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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件器物,或者一头兽禽,器物可分公母?兽禽何论男女? 人多起来,兰桡本打算往后退两步,忽然被人撞了个趔趄,有人伸手扶了自己一把,温言软语说到:“当心。” 兰桡回头,一坨白团子就这么印入眼帘。玉雪粉嫩,软软糯糯的一团,可亲可爱至极,整个人像极了一团糯米糕。 兰桡话未开口倒忍不住先笑起来,笑够了,劈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很有些为难的样子:“……我……我叫……他们都叫我白团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兰桡笑得更欢了,少年被他笑得满面通红:“好了好了,我也知道这名字是够好笑的,你尽管笑吧……” 兰桡收敛了笑意:“我叫兰桡,方才多谢白……白公子……” 白团子脸更红了:“别别,叫我白团子就行了……” 不知何处传来琴声,后有笛声相和,曲目繁复,更迭变换,亭子里窃窃私语,不知何以自处。 白团子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兰桡摇摇头:“不知。” 白团子小脸皱成一团,忽然一拍巴掌。“我知道了!第一通鼓不是要考校歌舞么,你会歌舞不会?” 兰桡摇摇头,并非有心欺瞒,而是沈梅风没给自己解药…… 不知是她兴奋过头忘了此事,还是压根就没打算给自己解药,总之这一路上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把自己里里外外伺候得井井有条,偏偏就没提过解药这一茬。 算起来,这沉醉春风的药效,得到明日傍晚才能解,行路虽无碍,刚刚被人一撞就几乎要摔倒在地,论及歌舞,那就太勉强了。 白团子苦着脸很绝望:“完了完了完了,我也不会啊……” 才说着呢,身边的美人们渐渐缓过神来,争先恐后有了动静,歌喉婉转,舞姿曼妙,目不暇接,兰桡和白团子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 第24章 池鱼 不待二人想出对策,变故陡生。 有两个姑娘许是素日里结怨颇深,舞着舞着竟厮打起来,一个掐住另一个的脖子,另一个又扯住这一个的头发,扭成一团,战况激烈。 身侧的姑娘们唯恐殃及自己,慌里慌张就往外退,左右不过这么点地方,人多手杂的,其中一个姑娘“噗通”一声被人错手推进了水里。 那可怜的姑娘扑腾着水面,急切呼救。 白团子急得不得了,扯了兰桡问:“会水不会?” 兰桡一向畏水,连忙摇摇头,白团子就开始在身上摸索,摸完又开始在亭子里乱转,想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救人的。 这当口,水面忽然起了震动,连带着亭子都有些摇晃之意,不过一瞬,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摆了尾,激起丈高的水花。 姑娘凄厉的呼救声戛然而止,水面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整个白日里云头翻滚未歇,闷热至极,此刻终于闪了电,隐隐几声闷雷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天地间一丝风也无。 亭子四围的白烛袅袅燃烧,水面妖艳的红花随着波纹摇摆起伏,似是汹涌海浪上的不系之舟,过了许久才渐次平静如初。 紫电闪烁,照出亭子里一张张惊恐忙乱的脸孔。 白团子手指掐着兰桡的胳膊,指关节握得发白,他想问兰桡水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哆嗦着嘴唇,始终问不出一个字,死一般的寂静,平添了心头的惊惧。 一声惊雷炸起,这声惊雷仿佛炸醒了被噩梦魇住了一般的人群,三三两两四下逃窜,慌不择路。 可通往亭子的木桥早就撤掉了,这样的推搡拥挤,只导致了一个结果,更多的人失足落入水中,水面“噗通”“噗通”的声音不绝于耳。 水底又传来前次那种异样的震感,兰桡一边拉着受惊的白团子四处腾挪躲闪,一边看得分明,除去有些人是真的失足落水之外,这亭子里有人在趁乱推人入水。 若问缘由,兰桡觉得几乎不用去想,他现在开始好奇,所谓的头彩到底是什么,值得人如此心狠手辣舍命去抢? 沉醉春风的药性本就未解,白团子虽然小巧到底还是个人,一个人该有的分量不会因为他个子小就减上多少。 兰桡渐渐体力不支,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头栽出去,他赶紧松了手,以免把白团子也拉下水。 白团子却忽然如梦初醒,伸手拽住了兰桡的腿,结果就是两人一起摔出了亭子,向水面直直落下去。 白团子连番受到的惊吓在此刻一齐爆发出来,一声尖叫直破云霄,响彻长空,兰桡发誓这辈子都没听人叫得这么惨烈过。 人死之前会想什么? 兰桡曾有多次面临这个问题,那时候他始终想不到答案,现在看着眼前的红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脑子里忽然走马观花一般闪现出层层叠叠的影像。 师父手把手教自己戏文,师兄偷了自己的卖身契,阮玲珑天天坐在兰猗阁喝茶,云影追着元霸打,乌苏被花容气得拿起花瓶就砸…… 闭眼的那个瞬间,万念俱寂,脑海里却只有一个俞镇西。 发间忽然多出一丝凉意,耳听得“咔哒”一声响,身子悬空。 兰桡睁眼,发觉自己被关在一只金笼子里,然后,在天上飞…… 落了地,说来也并不算是落地,是被挂在了屋檐下…… 七层高楼,一溜儿摆满了一人高的金笼子,每个笼子里关着一个人,傻傻楞在笼子里。 白团子的笼子可巧挨着兰桡,因此兰桡很有兴致,细细欣赏着白团子双目紧闭一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可笑模样。 听见兰桡的笑声,白团子长睫颤抖着睁开了眼,花了好些功夫确认自己还活着,高兴得几乎要哭出来。“我没死……我没死……谢天谢地,列祖列宗保佑……” 白团子跪在笼子里拜天拜地,引得金笼子摇来晃去,兰桡很担心他把自己晃下去,急急制止。“快停手,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白团子正好躬身去磕头,听了兰桡这话,也不敢动,就那么匍匐着。 兰桡不免又是一番好笑,猛瞥见他发间有两枚簪子,兰桡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果然,手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