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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这种问题,之前在刚接尼古莱·果戈理逃狱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件事——他们的体质太过吻合了。 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把这归为一件需要提防的问题。 现在不同…… 后者对此并不知情,果戈理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是,不应该啊,费佳!我和罚打过赌的,他说……他说我不会再对您造成影响——” 他本来想继续瞒下去的,因为他刚尝到一点甜头—— 作为普通哨兵的甜头。 - 三小时前。 圣彼得堡郊外的废旧水坝一层,罚幻作人形出现在失控的哨兵的面前。他的脚还没有沾到地面,身体就被空气中可怖的挤压感给扭曲成了碎片。 像一层白鼠尾草燃烧产生的烟雾,精神体顺着风的走向飘落到旁边。他在暂时不会被波及的角落落足,重新完整地化作人形。他俯身蹲下,仰头瞧着房间内瑟缩着的、周身拥有无数只眼睛和不成形的头颅的怪物。 “唷……‘罪’怎么会给自己挑了这么一只地狱犬呢,亏他自己还做梦自己有弥撒亚命。” 他试图从其中辨认出他的主人分享给他的青年形象,不久后就放弃了。 “我真是没有见过比您更不像哨兵的哨兵。这就是他们人类一开始就将您定义为‘劣等人’的原因吧:不可归因,无法解释,所以统统堆到垃圾箱里。” 说话时,精神体的身形又被扭曲并撕碎了。他在自己的碎片旁边再次站起身来,背着手,坦然地踱着步子。 “真是可悲。您也是个可怜人。果戈理/亚诺夫斯基,您和我一样又尊贵又可怜……我们这种存在太可怜了——唉,但是,您好歹得听我说完。” 他和高级向导拥有相同面貌的精神体,也有着与他略有不同的、更为外向且偏激的笑脸。在他说话的时候,他所运用的声音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声音。 “是吗,这就是人类为自己制造的’恐惧’。从这点来看,您的创造力在战场无用武之地真是太可惜了。在战场能成就不少艺术品吧,素材那么丰富,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呢。” 在他嘲笑旁观房间内的灾难的时候,这场灾难的源头,一团巨型的、带八只翅膀和无数狼的眼睛的黑暗怪物,正在发出一声痛苦至魂魄的吼叫。 这并不是一个实在存活的东西,它只是源于一位名叫尼古莱·果戈理的哨兵的精神噩梦。 “怎么将睡美人唤醒呢?说起来,像您这样具有精神攻击力的哨兵,到底还算不算是哨兵呐。” 怪物的叫声有如山崩,它没有皮肤保护,瑟缩着,膨胀着,黑暗的外形在膨胀中不断撕裂、裂口纷纷变成更多的眼睛。这撕裂一般的叫声并没有将房屋的墙壁颤动分毫。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精神体“罚”踱着步子,一面趁此机会享受自己难得的自由时间,一面也盘算着到底该如何突破重围。 “您简直就是个弗兰肯斯坦,尼古莱·果戈理先生。不仅因为您自己是个怪物,您还成功地让‘罪’那家伙都完全受到蒙蔽了——我以前以为只有我才能做到这一点。” 怪物对实在存在的物体并不构成威胁,却对同为精神体的他具有强大的攻击力。他可不想总是被撕扯成乱七八糟的样子。精神体观察一番,从大型怪物的腹部看到最为单薄的结构逻辑。 他轻吐了口气,头发帘被这股不存在于实际的微风给略略吹起。 “好了,”他喃喃自语着,“总要先把辛苦差事做完才能完全享乐。万军之主,我来回收您的一个造物。您且收好——” 他俯下身,离弦之箭一般地冲跑向前。 怪物听见响动,无数只眼睛凝视起他的动作。 空气挤压得他的身体又开始变形。 他的左手幻化出一把锐利的匕首,趁身体被完全撕成碎片之前刺入怪物漆黑的腹部。黑暗缠绕住他,他顺着这种吸引力成功钻进怪物的核心。从不成形的旧身体中再次钻出,他以完整的人的形象,站到果戈理的面前。 他用靴尖碰了碰这位熟睡者高挑的鼻梁骨。 “从沉睡的噩梦中醒来吧。他甚至不知道您的体质能奇怪成这样,还叫我把您接回去呢。真是疯狂,您说我要告诉他这件事吗?” “别……告诉任何人……” 哨兵嘟囔着,从一团柔软的垫子之中蜷缩起肩头。 怪物从内自外彻底炸裂开来,像黑色的巨型气球一般破碎掉了。见人类靠自己醒不过来,反而因为噩梦的结束而睡得格外恬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精神体再次抬脚,毫不尊重地用鞋尖儿踹了踹果戈理的脑袋。这次比较用力,精神体的一部分脚尖直接融到了对方的头脑中去,把混乱中浮动的思绪搅动一番。 哨兵皱起眉头,缓慢地睁开眼睛。“费佳。”他迷迷瞪瞪地望着对方,光线重新落在他的眼睑之上。 “是我,又不是我。随您怎么想吧,我奉旨来接您了。” 精神体扬起脸,优哉游哉地转移到一旁的扶手椅里坐好。将双腿交叠在一起,‘罚’如坐在自己的客厅一般,向哨兵放松而温和地笑着。 “亲爱的怪兽先生——最近断药断得是否舒服?” tbc. 第11章 11-悬崖边缘(下) 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时间再听果戈理说完。就在他们之间开始隐约浮现相互交缠的精神系的时候,他们等待的信号出现了。不远处出现微小的sao动,冈察洛夫的身影出现在士兵之间。他穿过人群来到楼梯口,和为首的长官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长官摇了摇头,随后互相致以军礼。驻扎在此的约二十名士兵鱼贯离开守卫之处,来报信息的冈察洛夫独自留在原处,等待人员走到防御区外,他匆匆迎上来。 “主人,抱歉来晚了!列车长临时出现调动,发车的时间延误了十五分钟,我担心您直接过去的话容易暴露行踪,那位日方的代表来势不善——” “做得好。”陀思妥耶夫斯基说。 在冈察洛夫的带领下,他们进入疏通好的楼梯通道,自此下楼赶往逃脱方向。这是塔最靠近铁路网的一侧紧急通道,冈察洛夫的假信息很快就会被戳穿。他们时间不多,果戈理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无暇顾及目前身体上的异状。冈察洛夫在一旁看在眼里,他比果戈理更早地知晓此次行动的各项细节,因此而格外心怀不平。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保护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身安全,但是当列车的噪音自远方传来,他们站在桥洞之上,陀思妥耶夫斯基却告诉他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按原计划实行即可。 “——我在十米外就能感受到您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