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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日日盼着去和先帝陛下团聚,根本……根本劝不进,恐怕只有十日……十日可活了。” 裴璟双腿发软,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扶着殿门眼前发黑。 “殿下,殿下……” 嬷嬷见裴璟也不妙。 裴璟无力的摆了摆手,“没事,我没事。” 他喃喃自语着,灵魂却仿佛被抽干了。 嬷嬷哽咽得泣不成声:“殿下,您要保重身体,您不好,太后娘娘九泉之下也难安。” 裴璟看向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泪水汹涌落下。 接着,他如游魂般返身离开。 嬷嬷实在担心急了,急急跟上去:“殿下,您去哪儿?” 裴璟头也不回地,“我……我去给皇奶奶准备一个热闹的及笄宴会,找人唱……唱。” 这两天,裴璟心神不宁,早出晚归,孟初霁感觉到分外不对劲。 起先还不想过问,可是一连三日都这样,他就不能不过问了。 好不容易逮着他一回,孟初霁问:“你不是休沐么,怎么比平日里这么忙,回来倒头就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问,裴璟的情绪仿佛决了堤。 悲痛占据了他整张脸,孟初霁心中突突一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笑容淡了不少:“你别难过呀,有什么不……” “皇奶奶她只有七日可活了。” 瞬间,所有话语哽在喉咙咽不下去说不出来。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这片天地蒙上阴影变得沉闷窒息。 孟初霁瞳孔猛缩,只觉被人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浇得他遍体生寒,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裴璟深吸一口气,徐徐闭上了眼:“皇奶奶她只有七日可活了。” “怎么会这样!” 孟初霁失声叫出来,当头遭受到一记重锤,锤得他差点魂不附体。 裴璟抱住孟初霁,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肩头,孟初霁感受到裴璟的身体在颤抖,自己也跟着不稳起来。 怎么会那么快! 不是还有一个半月吗? 七天……难道七天后他就要离开大绥回大楚了吗? “静静,皇奶奶就要去了,我怎么办?” 裴璟迷茫无助地问着,其中痛苦宛如化不开的浓稠。 孟初霁手脚发冷,比他更迷茫无助。 对呀。 他该怎么办? 只有七天了。 尽管他已经违背了太后的吩咐,自私的让裴璟沉溺在对他的感情里面,没有狠下心跟裴璟断得干干净净,但是答应了太后要把一切事情真相告诉裴璟这件事,他不能不做到。 他不想再一直欺骗裴璟,他也怕太后死后变成厉鬼来找他。 再看裴璟,他颓然而绝望,更胜他数倍,孟初霁心慌意乱,胡乱安慰道:“你还有阿娇,还有陛下,还有皇后娘娘,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哀伤过度。” 裴璟嗓音低沉嘶哑:“那你呢?” “我……”孟初霁脑筋急转,“我的意思是除了皇奶奶,你还有很多亲人。” 裴璟正是难过不安的时候,越是难过不安就越想抓住些什么,尤其对孟初霁,恨不得这一生都牢牢的死死的握住。 “你是我的结发妻子,难道不算我的亲人?” 他扶着孟初霁的肩,不依不饶地问。 孟初霁几乎招架不住,想什么说什么:“我是你的爱人。” 裴璟稍稍心安了,这才放过他,亲了下他的眉间,道:“对,你是我的爱人,的确不能算在亲人之列。” 孟初霁松了口气,又随意跟裴璟掰扯了几句,不一会儿,有人过来把裴璟叫走了。 孟初霁幽魂似的飘回自己的房间,状态萎靡且一眼就能看出他心神不宁,阿福正端着新鲜水果准备去他房里给他换,不慎撞到他,跟撞到鬼似的,吓了一大跳。 然后,他看向孟初霁,傻傻地问:“少爷,你怎么了?” 孟初霁缓缓抬眸,游离在外的魂魄归位,挤出一丝笑容:“准备收拾行礼吧,我们马上可以回大楚了。” 第99章 99.四苦(五更) 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阿福百般疑惑:“这不是好事么,少爷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孟初霁未答, 却是返身进了屋, 失魂落魄道:“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阿福站在原地懵逼的挠了挠脑袋,只好端着盘子走了。 …… 年宴过去多时, 元宵节都过了好几天了, 宫中突然传来要办宴会的消息让一干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错愕不已。 紧接着,又传出消息, 说要办及笄宴会, 众人就更加蒙圈了。 宫中的公主们早就都成年了, 最小的在去年也举办了及笄礼, 这是办哪门子的及笄宴会。 然而裴璟手握生杀大权, 如日中天, 没有人敢说个“不”字,收到请柬的全都表示会赴约。 为了足够热闹, 裴璟请了王都中十几个有名的戏班子, 让他们轮流唱, 他不知太后当年听的是哪个戏班子唱的, 一人唱一段,总有一段是太后听过的那个。 还有烟花,裴璟命人搬出了宫库里所有的烟花, 让他们在唱戏的时候放,一直放到及笄宴会结束, 不够还要去宫外采买。 如此准备了几天, 热闹的及笄宴会开始了。 晚上温度凛冽, 戏台子又是搭在临湖的地方,扑面而来刮来的风宛如冰刀子,太后被裴璟搀扶着,一步步往最中央观赏的位置走。 绥帝被裴璟特赦,准许放出清尘宫,他搀着太后另一只手,满口提醒着:“母后,您慢点。” 众人才隐约猜到,估计太后的身子不太行了,一个赛一个的缄默,生怕说错一点话。 孟初霁远远站在一边不敢近前,他怕他一出现就惹得太后不高兴,但事实上太后一心想要看戏,旁人根本不去理。 譬如裴显。 裴显残了,是裴璟让人把他抬过来的,他一出现就哇哇大叫:“母后,快救救儿子,您看看您的孙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太后置若罔闻,期待着看向戏台子,一夕之间仿佛回到了十六岁的青春时光,细声问:“璟儿,这戏怎么还不开始啊,我都等不及啦。” 裴璟将情绪藏得极好,温和笑道:“皇奶奶您坐,这就开始了。” 说着对李修宜使了个眼色,李修宜离开前去下令,不一会儿鼓声月胡声笛声喇叭声热闹开场,身着戏服的花旦翻着筋斗登场。 太后高兴拊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开始了,开始了。” 裴璟抓了一把瓜子,替她剥瓜子仁,太后一边吃一边看,十分尽兴,过了一会儿,她看四周的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