的!”那人面上哎了一声,心想,什么叫不该说的我怎么知道。 进去以后,刘贵给了那人点钱,那人便出去了。 陈健看到刘贵时吓了一跳。刘贵忍不住哭了起来,俩人隔着笼子看着对方,心里都是又酸又涨。说起这件事,陈健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这一次,我是必死了。”刘贵说自己已经把那观音给了姓朱的,肯定会有办法的。陈健惊住了,呆了一会,他突然激动道:“你真的给了他?你!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只怕你救不了我,还搭进去传家观音。” “到底什么事!真是是你治死了他闺女吗?”刘贵急了。谁知陈健沉默了一会,说:“他之前让我去给她闺女诊病,其实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很好诊,她,是怀孕了……”刘贵惊了一下,俩人不说话了。“这……”刘贵艰难道:“她不是还没结婚吗……”陈健难道:“这还不算,关键我诊出,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死胎!”刘贵又惊了。陈健继续道:“这中间恐怕有什么大蹊跷。你救不了我了。” 回去的路上,刘贵简直丢了神,回家便一病不起了。 第10章 第 十章 刘贵这一病,面馆几乎是撑不下去了,可是为着吃饭,这馆子肯定是不能关。梅子也请了长假不再去学校,留在面馆帮忙,梅子和近藤两个人撑着面馆照顾着贵叔,可是还是有些入不敷出。 三野不会做面,但他中国话越来越顺,力气也大,于是他每天早上五点一个人去早市采购,对地形熟了后,就租了个黄包车,六点一吃饭就早早到集市上的墙根边等着拉人,高强度的工作让他越来越瘦,也黑了许多。 可是贵叔的病越来越重,吃的药也越来越贵,陈医生的情况怕也不好过,那个局长不知怎么搞的,程序刚走完迫不及待的就定了日子,要枪毙了陈健。 三野跟近藤最近也累的紧,每天也没了那些个心思,吃了饭倒头就睡着了。 天渐渐热了起来,冬天要过去了,可是这小院却还是没了生气。眼看要到日子了,陈医生要保不住了,三野跟近藤俩个人清楚,如果陈医生一走,贵叔肯定也活不下去了,但是俩人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劫狱不现实,抢人就是送死。俩人愁的也睡不踏实。 三野半夜起来小解,突然听到北屋传来哭声,仔细一听,是梅子,在刘贵屋里细细的哭。哭的声音很小,怕吵醒他们俩。梅子这姑娘很懂事,知道他俩每天很累,这几天来除了默默的洗衣做饭打扫帮忙,没说过什么。姑娘的心事,也不会跟他们两个男人说。 “爹阿……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知道,你喜欢陈叔……我知道你跟我娘就是联姻,我知道你娶我娘就是赌气,现在陈叔不成了!可是你还有我呢?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唔唔……咱家现在没钱,要是咱刘家没倒的时候,他那什么局长!哪敢找咱家麻烦阿……爹……你起来吧?好不好?阿?……爹阿……” 姑娘哭的很小声,但是抽泣声怎么也掩不住,她就这样絮叨着。三野眼眶越来越红,只有这个时候,才最能体现出阶层的差距,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出地位多么重要。这个年代,这样的事情,他们这种小人物,只有等死。三野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了。他也是个小人物,说到底只是个炮灰,但是现在连炮灰都不是了,做人的尊严都被人用脚碾在地上碾的碎碎的,命也差点没有了,客死他乡,看不到一丝阳光。 他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容不得他选择了。 第二天一早,三野收拾起了东西,他沉默着。近藤狠狠攥着拳头,他终究没有忍住,在三野出门时一把拽住了他。 “做人得知恩图报,贵叔救了我一命,还收留了我们。”三野说。 近藤松手了。然后看着三野出了门拐出巷子口。 他去找左传林了。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一路上都很煎熬。心里也煎熬,身体也煎熬,三野只知道他去剿匪了,又打听到匪在崖子口,出了城问了崖子口的方向,就一直走到现在,眼看天黑了,路也越来越荒,可连个人影也没有,一丝动静也没有,三野心里有点慌,怕是走错了路,身上的水喝完了,剩的一点干粮也快没有了,如果找不到人,就得原路返回了,那这一天,就白费了。 三野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