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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绍之按在了掌心里。 这个姿势,倒像是在测量脚踝的周径。 舒乐双手向后撑住卧床,努力的想从裴绍之的掌控下挣脱出来,却一次次的徒劳无功。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裴绍之便没有再提过肌rou松弛剂这回事,更没有单独再次使用过。 同时舒乐也能渐渐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再一点点恢复,变得能走,能自己站起来。 而就在他正万分庆幸的以为裴绍之对他只使用过那一次松弛时—— 舒乐发现他的力气在某一个点停了下来。 他的确能缓慢的走,速度却连年过八旬的老人都不如。 洗澡的时候除了泡在浴缸离,其他时候甚至必须要裴绍之来帮忙。 裴绍之给了舒乐充分活动的机会,却无时不刻不在告诉他—— 他根本无法离开裴绍之。 这才是对一个早已经成年的男人来说,最残酷的事。 就在舒乐恍神的时候,裴绍之突然在他脚踝上的小骨上轻轻抚了几下。 房间内空调开得有些低,在裴绍之的手指滑过皮肤的时候,舒乐登时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低下头,被裴绍之握过的地方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个紧箍在脚踝上的烙印。 裴绍之松开手,亲手为舒乐盖好被子。 不知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舒乐道:“听说在中国,有在脚上戴红绳的风俗?” 舒乐背后发凉,偷偷看了一眼裴绍之的表情。 和以往没什么两样,温柔又无害。 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舒乐着实是怕了裴绍之这种温柔无害。 他脑子里极快的转了两圈,圆滑的回答道:“你从哪里瞎听的?那是家长给小孩子戴的。” 裴绍之似乎的确很好奇:“为什么要戴?” 舒乐挪了下姿势,再次感觉身后里面流出了些东西。 他心里说不出的厌燥,却只能不自然的并了并腿,随口道:“红色在中国是个很吉祥的颜色。家长给小孩子戴红绳当然是希望他们平安健康。” “原来如此。” 裴绍之点了点头。 然后他露出一个极为柔和的笑,倾身过来亲吻舒乐发顶一个小小的发旋儿。 “宝贝,我也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永远平安健康,并且永远属于我。” 裴绍之附在舒乐的耳边,低低的一字一句轻言细语。 永远??? 你们的永远都这么随意的吗? 舒乐被这句话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怔了片刻,才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时间不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裴绍之的动作顿了顿,却也没生气,反而将舒乐抱了过来。 隔着薄薄一层空调被拍了拍他的屁股。 舒乐沉着脸,却也没拒绝。 反正更不要脸的姿势都做过了,何必在意这种小事。 裴绍之帮舒乐掖了掖被子:“不舒服?” 舒乐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裴绍之好脾气的道:“乖点,不舒服也忍忍,好好含一含,晚上回来就给你洗干净,好不好?” 舒乐:“……” 给你含着? 能不能要点脸? 那地方是含着的地方吗? 舒乐气得一口气半天都没顺,立即决定等裴绍之滚蛋之后就冲去浴室洗个干干净净。 赶紧滚蛋。 最好路遇佳人,一见钟情,或者火拼现场,再不济飞机坠毁也行。 总之别回来了。 肾疼,现在屁股也疼。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听裴绍之低声道:“乐乐,偷偷自己洗的话,晚上会被惩罚的哦。” 舒乐:“……” 呵。 两人在床上又缠绵了许久,最终还是裴绍之自己担心擦枪走火,勉勉强强的放过了舒乐。 熟悉款式的睡衣又重新套在了舒乐身上。 舒乐含着东西,跟裴绍之牵着手一起从二楼走了下来。 楼下的大厅除了往日里眼熟的司机和管家,还多了些舒乐从没有见过的人。 站得很整齐,枪托遮在黑色的西装下摆后,露出一个隐约的冷兵器形状。 极为浓重的血腥气。 裴绍之揽着舒乐一起下去的时候,楼下的人齐齐望了过来,对着裴绍之称呼了一句意大利语。 然后又看向舒乐,同样说了一句意大利语。 舒乐其实并不关心他们说了什么。 倒是裴绍之似乎非常满意,侧过头来用中文对舒乐笑道:“他们叫你嫂子,跟你问好。” 舒乐:“……” 舒乐沉默了片刻,冷淡的甩开裴绍之的手,跟他保持了一米远的距离。 裴绍之登时便笑得前仰后合,说不出的肆意。 晨光正好,他出色的眉眼在熹微的光影里越发生动而张扬。 裴绍之迈开长腿,轻松的走到舒乐面前。 当着屋内所有人的面俯身,和舒乐接了一个绵长又辗转的吻。 细小而黏腻的水声在热情的缠吻间四散开来—— 舒乐听到了屋内众人鼓掌的声音。 生活习惯与表达方式的差距是时间无法磨灭的痕迹。 就像是舒乐永远无法接受被强迫着——在他完全不曾熟悉的,异国他乡的就连肤色发色都不同的人面前,展现他和裴绍之有多么亲密。 一吻结束,裴绍之放开舒乐,又恋恋不舍的亲了亲他因为呼吸不畅而有些泛红的侧脸。 “宝贝,乖乖的,我晚上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你猜我会不会乖乖的? 裴裴:我猜你会的宝贝~ 乐乐:啧。那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第127章 浮生欢(61) 浮生欢(61) 晨雾中的空气还带着丝丝的凉意, 直升机腾空而起的的风声凌厉的卷着低低的噪音充斥在舒乐的耳膜里。 他在喧嚣中仰起头, 眼睁睁的看着那架私人飞机收起起落架,逐渐消失在了海岸线上。 最令人遗憾的是, 直到载着裴绍之的飞机飞离视线的前一秒钟, 也没有发生任何可能的坠机事故。 舒乐真情实感着难过的叹了口气。 身后的东西一点点滑出来,黏腻的沾染在衣物上,越发令他难堪又厌恶。 天边的颜色还是灰霾霾的一片,倒是海水在隐隐约约氤氲出的晨光中泛出了几丝水波粼粼的味道, 显得清澈又安静。 停机坪距离海岸线不远, 目光所望便能看到不远处浅金色的沙滩。 只可以阳光尚未照耀,就连沙滩上也显得阴冷。 在飞机的轰鸣声消失无踪之后, 海浪与沙滩的拍击声便回荡而来。 哗啦哗啦, 一下又一下。 千百年如此,说不出的孤独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