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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咬舒乐的耳尖:“是吗?如今乐乐也会心软了。” 舒乐伸手将顾荣环在他腰上的胳膊给放了下去,伸出手道:“元帅大人,您刚刚不是自己说的别耽误去见皇帝的时间?既然已经拖了这么久了,走吧。” 顾荣意犹未尽的看了舒乐一眼,突然弯唇笑了笑,率先走了。 帝国的宫廷自国家建立时便已经成立,延绵使用了数百年的城堡在夜风中显得深沉而阴霾。 黄昏初下,惨白的月亮从古堡的檐边一点点攀升,乌鸦的哀啼在冷风中渐渐飘散。 舒乐在巍峨的正殿门前停下脚步,伸手接住了一片由于受惊而抖落的黑色鸦羽,捏在手指尖把玩了一会儿,兀自幽幽的道:“真不是个好兆头。” 顾荣却还是听到了这句话:“不喜欢这里?” 舒乐将手中的羽毛抛起来,然后朝它大大吹了口气,十分戏精的表演了一个难过的表情:“元帅大人,不喜欢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来见那皇帝陛下。” 顾荣道:“那以后不来了。” 舒乐:“???” 顾荣却似乎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伸手帮舒乐理了理围巾,又将大衣的帽子给他扣在了头上:“这里风小,站在这儿等我一下。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要求见你了。”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顾荣多半是进去和皇帝谈条件的。 然而舒乐也是真的不想见宫里那位老东西。 他乖巧的往墙角一缩,十分利索的朝顾荣点了点头。 正殿的宫门大开,舒乐面无表情的瞧着顾荣的身影往里走了进去,便又往角落里靠了靠,抬起眼皮瞅了瞅灰暗的天色。 看上去像是要下雪了。 就在舒乐琢磨着顾荣要多久才能出来的时候,正殿另一侧台阶下却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乐乐?” 这声音有点耳熟,仿佛不久前才听到过。 舒乐打了个寒颤,默默的转过头看了一眼—— 果然,还真是顾安晏。 舒乐沉默了一下,还是迈开脚步走了过去,伸手扶住了殿外的立柱,探身问道:“你没回去?” 顾安晏的面上是表情真挚的担忧:“小叔性子冷,我怕他护不住你。” 舒乐:“……” 舒乐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好在顾安晏也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而是先开口问道:“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小叔进去见陛下了?” 舒乐点了点头。 他站的这个位置正巧是风口,一阵冷风灌进来,舒乐可怜兮兮的又打了个喷嚏。 顾安晏十分熟练的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舒乐身上:“来,穿上。” 舒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毛衣大衣和刚刚又被顾安晏给披上的新外套,又瞧了眼顾安晏身上薄薄的一件衬衫:“你穿这么少,还让一件给我,不冷吗?” 顾安晏站在台阶下朝舒乐露出个笑来:“你从上学的时候就怕冷,我又不怕,现在不冷了吧?” 舒乐抿了抿唇,转开了视线。 顾安晏似乎并没有介意舒乐的冷淡,抬头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刚刚状似无意的向旁边挪了一步,正巧挡在了风迎面刮过来的方向。 就像是曾经两人还在一起时很多不经意间的小动作。 舒乐垂着头,停顿了几秒后回答了他:“前阵子。” 顾安晏看着舒乐:“关瑾修带你回来的?” 舒乐看了他一眼。 顾安晏似乎僵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语气里听不出是失望还是落魄。 他轻声道:“原来真的是关瑾修。” 天色又暗了些,积攒了许久的雪花终于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 许多飘散在空中的雪花瓣还未落在地上,便被呼啸的风声刮散,悄无声息的失去了踪影。 舒乐静静的观察了顾安晏一会儿,又重新转过身看了眼正殿宫门的方向。 殿门前的守卫依旧挺拔的站着,顾荣也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 穷极无聊的舒乐站在原地左思右想,决定满足一下自己非常旺盛的好奇心。 于是舒乐想了想,从兜里伸出手指,戳了戳顾安晏的手臂,状似不经意的道:“顾安晏?” 顾安晏侧过身,那细长而柔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过来。 他想伸手去握,却终归没敢:“怎么了?” 舒乐笑嘻嘻的歪了歪脑袋:“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对蹲在宫门口这么熟悉,是不是当年告发舒家的时候积累的经验呀?” 只是一秒,刚刚的笑意便凝固在了顾安晏的脸上。 一起凝固的似乎还有他的呼吸和动作。 雪越发下的大了。 舒乐站的围廊里还有着屋檐的阻拦,而廊下的台阶外却并无任何遮挡。 雪花扑簌簌的落在了顾安晏的发顶,眉梢,睫毛。 又落在了他只着一件衬衫的肩头。 大概是终于觉得冷了,舒乐看到顾安晏整个人颤抖着晃了晃。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又想起自己身上还裹着人家的衣服,舒乐好心的关心他:“你冷吗?” 漫天的灰白将顾安晏身上原本的朝气一并盖了下去,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却又摇了摇头。 舒乐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同样也没了继续和顾安晏纠缠的耐心。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准备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可是我有些冷,走廊里边还能暖和点。” 顾安晏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看着舒乐。 在帝**校的时候顾安晏其实比舒乐更受女孩子欢迎,他性格好,长得帅,做人也温和。 比起舒乐的坏脾气和骄纵的任性,顾安晏的确更像是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类型。 只可惜这位白马王子最后还是便宜了舒乐。 更更可惜的是,碎了那么多颗少女心,又担了那么多的期待。 白马王子和那位小少爷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转身之前,舒乐看到了顾安晏的眼神—— 如果丢掉其中的一丝哀求,一丝痛苦,一丝绝望。 那眼神和五年前两人最为亲昵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说当时告密的不是我呢!?” 就在舒乐准备往围廊深处走的时候,顾安晏喊住了他,“舒乐!如果我说,当年我是因为气愤去收集了舒家的资料,但是我绝对没有把资料交给陛下,你会信吗?” 舒乐停下了脚步:“气愤?” 因为寒冷,顾安晏的唇冻得发白,却勾出了一个不知是自嘲还是讥讽的笑来:“乐乐,从在一起到你提分手,我始终都是一个替补,一个代替品,我不该生气吗?” 舒乐:“……” 虽然舒乐的记忆力关于那一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