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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前的意外事故,你分明就是想误导警方!——你到底为什么要制造交通事故、杀害那些无辜的人!” 谢忱微皱眉,“先将他控制起来。” 孙得星应了一声,拿出手铐把这个看起来毫无反抗意思的老农拘押起来,带回了村委会暂时提供的屋子里。 被铐到椅子上的老农仍然低着头,一字不说。 片刻后,谢忱拿着刚挂断电话的手机进了房间。 “谢顾问,你做什么去了?”孙得星问。 谢忱瞥了那老农一眼,“我去验证了一下对他动机的猜想。” “……” 听到这话,不只是孙得星和一旁的宋思年来了兴趣,连椅子上的老农都抬头看向了谢忱。 谢忱神色不变,“我之前来村里调查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工程队的负责人,他们说他们也是来打听那恶鬼杀人的消息的,因为他们老板去年在这葛家村买了一块风水宝地,准备开发成旅游区。结果这恶鬼杀人的传闻一出,他们老板都吓坏了,连忙叫人赶过来查探一下。” 在男人低沉平静的话音里,老农始终不变的神情终于动了。他眼神有些复杂而痛苦、又带着一点怨恨地看向谢忱。 谢忱抬了抬手腕,示意了下自己的手机。 “我刚刚给那个负责人打去了电话,问了一下——他们看上的‘风水宝地’,正是你们葛家村前几年按着风水新选的墓地……你过世的妻子就葬在那儿吧,葛陈?” 葛陈眼神一恸,被铐住的双手攥成了拳,青筋在那双多年劳作的枯燥黄皮的手背上绽了起来。他紧紧地咬住牙合上眼,脸上露出狰狞而痛苦的表情。 “她跟了我一辈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是个没用的废物,我什么也给不了她,什么也没来得及给她她就走了!……可到死、到死他们还不想她安宁!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谁想掘她的坟都不行!谁都别想——!” 到了话尾,老农嘶哑着嗓音疯狂地挣扎起来,还是孙得星连忙上前才控制住了他。 谢忱皱眉:“所以你就制造出这样的‘恶鬼杀人’的传闻,为了这传闻的可信性,你甚至还刻意地去制造意外。前两起案件的受害人都不幸身亡——你的妻子的死是死,别人妻子的死就不算什么了?” “……”葛陈在孙得星的制服下依然狠狠地抬起头,干瘦的脖子上青筋毕现,“为了她,我什么都不在乎!” 谢忱目光暗沉地看着那人,眼眸深处似乎酝酿着什么可怖的情绪。 只是须臾之后,云散雨消,他转开眼,声音重归平静。 “最后一个问题——迷障木的叶子,根本不可能是你拿得到的,那是谁给你的?” 葛陈闻言冷笑起来。 “他帮了我,你想我出卖他?——你觉得可能吗?” “……”谢忱垂眼看着葛陈。 而孙得星开了口:“你如果能供出他的身份,还有可能减轻你自己的刑罚!” “她一死,我早就了无牵挂!” “……” 谢忱转过身,往门外走,“放他在这儿吧,毛队他们应该快到了。” 孙得星点头,收回手,表情复杂地看了这葛陈一眼,然后才转头跟上了谢忱出屋的脚步。 旁边角落里的宋思年也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起身往门外走。 而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踏到门外的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房间里,那葛陈突然开了口—— “宋大师,谢谢。我死也不会出卖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宋思年:???? 【人在屋里走,锅从天上来】 第23章 宋思年打到一半的呵欠僵住, 已经踩在屋外的那只前脚也停下来。 他转回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宋大师, 您……”葛陈目光迷茫, 似乎是不解于宋思年为什么突然翻脸不认人。只不过他想了想就立马了然地点点头, “是我鲁莽了, 不该叫住您的。等您出了这个门,我就当再也没见过您。” 宋思年一听,立马把前脚收回来了。 他转身回了屋,一直走到葛陈面前去才停下来,难得目光肃然、神色微绷—— “你什么意思?给你迷障木叶子的那个人,跟我长着相同的一张脸?” 葛陈表情顿时比他都古怪,还四下看看才压低了声音说:“宋大师您放心, 这屋子里没有监控之类的东西。” 宋思年攥紧了拳, 眼神发凉, “回答我的问题。” 葛陈尽管不解, 但还是点了点头:“宋大师您忘记了吗?给我迷障木叶子的那天, 你还就是穿着现在的这一身衣服呢!” 宋思年眼神蓦地一变,须臾之后他冷笑了声,也直起身。 “要不是我穷得鬼衣……咳,衣服都穿不起了, 还真差点被你忽悠住——我这身衣服还是昨晚跟你们葛家村坟地里的列祖列宗们借的呢,你一年多前就见我穿着这衣服给你送叶子了?你当我爱心公益大使么?” 说完, 宋思年也没再理会呆滞的葛陈,转头出了屋子。 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宋思年脸上嘲弄的笑容倏然褪去。素来漫不经心的目光都凝重下来, 他无意识地轻抚着手腕上的树条手环。 若是平常,老树大概早就发出抗议了,然而此刻见证了全程,连它也心思紊乱。 “主人……” “我本来以为,当初方峥说的有人指点他过去寻了我,最多只是哪个有能力又有闲心的捉鬼师感觉到了我的鬼力……” 宋思年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轻眯起眼,说:“而今看来,似乎远不止这么简单。” “主人您的意思是……” “有人在……设计我啊。”尾音落时,青年的唇角蓦地勾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半梦半醒地活了这么多年,我实在是太久太久都没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那主人准备如何应付?我们要不要审问一下这个葛陈?” “审问他没用的,他就是一颗再小不过的棋子,现在大概只能算发挥了作用的弃子,你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的。只是我有点好奇,那个假借了我的名号的人,是如何知道一年后我会出现在这里?……他设计这些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且不管怎么看,这个人似乎都所谋非小啊。” 老树沉默了一会儿:“主人,我突然想到家里还有点儿事情要办,不如我先回——” 它话音未落,宋思年单手捏住了手环上的绿树芽儿,同时唇角一勾,稍稍施力,“……嗯?” 老树:“……” 老树:“老树愿为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思年失笑了声,点了点那绿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