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主从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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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棠一听宣吉夸他立马变身小矫夫黏上宣吉。 对男人宣吉向来松紧有度,尤其姜玉棠这种觉得自己正得盛宠的,不能让他们恃宠而骄,不然以后会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她状似随意地推开姜玉棠,“热不热啊,坐好。” 姜玉棠甜蜜的笑颜凝固了一瞬便乖乖与她拉开两指宽的距离,捡过被丢在一旁的入场牌给她轻轻扇着风。 就着轻风宣吉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假寐。 大约三十多分钟后车子驶进梅江路,两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铺满枫叶的路边,三人陆续下车钻进了狭小的街边胡同,理不清拐了几个角来到了一家古董店前。 张良清推门而入,门上的铃铛发出一声脆响,店里正长发及腰的小哥正在洒扫,听到铃铛响动习惯地喊着“欢迎…,唉?张良清?你怎么想着到这来了?” 张良清张口就来,“当然是想你了呗。” 小哥假笑着白她一眼,一副早就熟悉她嘴上没毛完全不信她话的样子,“你们要喝点什么?” 张良清一进来就只顾着到处转悠翻看,宣吉回道“不用忙活,姨姥姥这会儿不在吗?” 小哥将要开口,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在呢,我在里屋就听到你们声音了。” 老者裹着到脚腕的围裙,身上数不清的泥点,她身体挺拔矫健,行动间不显老迈,观其貌该有五十多岁,实则已六十有余。 宣吉是有些感慨的,宣晟朝也不过这个岁数,身体也挺好,却没有这么好的精神劲头。 这位姨姥与她亲姥姥宣晟朝是读研时的同门,后来成为至交好友,一个搞学术,一个从了政。但一个五十就退休开店养老了,一个到现在还坚守在工作岗位。 果然…工作使人憔悴! 老者对宣吉的到来甚是欣喜,对宣吉又是捏脸又是摸头的,“你这小孩长这么快,我上回瞧你脸上还有rou,才过去多久,个子一抽条就给人瘦的。” 晃悠够了的张良清脑袋伸到两人中间,“姥,我也瘦了你看到没?” 张梅之手掌胡在她脸上将人推开,“滚一边去,看见你就烦。” 张良清转了个圈对长发小哥挤眉弄眼,“看见了没,不是我不来,嫌弃我嫌弃的,哎吆,也不知道谁是亲生的。” 小哥莞尔一笑,“你可不就是讨人嫌嘛。” 张良清打趣道,“吆嗨,才多久不见,你这小嘴歹毒的,男人还是要温柔的好,你这样小心嫁不出去。” 小哥不知被她那句话触动了,愠色道,“行,你喜欢温柔的那你就去找吧,尽管放心,我这蛮横的还就不嫁你!哼!” 说完狠狠地转过身去继续打扫,黑亮如瀑的长发随着他转身璇起一个长长的弧。 张良清觉得相当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 喃喃自语“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另一边宣吉正在向张梅之介绍姜玉棠,“姨姥姥这是姜玉棠,是我的侧夫。” 张梅之看向姜玉棠,她目光和悦蔼然,安抚了姜玉棠内心的不安,他乖巧道“姨姥姥好。” 张梅之朝他笑着点点头,对宣吉道,“你进来我就瞧见了,还是宣宝眼光好,长得多俊。倒是那老太婆瞧见了八成逮着你训。” 她这后半句话又成功让姜玉棠七上八下起来,虽然他不清楚老太婆是谁,但想来也是宣吉的长辈,这意思不就是说这个长辈会不喜欢他吗? “老太婆”自然是说的宣晟朝,张梅之那么说倒不是因为宣晟朝对太漂亮的男人有偏见,主要是长辈嘛,都担心自己寄予厚望的小辈会沉迷美色耽误正途。 可宣吉自觉是宣晟朝宝贝亲孙,训就训呗,也不能拿她怎样,她有恃无恐道,“训呗,反正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说是我妈允许的,我姥肯定转个弯训我妈去,嘿嘿嘿。” “哈哈哈哈”,听到老姐妹被亲孙女捉弄,张梅之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我猜,你今个带人来是要打从戒吧?” 宣吉道“是啊,我还要两年才能给他证,先把从戒给了把名分定了。” 从宣吉前世来看,从戒具备婚戒的某些意义,但并不是等同的概念。 有从便有主,主戒即妻戒,夫为妻纲,妻为主,夫为从。妻主给了从戒相当于认定了这个夫或侍,即代表着名分,代表着这个男人是有主的人,所以它相当于第二契缘证。 这一刻姜玉棠早已惊愣住了,对很多男人来说两年的时间足够一个女人变心毁诺,更遑论一个年轻女孩,年纪越小心思越不定,定了亲又怎么样,始终是没成定的事。 眼泪不知不觉就在眼眶里打转,宣吉拉过他,“憋住,去量一下尺寸。” 张梅之也笑着劝慰,“这不是喜事?哭什么,萌萌你过来给这个弟弟量一下手指尺寸。” 长发小哥听到张梅之的吩咐也顾不得生闷气应道,“哎,来了。”,随后引着姜玉棠去了里间。 主从戒与寻常戒指是不同的,它不论环体还是戒面都不能镶嵌装点任何装饰物,但也不完全是素戒,因为环体可以在模具里,在工匠手中设计出各色花样。 宣吉的主戒环体就不是规整的圆环,而是水波纹的,外加一个水滴形的镂空,材质是玫瑰金,这个样式是老早定好了的。 一年多前,她跟万州两人心血来潮就来了张梅之这,然后看着看着就兴奋上头定了下来,她还记得万州的主戒整个环体都是镂空的设计。 所以,别看宣吉来的是古董店,但张梅之这个店不怎么收卖大件,主要业务是对老件的首饰进行改制外加定作主从戒。 人家主业虽是搞学术的,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手工艺人。 萌萌小哥很快就确定好了姜玉棠从戒的尺寸,给张梅之汇报过后又接着去工作。 张梅之道“你们是要坐在这等着,还是要明天来拿?” 主从戒并没有繁复的花样设计,制作也要不了几个小时。但正夫和侧夫的从戒也是有区别的,只有正夫可以跟妻主一样戴在手上,侧夫的从戒要改制成耳环,并且只能戴右耳。 因此姜玉棠这枚戒指还要多花几道工序,况且今天来的有些晚了,要是在这等可不是要长辈为她加班,“我明天来拿。” 张梅之也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对着张良清道,“看看,还是宣宝懂事,知道心疼长辈。” 正老老实实帮萌萌打扫卫生的张良清,“……??,怎么又中伤到我了?我算是看清了,我是干啥你都嫌弃我。”她佯装生气地将抹布“pia嗒”摔在茶桌上,往沙发上一坐磕起瓜子来,嗑完一把就用力地将皮“哗啦啦”倒进垃圾桶。 张梅之瞧见不满道,“你看看你那样,天天不务正业,宣宝才多大就已经把息夫领回家了,你呢?就知道花天酒地,三十了还没定下过一个,就不能找个正正经经的男孩子好好过日子。” 张良清惊怒交加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姥这一大通简直槽多无口,她一时理不清从哪反击回去。 她指着宣吉,“唉唉,她…她才十六唉,十六就开始把漂亮男人领回家了,我二十六至今未取,你说到底是谁不务正业,还有,是我不想定吗,我领回家一个你们瞧不上一个。” 张梅之“啪” 一掌拍在身侧的柜台上,“你还有理了?你领回来的那都是什么,打扮的夭夭艳艳,大冬天的身上还两块布兜个屁股蛋子,脸上跟个彩盘一样,说个话捏腔拿调像个什么样子!” 两个人你来我往,各有各的理,其余人识趣地屏退左右,以免殃及池鱼,姜玉棠则当了真害怕地缩在宣吉背后。 但宣吉跟萌萌都心中暗喜,在坐等张良清挨打。 旁观者已经觉察到了危险,张良清依旧腰杆挺直不怕死的样子,“我看你就是年纪大了不懂潮流,人家那叫穿衣自由,化妆自由懂不懂啊!再说了哪有男人不爱美,打扮的漂漂亮亮还不是给女人看,给你孙儿长脸的,做长辈的你得懂得欣赏、理解、包容。” 张梅之着实气得不轻,晕头装向地想找个趁手的工具,宣吉眼明手快取下墙上挂的鸡毛掸子,张梅之一把夺过去指着孙子,“好好好,欣赏是吧?理解是吧?包容是吧?!” 张良清终于反应过来大事不妙,直接踩着挡路的茶几一跃而起,把腿往门口狂奔,绕是如此,也没少挨闷棍,但她话没说尽就嘴巴难受,“26!26!我怎么就三十了?!老太婆你多久没读书了?数都不识了,啊!啊…救命啊!…。” 张梅之对她的逃跑路线精准预判,一棍棍打在屁股上打得张良清直跳脚,“我让你理解,让你包容,让你躲,小兔崽子!”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mama救我!”张良清顾腚不顾头的,一通乱窜之下总算逃到了门口,鬼哭狼嚎着逃命一般狂奔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她一没影,宣吉跟萌萌就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牛,还得是姨姥姥!”在张良清那吃了那么多闷亏,现在可是解气了,宣吉畅快地竖起大拇指。 张梅之得意道,“哼,那小兔崽子跟我犟?我看她就是欠教训!” 一番打打闹闹,只有张良清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宣吉愉快地跟姨姥姥告了别。 等宣吉跟姜玉棠回到停车地时,张良清正扶着树揉屁股,宣吉面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哎呀呀,今天是个好日子~” 张良清愤愤地打开车门,“坏心眼!我就不该跟你来,早不来晚不来的,我看你就是故意拉我来挨打的!” 宣吉摆范,“漏漏漏,此言差矣…孤虽料事如神!却难抵卿本犯贱人。” 张良清气得哑口无言扭着身子,“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 宣吉得意洋洋地指使道,“开车啊,你不想下班了!” 张良清:……我命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