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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没有人能找回那本书。 所有的宫侍全都退了下去,就连通常陪在舒乐身边的小迪和小花也一并被赶去了角落里充电。 舒乐靠在宽大而高高在上的王座里。 十分安静在空旷的主殿内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在乌鸦的啼叫声从宫廷寂寞的屋檐处响起的时候。 舒乐伸手将顾安晏所带来的那只箱子从桌上拉了过来。 他低下头,在电子密码的位置输入了一串数字。 箱子应声而开。 借着黄昏猩红色的暮光。 舒乐看清了箱子里的内容。 那是一本古书,有着破损了边角的书封,和早已泛黄的书页。 书封上写有两个再简单不过的象形文字—— 时间。 舒乐将书取了出来。 打开书页,内侧首页的第一张纸上同样用古老的象形文字进行书写。 ——亲爱的孩子,如果你能翻开这本书。 ——那么你与时间之匙,定有着天赐的缘分。 ——你有丢失的时间吗? ——不要害怕,亲爱的孩子。 ——若你经历人间七苦。 ——你所爱之人,必将会在永恒的时光里重生。 书的内容并不厚重,从头到尾翻完,也不过寥寥数页。 舒乐将书重新合上,重重的靠回了椅背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寂静的夜色。 沉默了不知多久。 青昀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乐乐,我要走了。” 它这段时间说的话越来越少,舒乐一下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都没有机甲躯壳了,怎么走啊?” 青昀没有说话。 舒乐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他顿了顿:“你……” 青昀的声音很轻:“我的芯片能源是由顾荣的精神力支撑的,他不在了之后,能源不足,已经无法正常供应了。” 舒乐张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青昀的机械音越来越轻,渐渐带上了无法控制的机械摩擦声。 它像是一台已经笨拙运行了太久的机器,在最后的一丝能量消耗殆尽之后,终于要狼狈退场。 青昀的声音又停了许久,才重新接上,“乐乐,你别难过。” 金属的刺啦声染上了青昀的音调。 “我是机甲,没有感情,所以也不用为我难过。” 舒乐没有反驳。 良久之后,他点了点头:“好。” 青昀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找到话题。 倒是舒乐想了想之后,突然问道:“那本书上所谓的七苦,和我有关吗?” 青昀又停滞了很长时间,然后缓慢的道:“乐乐,你被放逐流浪行星时进行的最后一次跳跃,没有成功。” 舒乐道:“所以我已经死了,是吗?” 青昀却没有再次回答。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还要更久,就在舒乐觉得青昀永远不会再给他任何回应的时候—— 断断续续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 原本属于青昀的声音已经太过微弱,金属特有的尖锐音色让人的耳朵疼痛不已。 但舒乐还是听清了青昀的话。 “周绥,温容,林季同,商珏,郁清,裴绍之……还有这个世界的顾荣。” “这就是他的七苦。” 生,老,病,死。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当你历经七苦。 ——离你而去的爱人,将在永恒的时光里重生。 极轻的一声脆响。 那是青昀的核心芯片碎裂的声音。 原本放在桌案上的书被舒乐不小心扫了下来。 他弯腰去捡,小花飞快的转着机械轮跑来帮他捡了起来。 主殿殿门开启。 宫侍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陛下,宋医生规定的休息时间到了。您这段日子身体总不见好,他说您一定要遵医嘱才是。” 舒乐扶在桌上的手松了开来,他弯了弯唇:“好,睡了睡了。” 联邦帝制建立第四年。 新年前夕。 深冬。 国君病重,首席联邦总医院院长宋如双与多位专家日夜不休抢救六个日夜。 第七天午夜,距离新年的烟火只差一天。 国会通过社交媒体发布消息—— 第一任国君重病不治,于一小时前离世。 年仅二十六岁。 举国哀葬。 曾经很多次,在每个世界穿梭的空间里。 舒乐总是在想。 如果这每一个世界都是虚拟,那么它们的存在究竟有何意义。 直到现在,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那本被舒家世代相传的宝藏最终并没有落在老皇帝的手里,而是被顾荣收了起来。 用来将本应该消散在宇宙中的舒乐硬生生拉了回来。 无论从哪方面听上去,这都是一件付出和收获极不对等的事儿。 但是鉴于顾荣已经在拒绝告知的情况下支付了所有的因,那么—— 舒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这最后结出的果。 那关于时间的秘密,是不是真的能够如顾荣所愿。 舒乐想,若是之前所有的世界都是虚拟。 那总会有一个真实的世界,将在一切结束后拨云见雾。 他徒步走过一条漆黑而漫长的回廊。 走了很久很久,直到一丝光亮从回廊的另一边渐渐出现。 那道光太过纤细,像是随时将要熄灭的烛火。 却终究没有熄灭。 它微弱的跳动,闪烁。 像是在等待旅客归来的最后一盏灯塔。 舒乐突然想起了那只装有书本的小箱子,被顾安晏带给他,上了锁。 解锁的密码不是多么复杂的数字,而是他成年的那一天。 年月日的组合。 在早已经被他遗忘的年少岁月里。 凌晨的钟声响了整整十二下。 少年告别来参加派对的同学,开开心心的出了家门,准备去找又好骗又有钱,还对他超级好的元帅大人要他早已答应好的成人礼物。 然后,他果真得到了一份最特殊的。 成人礼物。 舒乐轻轻笑了一下,抬起脚步,从通道的尽头迈了出来—— 远处,报时的钟声敲响了第一声。 面前,元帅宅邸的灯光亮得恍如白昼。 在漫长的奔波流离之后,他终于又回到了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舒乐十分耐心的等在原地,一直等到钟声一声声缓慢的响起。 第十二声的钟鸣最后的尾音消失在安静的夜空里。 舒乐抬起手,敲了敲面前的门。 大门应声而开。 顾荣一袭制式军装,目光灼灼,朝舒乐看了过来。 那身军装的样式舒乐无比熟悉,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