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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穆书凝也知道,百里璧之所以把他留下,定然还是有所企图,据他所知,现在的大殷国内空虚,朝堂上下人心不稳,正是急缺人才的时候。 穆书凝想也没想,答应了。 反正,师门他回不去,偌大天地之间,也没有他的暂居之所了。 - 静穹山。 晏青时将那盏莲花灯摆在了自己的桌案上。 忽有一日,天气阴沉,太阳躲在云层之后不冒头,晏青时忽然发现莲花灯的灯芯底部有一个小火星! 那火星极其微弱,甚至都算不上是火苗,但聊胜于无,在与火星相比无比硕大的莲花花蕊正中艰难地燃烧着。 那一瞬间,晏青时都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惊喜,震惊,庆幸,等等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 还活着,人还活着,那便好。 转日,萧清妤听说了静穹之内发生在穆书凝身上的这场风波,当即灵气爆冲,直接就破了晏青时设下的禁制,气势汹汹地直接飞上了万剑峰。 “晏青时呢,你给我出来!” 晏青时听见萧清妤火爆的语气,揉了揉眉心,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正摩挲着的莲花灯,即使他知道只要人没死,灯就一定不会灭,他仍旧用一个灯罩罩住了它。 “晏青时,你给我出来!” 下一秒,晏青时身披初日晨光,推门而出,正巧迎上了萧清妤嚣张指着的长剑。 萧清妤气得一张脸几乎变形:“晏青时,书凝喊你一声师尊,你自己说,你担得起吗?” 晏青时拧眉看她。 “我早就说你和楚俞情你们师徒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现在书凝那么好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安心了?” 晏青时:“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书凝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满口谎言,心肠歹毒,辱骂同门?” 晏青时不知她的用意,神色淡淡。 萧清妤冷笑:“我看啊,书凝这个人也是太差劲了,就兴许他骂人在先,别人就能骂回来?书凝真是不配呆在静穹山上,这个孩子真是不怎么样,别人骂他,侮辱他的时候,他出来反驳过什么吗?” 一句话,晏青时心神猛震。 萧清妤收剑转身:“也是,连他最亲近的师尊都不信他,还有谁能信他?就凭我这个人微言轻的师叔?” “呵,可悲啊。” - 大殷。 同年年底,百里晋杨出生。 王室人丁衰微,直到百里璧四十不惑才有了太子。 十年后,百里璧病危。他终生劳苦,疾病缠身,刚到知天命的年纪,就已经形容枯槁,最后终于没有熬过老天,病死。 百里璧临终托孤,要穆书凝一定要替他守住这大好河山,替百里家坐镇山河。且王位上坐着的,一定要是这位小太子。 穆书凝拉着尚还年幼的百里晋杨的手,跪在了先帝的床榻上。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穆书凝懂这个道理。 与此同时,晏青时闭关冲阶。从合体巅峰期到渡劫初期。这一进阶,便是有一道雷劫要渡。头一道雷劫威力小,而且晏青时为这一道雷劫准备了不知多少年,按理来讲不会出任何差错。可静穹众人迎接掌门出关的时候,却诧异发现,晏青时神色惶然,虽是成功到了渡劫期,但身周裹着强烈的血腥之气,脚步踉跄,而后背上,有一道狰狞的伤。 这道伤斜斜横过整个后背,皮rou外翻,还涌着血。 就连平日里鲜有情绪波动的周青馨都有些手忙脚乱。 这头一道雷劫不难,晏青时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萧清妤眼尖地发现,晏青时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细长草叶,怎么都不肯松手,这一举动,着实让人不解。 从此之后,静穹之上便很少再能见到晏青时的身影。 - 接下来的三十年,便是穆书凝鞠躬尽瘁,翻云覆雨的三十年。他整顿朝堂,知人善用,把百里晋杨推上皇位,让百里晋杨先做着傀儡皇帝,他居于幕后,cao控着傀儡的线。 等到百里晋杨十八岁的时候,山河静阔,海晏河清,穆书凝便彻底归还了皇位,居国师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殷五十年一次的祭天大典,穆书凝以宗教领袖的形象出现于众人视线之中,祭天之舞惊艳天下人。 三十年后,楚俞情下山入凡世历练,偏偏到了这大殷都城。见着了他这好师弟。 穆书凝“死”后,晏青时时不时就要冒出一句“书凝”,这一声声,一句句,直接就像针似的扎到了楚俞情的心上。 现在见到了真人,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这师弟竟然还没有死,而且还位极人臣,竟是一国国师。 楚俞情的心里出乎意料的黑暗,他见不得穆书凝好。 静穹来的仙师自然是要受到大宴款待。 自此之后,楚俞情便不知怎么就跟百里晋杨勾搭上了。楚俞情开始给百里晋杨灌迷魂汤,是朝中jian佞惯用的伎俩。 终于,百里晋杨彻底遗忘穆书凝为大殷呕心沥血的那三十年,他更是忘了国势衰颓之时是谁替他坐镇山河,替他握权群臣。 楚俞情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穆书凝变成了居心叵测、别有企图、心术不正的歪门邪道。 为了防止穆书凝在百里晋杨关押他的时候他逃跑,楚俞情“细心”地一剑刺穿了他的丹田,生生剖出他的元婴狠狠踩在脚下碾压。 穆书凝痛得全身抽搐,一双眼却也牢牢盯着楚俞情。 老天不是待他不薄,而是见他苦痛磨难还没受够,要留他一命继续煎熬。 接着,便是百里晋杨亲赐的毒酒。 “孤今日敬你一声国师,是念在往日你为大殷国事cao劳,国师你且饮下这杯毒酒,孤会保你一个全尸。” 天道不公。 断情崖边。 晏青时无比慌乱,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能为力。 穆书凝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晏青时飞身而去,紧紧攥住穆书凝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进怀里,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之前。 穆书凝咬牙,奋力将晏青时往外推:“你放开我。” 晏青时像是寻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手微微颤着:“不放。” 穆书凝:“我这种负罪之人,你不嫌脏了你的手?” 晏青时一僵,低头,看着穆书凝头顶的发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穆书凝一时气急:“从长计议个屁!”穆书凝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晏青时像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粗鄙之语,一怔,禁锢着穆书凝的手微微松开。 穆书凝趁着这个空当猛然撤身,只可惜穆书凝现在的这个壳子太过孱弱,灵力的反应也慢,还没等他全部撤身,晏青时就反应了过来,又是一手就攥住了他的手。 晏青时心有余悸:“你不要命了?” 穆书凝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晏青时这般骄傲的人,眼神里有丝微弱的祈求:“跟为师回静穹。” 依然是命令式的语气。 穆书凝凉凉道:“你早就不是我的师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