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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清楚。 王铮说耳机能让他平静,雷迟非常好奇他到底从耳机里听到了什么。是隔绝了外界声音的寂静,还是这些遥远的、嘈杂的人声? 想再去找王铮询问,小刘却告诉他王铮刚刚晕倒,现在已经送往二六七医院了。 “好几天没正经吃过饭。”小刘说,“他连做饭都不会,想叫外卖但又没有钱。” 雷迟:“……好吧,先停一停,把我们手头得到的信息整合一下。对了,这索立耳机是哪个公司出的?” “就索立啊。”小刘指着机身上那个硕大的H字样涂装,“它的创始人叫胡朔,很有名,现在在全国各地搞巡回演讲,推广他的白噪音商业模式,名称叫什么……挣一个亿?这个H就是他的姓氏首字母嘛。” 秦戈从门外走进来,正好听见这句话:“谁要挣一个亿?雷迟你啊?” 见他来到,雷迟十分高兴,几乎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要是挣了一个亿肯定分你一半。秦科长,有些事情我想请教你。” 他拉着秦戈来到了走廊,神情渐渐平静下来。雷迟一旦平静,莫名其妙地显得十分严肃,就连秦戈也不得不严肃起来。 秦戈问他是否知道鹿泉事件,雷迟想到自己之前曾问过科长,于是坦白告诉秦戈:“鹿泉事件发生之后,确实是我们刑侦科的外勤组去处理的,但是档案不在我们这儿。” 他指了指上方:“科长没明说,但我查到鹿泉的调查档案全都转移到特管委,我们这儿一点儿也没有留下。” 秦戈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期望,便点点头,问出了真正想要细询的问题:“当时去调查鹿泉事件的外勤支队,你知道是哪一支吗?” 雷迟犹豫片刻,低声告知:“是狼牙。” 秦戈“嗯”了一声,面上并未显出太多波澜。两人闲扯了一会儿狼牙支队队长的精神体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狼,雷迟逮到空隙,岔开了话题:“秦戈,我这儿有一个故事想告诉你。” 秦戈奇道:“故事?你说。” 雷迟告诉秦戈的是X的故事。 从蔡明月手中逃生并被父亲和母亲带回家中的小向导,从城里回到了山中。周雪峰没有给过母子俩什么爱意,孱弱的母亲也不能保护他,甚至最后死了,还是自己孩子挖坑埋下去的。 “他母亲死后几年,周雪峰也没了。”雷迟回忆着报告上写的内容,“周雪峰是因为山顶落石砸中脑袋,意外去世的。之后X就失踪了,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没有找到他。” “X?这个代号不太吉利。”秦戈笑了笑,很快正色道,“你想问的是什么?” “秦戈,你是研究‘海域’和精神的,你认为X的海域会是什么样?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生长,X的心智和人格可能是正常的吗?” 秦戈看着雷迟:“正常和不正常的界限在哪里?” 雷迟没有吭声。 秦戈:“你是不是怀疑,周雪峰的死并不是意外。” 雷迟很快给了他答案:“对。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案子而来到危机办总部的吗?” 秦戈:“当年湖北的水泥藏尸案?” 那件案子的主犯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无父无母,先后被转手拐卖12次,在他并不长的人生中,凌辱和痛苦的记忆占据了绝大部分岁月。“那是一个特别明显的反社会人格,典型得可以成为教科书案例的愉快犯。”雷迟说,“X的经历让我想到那个人。他应该很怨恨周雪峰。” 秦戈想了很久。 “精神调剂师也不是万能的。如果想对一个‘海域’作出判断,至少先决条件就是,我们必须要跟当事人面对面,谈一谈,看一看。你这样描述,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他告诉雷迟,“如果有调剂师能够光凭你的描述就作出判断,千万别信他,他是骗子,而且是极其自负的骗子。” 雷迟肩膀一塌:“连你也不能回答……” “但我觉得你的怀疑很有意思。”秦戈用上课一般的口吻说,“你为什么认为周雪峰是X杀的?因为X可能会恨自己的父亲?” 雷迟一脸悉心听教的模样:“对。” 秦戈:“因为周雪峰殴打妻子和儿子,所以你认为X会怨恨施暴者?” 雷迟:“……难道不是吗?” 秦戈:“你能给我的信息太少了,我只能说,其实有例外。” 雷迟一下来了精神。 秦戈接下来说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一个从幼儿时期就开始承受父亲施暴的孩子,他的人格和心智发育过程与平常的婴孩是不一样的。他学会的最深刻事情,不是抚慰和爱,是笼罩在这个家庭和亲子关系中的权力有多么强势。 周雪峰在这个畸形的家庭中,是权力的绝对代表。他控制着自己的妻儿,包括他们的行动,衣食,还有生死。 而孩子会天然地依赖母亲。当他遭受伤害的时候,母亲成为本能的选择:他会向母亲靠拢,祈求母亲的庇护和爱。 但X的母亲没有给他想要的回应。当日在医院里,她在孩子和丈夫之间选择了周雪峰,秦戈并不认为她会给予忍受暴力的X以庇护。 X从未学习过怀疑和反抗周雪峰,但母亲和他是同一阵营的——两人都是弱者。 X不敢怨恨周雪峰,但他会怨恨不保护自己的母亲。 “无论是成人还是孩子,在面对艰难选择的时候,其实都会下意识地倾向更容易、更易于接受的选项。”秦戈告诉雷迟,“恨母亲是轻松的,但X不能恨自己的父亲,这会完全背离他一直以来受控的状态,会让他怀疑权力。他也害怕暴力和疼痛,所以连质疑自己的父亲都做不到。这其实是一种近似于斯德哥尔摩的症状,常常会出现在遭受长期家暴的孩子身上:他们会责备弱者,比如家庭里的女性,责备她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离开,反而牵连了自己,让自己承受更大痛苦。 “周雪峰让X知道了权力的好和痛,他从周雪峰这里学到的也是权利的好和痛。你问我他的人格和心智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是周雪峰教给他的事情,一定会非常深远地影响他的一生。” 说到这儿,秦戈忽然愣了一下:“等等……X,和卢青来……” “不是同一个人。”雷迟立刻说,“查过当年出生的病历记录了,和卢青来的医疗档案比对过,两个人的血型和年龄都不符。” 秦戈松了一口气:“也对,X应该不会舍弃自己的姓氏。” 雷迟:“什么?” 秦戈:“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刚刚那些话全都是推测——如果X真的崇敬周雪峰,那他不会舍弃‘周’这个姓氏的。它是X和自己最初遇到的权力支配者之间最明显的联系,他不舍得。” 雷迟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