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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正有手艺的人,先把你定下来,否则你走了,我们可雇不到这样好的大厨了。 他这一番话,不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又诙谐了一把,余镇终于被他说得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但一双眼睛却分外坚定:两位老板,我余镇并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今日你们能这样雇下我,我可以即刻跟你们签了契,只要你们不辞退我,我便会一直在福满楼里做工,直到二位再也瞧不上我的手艺为之。您放心,我家祖辈都是吃祖师爷这碗饭的,行规定的一切,我都会遵守一生。 余镇刚才看起来还那般腼腆紧张,可是一旦说起工作来,他却又显得那般坚定。 厨子的行规是什么?吃一家的饭,便要有忠一家的心。就算以后走了,在前一个雇主那里学到的菜色,看过的菜谱,是都不能再拿出手用的。一旦用了,那便是背信弃义,在行当里面要被人唾弃的。 杨中元一开始确实是好意,他不是什么大善人,可听了余镇的话,却也想起自家爹爹曾经的生活,但凡有人那个时候伸出援手,都不会过得那般艰难。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个小小的善心,却为福满楼招来了整个衢州最忠心的掌勺。余镇自从去了福满楼,是比在锦绣园都要刻苦努力,不出几月,便顺利成了掌勺大厨,带着一堆小学徒彻底把杨中元肩上的重担卸了下去。 自然,这都是后话,可眼下,他们却谁都没有想到这些。 余镇还是欣喜于终于找到差事,感动于自己找到这样善心的老板。而杨中元和程维哲,只是不约而同觉得以后日子会轻松许多,厨房里的掌勺们,招来一个是一个,就算有些并没有杨中元那样的手艺,可人跟人总是不同,他们不说百家齐放百花争鸣,但凡有一些新菜与特色,也能锦上添花。 杨中元跟程维哲仿佛看到以后福满楼热闹的场景,两个人不由对视一笑,眼中满含坚定。 在跟余镇订好了第二日过来上工的时辰,杨中元两个自然又下了楼去忙。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就算在衢州最繁荣的宝珠街上,人潮也渐渐少了起来。 而位于宝珠街中心的福满楼,也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杨中元跟程维哲看着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看着累得面色惨白的小二,终于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样,他们一家人,总算是把这场硬仗打了下来。 杨中元让小二关门打烊,仔细把弄得乱七八糟的一楼大厅打理出来,然后就跟程维哲一起请了面色疲惫的韩世谦上了楼。 周泉旭见人少了,便跑去厨房把还正坐在案板旁边打盹的徐小天抱了出来,一家人围坐在二楼的雅间里,韩世谦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别看他是茶艺大家,却也是韩家唯一的大少爷,一手算盘不说出神入化,但那一双修长的手,却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根本错不开眼。 等到最后一个算珠被拨回原位,韩世谦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一日,除去小二的工钱,食材与炭火花了一百八十三两四钱,给孙师傅上礼用去十两,茶水与酒水一共用去五十七两六钱,一共耗费二百五十一两。 开张做生意,本就是挣钱的事情,他们可倒好,第一天就花了二百多两银子出去,就连心宽如杨中元,也不由抽了抽眼角。 但韩世谦却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更胜,他突然道:今日只有一夏家最便宜的清竹酒是免费送的,其余夏家的酒都按平时八成价格售卖,今日一共卖掉夏家酒品三十一坛,收入二百八十两,由维哲亲手炒制的沙罗清茶,也卖了小两斤出去,赚回了十七两! ☆、第116章 次日 韩世谦一番话说完,见一家人都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又咳嗽一声,道:不过,夏家的酒我们是以七成价格买过来的,也就是说,今日一整天的酒水,我们一共赚了三十五两,维哲炒的那些沙罗清茶就算不算成本,这一整日也不过赚了五十二两,算来算去,我们还是赔了二百两银子。 其实茶酒是都要算成本的,这一点程维哲跟杨中元知道,但是刚才听了韩世谦的话,他们难免有点激动,就不知不觉忘记了。现在被长辈重新提出,两个人不由又冷静下来。 周泉旭见他们两个这样,白了一眼韩世谦:算那么清楚做什么,今个中元跟维哲都辛苦了,早些回家休息,明日还等上工呢。 韩世谦笑笑,终于没再说别的话。 实际上,他们今日能卖这些酒,不过是因为夏家的酒香味醇,价钱也不低,一年到头也只在年关的时候便宜一些,可数量却不见多,大多数人是抢不到的。 今日福满楼开张,借了夏家的东风,就算有些人并不冲着珍味,但也有好酒之人过来买酒。这样便宜的价格,就连年关都不会再有了。 夏君然跟尚泽虽然跟他们交好,但是做生意是极有原则的,虽然给他们供了新夏的特酿扶柳,可提酒的价格却跟别家一样,甚至比那合作最久货量最大的几家还要高一些。 对于这个,杨中元跟程维哲并不在意。他们一个新开的酒楼,能做到夏家的生意实属难得,现在虽然不是最低的价格,但他们有信心自己能做大做好,总会做成夏家最大的合作伙伴。 只有他们不断努力,让自己成为最好的,才能还了夏家这个大人情。 一家人算是已经忙完了,他们坐在一起,等着韩世谦最后把今日的账簿重新规整一遍,这才一起溜达着回了家。 如今他们只做午、晚两顿的生意,外售部分还没开,跟旁边悦安客栈的送餐事宜也还没谈好,但他们却都不着急。 慢慢来,总能都解决好。 晚上用过晚膳,程维哲跟杨中元携手在清芷园散步,刚刚春走夏至,这个时节的天气最是宜人。 白天不闷热,晚上也略有些凉爽,用过晚饭之后,天黑得也没那么早,住得离清芷园近的人家,大多都会拖家带口一起散步。 微风拂过,刚抽牙的杨柳随风而飞,正当花季的四季桂芬芳夺目,散着醉人幽香。 杨中元跟程维哲一起携手漫步,听着不远处儿童的嬉闹声,觉得一天的劳累都寻觅不见了。 他们感情日笃,相处之间也带着默契。就算静静走着不说话,也觉得十分温馨。 就像此刻,他们看着别人家欢乐美满,想着自己家里也是一样的。 突然,杨中元仿佛看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 程维哲被他拉着停了下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小元? 杨中元猛地抬起头,他看着程维哲,冷不丁说道:阿哲,下个月便是六月了。 是啊,怎么了? 杨中元见他满脸迷茫,