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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食。 吃饱喝足,总想闹点儿事。 “臭道士,你把老子藏在这里是当花瓶的吗,你到底要怎样倒是说啊。” 这破地方又冷又湿又无聊,只有书,床,桌,单调无聊地像顾长世这臭道士一般,不通人情,一整天就盯在书上。 “我要回去。”无砺嚷嚷。 长世抬眼看向眼前人。 少年的身体好多了,只有脸色还是异于常人的苍白,他脸上的裹巾本沾上不少血腥,已被长世拿去清洗。 只是那一脸的戾气,藏都藏不住。 少年英挺得非常有攻击性,该有得棱角都比常人深邃许多,唇色在苍白脸色得映衬下简直鲜红欲滴。 相比之下,顾长世虽容貌平淡却不乏柔和,一眼看望去,直让人如沐春风。 长世抿住唇角,他拿起手边的画册,垂眸,翻到了偏中往后的那一页。 “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无砺皱起眉头,接过顾长世递过的书册。 册子潮潮的,书页泛黄。 泛黄的纸张上没有字,只有一副轮廓模糊的图画,模糊在水汽中。 图画中一个高大的人,左手执刀戟,右手拿浮尘。 左半边盔甲,右半道袍。 左脸黑,右脸白。 无砺一看便忍不住笑了,“怎么这样。画的好生丑陋!” “可有什么线索?” “嗯...这便是我们魔修供奉的真魔,刚入门的时候人手一本这个,刚开始也有人信信,后来也知那也只是个上古传说罢了。” 毕竟谁也没见过真魔,正如修仙的那些道士千千万,也不曾听闻有几个得道升仙。 “真魔?” “就跟你们所谓的得道升仙一个道理,我们修的魔道最后也是能化臻的。九重天之外可不是只有你们的仙。”无砺挑起眉头,眼角凌厉无比。“你们这些臭道士,关注这些干什么?” “难道你也想成魔,那可万万不得,你这模样这脾性,成个石头佛还差不多。” “有一个故人。”半空中的水汽忽而剧烈旋转,顾长世垂眸,暗下心神。“他......” 水汽这才安稳下来。 他撩起自己那一袭青衣的下摆,悠悠叹了口气。“化个样子吧。”他伸出,拉起坐在地上的魔修无砺。“别让剑宗的其他人知道你是魔修。” 无砺的眼皮直跳,想要收回手,却发现根本抽离不得。 也就是这么一刹那,无砺被一股水雾席卷,从下而上涌上呛人的温热,地面震晃。 洞xue外的竹叶微微晃动,铜铃摇响。 雾气散去,棱角凌厉的少年化为灵动的小姑娘,明亮的双眸直勾勾地盯住眼前的青衣男子,好似温文尔雅了不少。 事实上还是一身的痞气。 即使受困于他人,也要潇洒地不可一世。 “臭-道-士!” 顾长世眉眼平淡,好似事不关己,他褪下自己的青色长衫,掀起来,“啪嗒”一声在半空中划过干脆利落的弧线,最后慢慢披在小姑娘的身上。 他忽而想起,千千年之前,当他还是个稚童的时候。 那人也是这般掀起战袍,把手覆盖在他的头上,嘴角捎上张扬。 “我知道你喜欢那串珠子,你等着,我去给你赢。” 那个永远自信张扬的战神是多么爱笑。 “臭道士?” 娇俏的声音打断长世的回忆。 长世并不去看他,只是走出洞xue,有些神思恍惚。 小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臭道士的故人很有意思啊。 不知道和他要找的东西有没有关联。 暗红色从少女眸中一闪而过。 他们走出雾气,飘飘渺渺间好似下了山。黄鹤踏过云霄,留下一声长啼,在雾霭中穿梭,又猛然像长剑般破空而出,袭卷起千层云浪。 摊位传来香味悠悠飘来,若有若无地勾人馋瘾。 灵动小巧的姑娘跑过去,将下巴搁在摊位上上,直勾勾地盯住摊在炉子上的烧饼。 老子想吃东西。 摊主翻烧饼的手于半空顿住。 小姑娘的头上都是精致的花饰,各式各样散发清香,其实都是沿路的众人抛掷而送的。 摊主看姑娘可爱,眼神又可怜,心中不忍,挑出一张烧饼仔细包好,递给少女。 “小姑娘,送给你,以后别一个人出来了。” 少女抬眼,“嗯!”,快速接过饼咬上一口,仿若生怕被人抢走。 狼吞虎咽。 明明是刚吃饱喝足的人。 “请问,多少银两?”平淡如水的声音淌过。 摊主抬头,一位青衣男子站在摊前,不知是逆光还是什么原因,面容在一团模糊中根本看不清。 摊主眨了眨眼睛,“三碎银两便好。” “好,我替她付了。”长世将碎银两递过去,转身离开摊位。 来袭如水,抽离如水,平淡如水。 过而无痕。 “臭道士,来一口?” “无妨。”长世淡淡的。 小姑娘又是一口,出其不意地啃走了一大块。 这烧饼虽然好吃,终究太淡了,也许无璃喜欢吃。他舔了舔手指尖。 “哟,顾石头!你也下山了?” 迎面走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唇色朱红,眉眼上扬。 不是其他人,正是逍遥剑宗景恶犬景敖是也。 景敖的身后还跟着个挺拔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玄衣、玄剑,眼中墨色浓郁,身姿慵懒而不乏张扬,嘴角永远是那抹懒洋洋的坏笑。 他朝他走来了。 顾长世攥紧手心。 正如千千年前那般。 第55章 第四寸尺八 乾坤苍莽尽是白,山川万顷素裹冰。 邵逍抬起头,悠悠飘落的雪花轻缓地落到他的身上,而后瞬间消融在玄色的衣裳上,变成浅浅一层薄冰。脚底,是遥不可见边际的冰层。 仿若,这天地本就是仓皇翻滚的银装素裹,冰天雪地。 仿若袭卷在空中的雪,飘荡了人间千年、万年,一直弥散在浩荡间,从未断歇。 有师尊的地方,就会有雪,便会有尺八。 薄薄的冰层翻滚雾气,玄衣少年负剑奔跑,身后尽是茫茫。 如诗如画,悠悠苍茫。 “师尊!” 邵逍于风中抽出自己的剑,血色guntang地奔腾,胸腔之处被苍茫之气充塞。 “师尊!” 他站起身,雪屑和冰渣在他纯玄的衣裳上格外显眼,垂落在他的眼角、乌丝和墨色纯澈的眼。 就这样循环复始。 雪下得更大了,邵逍赶忙回头,师尊来了。 师尊,师尊。 一抹纯白的苍劲映入眼帘,天然捎风、捎雪、捎着那冰冻乾坤的。 剑眉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