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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乖巧表情蹲到了谢忱手边。 老树作为一个跟了宋思年好多年的精怪,表示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谢忱淡淡瞥了小猫崽一眼,将出租车司机交给了反应过来的毛立峰,便朝着小猫崽伸出了手。 小家伙嗅着阳气顺着他掌心一路攀到了臂弯。 谢忱手臂就势一收,把小猫崽的身体圈进了怀里。 旁边毛立峰笑着说:“可以啊老谢,你厉害,你家猫也一点都不差。” 原本都准备窝回去睡觉了的小灰猫一听,立马昂首挺胸地蹲在男人臂弯里直了身,猫下巴都快抬得和小鼻子尖一齐了。 谢忱似笑非笑地一垂眼,没说话,抱着猫和押着人的毛立峰回了车里。 * 杜桥延,也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意识一清醒,就开始在审讯室里歇斯底里地嚎——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会告你们的——等我出去我一定会告你们的…………” 毛立峰也耐性好,坐在审讯桌对面安安静静地听他嚎了五分钟。 等杜桥延终于喘着粗气停下来,毛立峰笑了笑:“嚎完了啊小兄弟?来,给他杯水,让他养养力气,过十分钟再来一场。” “……”第一次碰上这种应付惯了地痞流氓的警局老油子,杜桥延差点气岔了气。他愤愤地看了毛立峰一眼。 毛立峰呵呵笑笑,“不骂了啊?那行,德行,你给他讲讲规矩。” 孙得星听着毛立峰这用词,无语了下,才望着杜桥延正色说:“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义务,更何况,你现在是作为去年10月14日凌晨四点发生在132国道的事故的嫌疑人被带到这里。如果你有所隐瞒或者欺骗,我们可以以妨碍公务罪将你收监。” 一听孙得星说的那个时间地点,杜桥延脸色一变。 然后他的眼神从惶恐逐渐过渡到狰狞—— “我他妈都说了——横穿高速公路是那个小子自己找的死,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的错误买单!” 杜桥延似乎是被戳到了痛点,整个人几乎从审讯椅上蹦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眼里血丝密布。 审讯室里安静了一瞬。 角落位置,倚墙站着的男人怀里,小灰猫眯着眼打了个呵欠。 “……真可怜。” 老树:“主人……您之前还教训过他呢,您忘了啊?” “嗯?记得啊,那时候我也觉得他可怜啊,只不过现在程度又深了一步。” “为什么啊?” “面对那种情况,有两种人不可怜——要么听了善的那一念,尽人事,不管救没救成,对得起自己本心,这叫真君子;要么听了恶的那一念,事不关己,不管压没压死,咬得住自己本性,这叫真小人。” 宋思年笑着,眼神里却没什么柔和的情绪。 “这两种人,前者问心无愧,后者内心强大得近乎混蛋,但都不会可怜。只有他这种,也就是可怜又可悲地夹在中间的那种——听了恶念,之后却日夜难安,被逼的快要发疯,还要拼命自我催眠也歇斯底里地告诉别人他当初是对的,嘴上越是肯定内心越是怀疑和否定……你说,他可不可怜?” 老树想了想:“太惨了。不过明知道这样,主人您当初还是吓唬他了啊。” “因为我不可怜啊。”宋思年懒散地笑,“我听本心,也随本性。我不喜他所作所为,便去吓他叫他对生命多些敬畏——就算旁人知晓了,如何褒贬我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老树这次沉默尤为地久。 然后他才叹了声气,似乎无奈又好像有点骄傲,“主人,我猜您当年活着的时候,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遗臭万年了。” 宋思年:“……虽然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听你这么拐着弯儿骂我,我可能还是会打你。” 老树:“…………” 宋思年刚准备趴回去,就感觉揣着自己的人动了。 谢忱走到审讯桌旁,垂眼看那发过狂后就默默不言的杜桥延。“这段时间,有什么东西回来找过你吗?” 不同于之前死活不肯再开口的模样,此时杜桥延死水一样没有表情的眼底蓦地掀起劲浪。他眼神惊恐而纠葛地抬头看向谢忱:“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清楚。” “……”杜桥延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这一刻他近乎有些喜出望外,“你是不是传说里的那个捉鬼师联盟里的人?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啊!我快死了、快疯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它一直在回来找我!” 谢忱还未开口,他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再一次探出了脑袋。 褐色的鼻尖在空气里嗅了嗅,最后那双猫瞳定格在杜桥延的身上。 审讯室里,只有谢忱听得见青年疑惑的魂音—— “奇怪……又是这种味道,这次总不会是我闻错了吧?” (016-2) “味道?主人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不是很确定,有点熟悉……似乎是某种植物的味道。我感觉自己应该在哪里闻到过,但之前那天闻到了,想了一遍也没找到相关的记忆……” “那一定就是主人您失忆前经历过的部分了。”老树说完,沉默了两秒,声音陡然一提,“那主人您都失忆那么多年了,能被您记得的味道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植物吧?” “……” 小猫崽再次竖起鼻头闻了闻,思索之后遗憾地摇了摇头,“确实想不起来。” 此时审讯室两边已经上来人,把激动地几乎要扑到谢忱身上的杜桥延拉回了椅子里。而即便被这样死死地摁着,杜桥延依旧紧盯着谢忱苦苦哀求—— “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 他俨然是把谢忱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 只不过即便是被人这样哀求着,谢忱的五官间却依旧并没有多出什么情绪。他只用古井不波的目光将杜桥延从上至下缓缓扫了一遍。 叫审讯室里其他人称奇的是,那即便两个警员都有些按不住的杜桥延,却在男人的目光下慢慢稳下来。 “主人,这是个什么原理?” “阳气太重,邪气辟易?”小猫崽两只前爪搭在一起挠了挠,“猜不透,我又不是百科全书。” 谢忱没有在意主仆俩的议论。压过那魂音,他开口问杜桥延,“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情、情况?”杜桥延显然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看你的情况,应该不只是受阴气影响,而是见到了什么实质的影像了。”男人的声线带着一种令人镇定平缓的低沉磁性,“第一次见到,是在什么时间?” 杜桥延白着脸色回忆了下,“……第、第一次的话,我虽然没见到,但好像已经在了。” “嗯?” 杜桥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