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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因为太生气了,温润清冷的俊颜变得阴郁,“你让我把自己的太子妃点给你做驸马?” 阿娇霎时瞪大了眼,惊愕道:“皇兄,他是个男人欸!” “是男人又如何?我一日没废他,他一日是你嫂嫂,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妄动,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进太子府里来。” 裴璟的神色可怖得像是要吃人。 阿娇被吓着了,瑟瑟缩了下脖子,然后弱弱装可怜的上前揪住他的袖子,企图撒娇卖萌将场面挽回来。 “太子皇兄,你别发那么大的火嘛,我知道你被他骗了很生气,我也很生气,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嘛,谁让我那么倒霉中了药栽在他手上,不嫁给他我以后就嫁不出去,发生了这种事你说谁还敢娶我,反正……反正大绥现在是你做主,你派人跟大楚交涉,说咱们不计较他们偷梁换柱,我嫁给了他,和亲还可以继续,不影响两国邦交,大楚那边理亏在先一定不敢有意见的。皇兄,哥,亲哥,我可是你唯一的meimei,你就点个头好不啦?” 一刹急火攻心,裴璟喉头腥甜,气血翻涌,眼前有些发晕,一把甩开阿娇的手,他压着那窜腾的火气,一字一句无情至极:“休想!裴璇,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让人赶你了。” 阿娇被他甩了一下,连退了两步才站稳,然后恼了。 她好说歹说,裴璟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他自诩心胸博大,一点错处有必要揪着不放呢,孟初霁还救了她的命呢。 况且她又不是一时兴起,是深思熟虑也替他着想过,才敢这么说的。 孟初霁是个男人,难道他要继续让他当太子妃? 一个男人当太子妃,岂不是毁了一世英名。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成全她? 好说说不进去,阿娇赌气似地道:“你不让我跟他在一起,那就我跟他一起私奔,反正上次在太平寺,他就说过要带我回大楚了,他一点都不想留在大绥,一点也不想待在太子府,我跟他回大楚去,有本事你杀了我们!” 话方落,裴璟“咳——”地一声,薄唇中吐出一口血来,脸色随之变得苍白。 鲜红的颜色在灰白的地板上刺目扎心。 阿娇这回是真吓傻了,冲上前搀着摇摇欲坠的裴璟,急得快哭出来:“太子皇兄,你怎么了!” 素来睿智清明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阴影,裴璟偏头看着她,目光令人心碎。 “他早就说,要带你私奔?” 阿娇哪里还敢气他,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他没说,都是我瞎编的。” 裴璟却只是闷闷地笑:“原来他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我。” 阿娇宛如遭到了重击,盯着他不可置信地,将手慢慢松开,道:“皇兄你……” 裴璟用指尖拭了把唇,颓废无力地摆了摆手,哪里还有半点身为太子殿下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件事不可能,你回去吧。” 阿娇面色惨白:“太子皇兄,他是个男人。” 就算她不嫁了,不起心思了,孟初霁是个男人,他怎么能…… 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更何况他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他不怕背上千古骂名吗? 第110章 110.不见(二更) 纤长的眼睫轻颤着,裴璟一言不发。 阿娇不敢再上前去, 也不敢再说话, 咬了咬唇,失魂落魄地离开。 这件事的冲击对她太大了。 她也要消化消化。 裴璟跌坐在椅子上, 目光触及到那装着四色喜糖的锦盒, 抓住,握紧…… 孟初霁终于被放出来了, 傍晚的时候总管亲自来放人, 门一开, 孟初霁冲了出去, 像一阵旋风, 眨眼影儿都没了。 孟初霁先去的书房, 书房中没有人,又去了卧房, 卧房的门修好了, 此时正紧闭着。 孟初霁停下步子, 眼神微微颤抖, 作了一番挣扎,抬手轻敲,唤道:“秋瑜。” 门里没有一丝声响。 “秋瑜。” 孟初霁又叫了一声。 仍是没应。 孟初霁不叫了, 慢慢在门前蹲下,抱着双膝, 慢慢地开口:“秋瑜,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 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我想告诉你的,起先是因为不能说,后来是没机会,你气我也好怪我也好,都可以,你可以骂我打我,但是你不要不理我,秋瑜,你能不能出来见见我,我就看看你,好不好?” 长长的寂静。 起风了,雪从枝桠中落下,砸了一地纯白。 屋檐上的冰棱晶莹剔透,侧畔的回廊中风声呼啸,鬼哭狼嚎。 孟初霁蜷成一团,等着裴璟出来。 他不信裴璟真的那么狠心,连见他一面都不肯。 就算……就算他是男人,他不再喜欢他了,难道过往的情谊通通都没有了吗? 就算……就算他不想原谅他,再也不想看到他,总该对他说声“滚”。 不要这么沉默。 不要这样折磨他。 裴璟好像是铁了心不愿再见他,孟初霁在他门口坐着,一直坐到晚上,都不见他出来。 孟初霁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裴璟半句回答都没有,连晚膳他都没用,总管亲自端着饭来,依旧吃了闭门羹。 总管看了一眼孟初霁,想唤他一声“娘娘”,看到他的喉结觉得又不太合适,丧气地叹了口气,拎着食盒走了。 孟初霁又道:“秋瑜,你气归气,不要连饭都不吃,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先走,你吃了饭我再来,好不好?” “……” 没有得到回应,孟初霁起身走远了些,蹲在树后面,探着脑袋看卧房,卧房依旧紧闭连丝儿缝都没开。 孟初霁倚着树干,以袖掩面,遮住自己的狼狈。 裴璟不止在生他的气,还在生自己的气。 他连饭也不想吃,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其实是在恨自己吧。 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男人呢? 这是多么恶心的事啊! 如果是以前的他,也会觉得龙阳君大概都是脑子里进了水,女人身娇体软不爱,为什么要去爱一个男人呢? 这都是他应得的。 他活该。 孟初霁在裴璟房门前蹲了一夜,那扇门一夜未开,快天亮时,孟初霁撑不住睡了过去,门轻轻开了,裴璟垂睫低眸看了门前的孟初霁一眼,拂了拂袖口,面无表情地从他身旁走过。 孟初霁被惊醒,迷迷糊糊的睁眼,等他反应过来,裴璟已经走远了,孟初霁从地上爬起,迅速追上去,只看到了马车驶走的背影。 他上朝去了。 他果然不想见他,连洗簌都不愿意在府里,一定要入宫去。 孟初霁站在太子府外面,寒冬凛冽的早风吹得他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